第310章 不配合，就變成一盤菜

  陳宇心裡有感動的情緒在翻湧，他張了張嘴，想跟她說——我們一定能活下去。

  但理智告訴他——希望不大。

  外星人的飛船都快抵達地球了，地球文明卻不知道那外星人的星球在哪兒，如此大的差距，讓他心知如果這次來地球的外星飛船有敵意的話，地球文明能擋住進攻的希望很小。

  最終，他伸手將姜繡擁在懷裡。

  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個字：「好。」

  ……

  幾個小時後。

  岑柔打來加密電話，通知陳宇，她那邊準備審訊俘虜的兩個外星人了，問他是否要開通視頻旁聽？

  視頻通話很快接通。

  陳宇擁著姜繡，坐在地下大廳的沙發上，看著整面牆的大屏幕上連通的視頻畫面。

  畫面中一分為二，同時顯示審訊兩個外星人的景象。

  那兩個外星人是被分開審訊的。

  每個外星人對面，都坐著三名審訊者，其中，兩人負責審訊，一人負責做記錄。

  左邊的畫面里。

  「你會說漢語嗎？」

  被審問的外星人，並不是伊恩，而是營救伊恩的飛碟里倖存的一人，不過，這個倖存者雖然還活著，頭腦上、胳膊上都有包紮傷口的紗布，也許他身上別的地方，還有傷口，但視頻畫面中，顯示出來的只有腦袋和左臂上的紗布。

  被審訊的它，灰濛濛的雙眼看著三名審訊者，一言不發，似乎聽不懂審訊者的語言。

  「你會說英語嗎？」

  另一個審訊者用熟練的英語詢問。

  結果，這外星人還是一言不發，似乎依然聽不懂。

  於是，這裡的審訊暫時陷入沉默。

  審訊者與被審訊者，沉默地對視著，宛如愛情。

  ……

  右邊的畫面中。

  伊恩被子彈擊中過的左腿，包紮著厚厚的紗布，額頭上也包紮著紗布，包得跟阿三似的。

  這裡的審訊也開始了。

  「姓名？」

  第一個開口的審訊者，用的是漢語。

  伊恩沉默不語。

  第二個審訊者皺了皺眉，開口用英語詢問：「姓名？」

  伊恩還是沉默不語。

  它似乎也聽不懂。

  短暫的沉默之後，第一個審訊者再次開口：「你別以為伱不開口，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上刑！！」

  一聲令下，沒有任何反應。

  仿佛只放了個屁，根本沒看見有人對伊恩動刑。

  伊恩灰濛濛的雙眼，略顯疑惑地看著對方。

  但……

  片刻後，它的臉色微變，身體不自在地在座位上挪動幾下，目光下意識看向自己坐的不鏽鋼椅子。

  這把椅子靜悄悄，看似沒有任何異常。

  但它能清晰地感覺到這椅子的溫度在上升，不斷上升，一開始只感覺有點溫熱，還挺舒服的，但隨著這椅子的越來越熱，它很快就感到有點燙了，並且，越來越燙。

  繼續這麼下去的話，它感覺自己會熟。

  這是什麼刑？

  它腦中閃過一道靈光，突然記起以前看過的華夏歷史書中，提到的一種酷刑——炮烙。

  它記得那種酷刑，是將人綁在燒紅的鐵柱上，宛如煎餅。

  此時此刻，屁股下面越來越燙的椅子，就讓它聯想到煎牛排。

  它想離開這把椅子，但它整個身子都被粗鐵鏈緊緊鎖在這把椅子上，想離開？它一時間掙不脫。

  「啊……」

  它的雙眼迅速變黑，變黑的雙眼中，開始有黑霧狀的怪異符號往外飄散，飄向審訊它的三個人類。

  那三個審訊者的臉色微變。

  下一刻，剛剛開口下令用刑的那人，突然開口：「我勸你配合！我們知道你有點異能，我想提醒你，你只要有所異動，你必死無疑，別覺得我們傷不了你，你腿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你應該沒忘吧？你的異能似乎能干擾你周圍的人感官？是扭曲我們的視覺？還是催眠我們的意識？不過，不管是哪一種，你這異能影響的範圍好像很有限，稍微遠一點的人，你就影響不了，所以，我勸你老實一點！」

