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瞬移 精神異常

  中年陳宇伸手拿出保險箱裡的兩隻手機。

  走回到書桌那兒坐下，他覺得18歲的自己，做的這個試驗很好，如果能成功，這兩隻手機就能分兩個地方藏著。

  那樣一來，就算其中一隻手機失竊，他們還能用另一隻手機聯繫。

  隨手將兩隻手機開機，蘋果手機的開機時間比千語手機要短一點，首先開機成功。

  他點開微信，想了想，點開與自己的對話框，先發了個笑臉表情過去。

  實驗階段，他暫時不想發送任何文字，相比之下，發送一些沒什麼含意的表情過去，就安全多了。

  既能達到實驗的效果，也應該不會導致什麼時空變幻。

  ……

  2013年。

  京城，一樣的月圓之夜。

  陳宇的出租房中，18歲的陳宇也在嘗試用新買的蘋果手機，跟20年後的自己聯繫。

  他剛剛發過去兩條信息。

  一條內容是：「長江長江，我是黃河，看到請回答！」

  另一條的內容是：「如果你暫時不想離開你目前所在的時空，不想跟我說話，就隨便一個標點符號給我吧！讓我知道你能看見我的信息。」

  這兩條信息發送過去，已經有一個多小時了。

  他還是沒等到任何回復。

  是20年後的我沒有看見我發過去的信息嗎？

  隨著時間流逝，他這樣的懷疑越來越甚，想了想，他又拿起自己的千語手機，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在嗎？看見我用蘋果手機給你發送的信息了沒有？如果你不想說話，就給我發一個標點符號吧！」

  ……

  2033年。

  正在等待回復的中年陳宇，忽然聽見手邊的千語手機響了一聲。

  他眉頭微動，伸手拿起千語手機，看見18歲的自己剛剛發來的簡訊。

  從這條簡訊的內容，他意識到18歲的自己，並沒有收到他剛剛發過去的笑臉表情。

  並且，18歲的自己也用蘋果手機給他發了信息，但他卻並沒有收到。

  雖然早有這樣的心理準備，但真正確定他倆無法用別的手機互相聯繫，他心裡還是有些失望。

  看來實驗的第一個方案，已經失敗。

  他輕嘆一聲，用千語手機隨手回復一個句號。

  ……

  2013年。

  18歲的陳宇看見手中的千語手機微信里，剛剛收到的回覆，那個孤零零的句號，不由皺起眉頭。

  千語手機能聯繫上，蘋果手機聯繫不上……

  問題到底出在哪兒？

  方案一看來不行，看來得試試方案二。

  但方案二的實驗，今晚卻是來不及做了。

  這個時候想趕回老家徽州府，來不及。

  不過，明晚應該可以。

  明天是農曆十六，依然是月圓之夜，按照他之前總結出來的規律，每個月的農曆十五、十六這兩天，他都有可能與20年後的自己取得聯繫。

  為了確保明晚20年後的自己，也在老家徽州府，配合自己的實驗，18歲的他想了想，又用千語手機發過去一條信息。

  ——「明晚還是月圓之夜，到時候咱倆都回到老家咱們自己的房間，咱們這次儘量還原咱們第一次聯繫時的情景，好嗎？你要是沒有意見，就再給我回一個句號吧！」

  ……

  2033年。

  中年陳宇看著剛剛收到的新信息，猶豫數秒，便又回復一個句號過去。

  他覺得自己今晚和20年前的自己雖然交流了，但他一個字都沒說，只是回了個兩個句號，應該不會導致時空變幻。

  這也算是他自己的一個小實驗。

  如果確定這樣回復，不會導致時空變幻出現，那他以後不想離開某個時空的時候，就能這樣跟20年前的自己進行簡單的交流。

  只是……

  他很快就知道自己的這次小實驗失敗了。

  隨著他今晚與20年前的自己交流結束，哪怕他只回復了兩個句號過去，沒多久，他眼前的一切還是模糊了，周圍所有的聲音，也仿佛在迅速遠去。

  他的意識又一次開始下墜。

  似在墜向無底的深淵。

  當這種意識的下墜感結束，他緩緩睜開雙眼時，訝然發現自己在一個很小的臥室里。

  這臥室很眼熟。

  他躺在一張木質的單人床上，牆上掛著一副《蘭亭序》十字繡，還有一把工藝品寶劍。

  床邊那個簡陋的木質書桌，也很眼熟，分明是他學生時代用的那張書桌。

  這臥室里的一切，他只是隨便看了兩眼，就知道這是他們陳家的祖宅，這臥室是他從小住到大的地方。

  和20年前相比，這臥室陳舊了不少。

  除此之外，並沒有多少改變。

  倒是打掃得還挺乾淨。

  他起身在床上坐起身來，自嘲一笑。

  沒想到他這次只是給20年前的自己，回復了兩個句號，也能導致時空變幻。

  他正準備配合18歲的自己，明天趕回徽州府老家，來做那個實驗。

  卻在一次時空變幻之後，讓他直接出現在徽州府老家的祖宅里，倒是幫他免去了