  伊恩聽完，雙眼微怔，隨後，它眼中散發的黑霧狀怪異符號，漸漸消散，眼中也不再有新的黑霧符號飄出。

  剛剛變黑的雙眼，又漸漸變回灰濛濛的顏色。

  但它的屁股卻在椅子上扭動得更頻繁了，因為它屁股下面的椅子溫度，已經越來越高，高到它屁股感到灼痛。

  「看來你能聽懂我的話，很好！我再問你一遍，姓名？」

  審訊的聲音再次響起。

  伊恩沉默片刻，低頭看了看屁股下面的椅子，終於開口回答：「伊恩，我叫伊恩。」

  「伊恩？這是你的名字？姓氏呢？你姓什麼？」

  審訊的聲音再次響起。

  伊恩這次沒有再抗拒，低著頭說：「能先停下我椅子上的溫度上升嗎？再加熱下去，我會熟的。」

  審訊者沉默數秒，才再次響起：「可以，不過，如果你不好好配合，我們就把你烤熟，把你變成一道菜送給我們總裁品嘗。」

  伊恩緩緩抬頭看來，神色有點不敢相信。

  把它變成一道菜？

  米國人沒想到的創意，這些華夏人想到了？

  這就是能創造出八大菜系的民族嗎？

  什麼都能做成吃的？

  這一刻，它莫名地記起祖先們在地球上的歷史。

  小時候它就學過那段歷史，它記得祖先們剛剛流落到地球上的時候，最先嘗試接觸的就是華夏這邊的古人類。

  因為那時候，整個地球上，也就華夏這邊的古人類形成的文明程度最高，那時候，它的祖先們已經快要山窮水盡，不僅回不去母星，就連飛碟的能量也快耗盡了，再不儘快引導地球文明進入工業時代，開採地球上的能源，供給飛碟使用，祖先們就要散失飛行的能力。

  以它們帕米星人的小體格、短腿，一旦散失飛行能力，那以後幹什麼，都艱難了。

  隨便想去個地方，都不知道要走多久。

  結果呢？

  華夏當時的統治者，竟然將它的祖先們交給泰山練氣士，希望泰山的鍊氣士能把它的祖先們，練成能延壽的仙丹。

  就因為它的祖先們在跟華夏當時的統治者接觸的時候，無意中說了帕米星人悠長的壽命。

  華夏人好像自古以來，就有吃啥補啥的觀念。

  聽說它們帕米星人的壽元是人類的幾倍，當時的華夏統治者，就把它的祖先當成烏龜用了。

  突然記起這段歷史的伊恩，再次陷入沉默。

  它們帕米星人在地球上也待了三千多年了，對華夏這個宿敵，也研究了很長時間。

  因此，它此時又想起另一件事。

  它記得一些在國外泛濫的物種，到了華夏，好像都快被吃絕種了。

  這裡的人類，和其它各大洲的人類，好像很不一樣。

  吃貨？

  這兩個字，好像就是華夏人發明的。

  「我已經停止給你的椅子加熱，現在請你配合回答我們的問題！伊恩是你的名字嗎？你姓什麼？」

  伊恩能感覺到自己屁股下面的椅子，真的不再繼續上升溫度。

  這讓它心裡鬆了口氣。

  作為帕米星人中的勇士，它不怕死，但……它挺怕自己死後成為一盤菜。

  它覺得那不是一個勇士該有的結局。

  所以，它選擇配合。

  「我們沒有姓氏。」

  「沒有姓氏？為什麼沒有？你們外星人沒有傳宗接代的觀念嗎？」

  「……」

  沉默數秒後，伊恩回答：「不！任何文明種族，都有傳宗接代的觀念，這種觀念是每一個文明種族的本能，失去這種本能的種族，會失去繁衍後代的欲望，最終不需要敵人，就會自行滅絕。」

  讓它有點意外的是——它這話說完後，審訊它的三個人都沉默了好一會兒。

  它有點不解地抬頭看向他們。

  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沉默？

  片刻後，最先開口審訊它的男人再次開口：「既然如此，那你們為什麼沒有姓氏？」

  伊恩隨口回答：「我們曾經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也擁有姓氏，但隨著我們的文明發展，漸漸發現姓氏和民族的劃分，都是禍亂之源，會導致不同的姓氏、不同的民族之間，產生矛盾和廝殺，所以，後來我們取消了姓氏和民族的劃分。」

  另一個審訊者突然問：「沒有姓氏傳承，你們還怎麼保持傳宗接代的欲望？」

  伊恩：「保存好族譜，自然能確保傳承有序，科技時代之前，書寫族譜的載體容易損壞，也容易遺失，但進入科技時代之後，信息可以儲存在電子網絡中，只要整個文明不毀滅，族譜就永遠不會消失，所以，有沒有姓氏，已經不重要，我們可以隨時查看我們每一個先人的身份信息。」

  ……

  對伊恩的審訊還在繼續。

  通過大屏幕觀看、旁聽的陳宇和姜繡，若有所思。

  伊恩的口供透露出來的信息，讓他們也有所觸動。

  比如陳宇，就聯想到國內對傳宗接代這個傳統觀念的顛覆之後，造成的現狀。

  過去的數十年裡，很多人都把傳宗接代當作封建陋習，很多人都不遺餘力地抨擊這一觀念。

  然後，消除傳宗接代的觀念，成為大家的共識。

  但後果呢？

  當多數人對傳宗接代都沒興趣的時候，新生兒的不斷減少，就成為了必然。

  而新生兒的不斷減少，最終會導致什麼？

  那種後果，誰都能預料的到。

  此時，大屏幕上的左邊畫面中的審訊，也取得了進展。

  左邊畫面里的審訊者，也對那名沉默的外星人動了刑。

  同樣的座椅加熱。

  座椅加熱，本是汽車功能中的一個很受歡迎的功能。

  但……

  如果座椅不斷加熱呢？

  那還會受人歡迎嗎？

  這一刑罰，帕米星人中的勇士——伊恩沒有扛住。

  左邊畫面里的帕米星人也沒有扛住。

  「姓名？」

  「基爾。」

  「年齡？」

  「288歲。」

  「性別？」

  「男。」

  「種族？」

  「帕米星人。」

  「帕米星在哪裡？」

  「不知道。」

  「不知道？我勸你老實交代！否則，我會再次給你的座椅加熱，說！！」

  「我真的不知道。」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行！我成全你！」

  「我真的不知道，我們的祖先飛船失事，飛船的能源也耗盡了，我們的祖先三千多年前，就流落到地球上了，我們這些後人，根本就沒去過帕米星，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帕米星在哪兒。」

  它急急地解釋著。

  但審訊者，已經再次打開它的座椅加熱功能。

  它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屁股下的椅子又變得越來越熱。

  這讓它急得不斷解釋，試圖讓審訊者相信它的話。

  而審訊它的三個人類，卻不動聲色地看著它受刑。

  他們似乎根本不相信它的話。

  基爾不斷扭動身子，不斷抬起左邊屁股或右邊屁股，時間流逝，它眼裡淚光閃爍，帶著哭腔的聲音開始求饒。

  「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們關了加熱功能，求求你們！求求你們給我一個痛快，香了！真的香了，你們難道沒聞見我的肉被烤香了嗎？快停下！求求你們……」

  隔著大屏幕，陳宇和姜繡都聞不到肉香。

  但審訊基爾的三人好像聞見了。

  三人先後皺起眉頭，彼此交換一個眼神，其中一人伸手按下桌面上的一個按鈕。

  似乎是關了加熱功能。

  但座椅上的基爾卻還在不斷扭動身軀，似乎座椅仍然很燙。

  隔著大屏幕，陳宇和姜繡忽然都注意到基爾的褲子屁股那裡在冒煙。

  有點殘忍。

  陳宇心裡生出這個念頭。

  被他攬著肩頭的姜繡忽然輕聲問：「哎，你說外星人算是人嗎？如果真的烤熟了，你說會不會好吃？」

  陳宇：「……」

  都什麼時候了？再有5天，外星飛船就要抵達地球大氣層了，人類很快就要迎來生死危機，她竟然對這種事好奇？

  想嘗嘗外星人的味道？

  難道我平時給她提供的伙食不好嗎？

  默然數秒後，陳宇淡淡回答：「有好奇心是好事，但你的好奇心也不能太強了，這外星人和咱們人類雖然長得區別很大，但怎麼說也和人類的外形差不多，真給你烤熟一個，你能吃得下去？」

  姜繡皺眉想了想，盯著大屏幕上的兩個外星人看了一會，忽然搖頭，嘆道：「算了！確實吃不下去，你說這外星人怎麼就不能長成別的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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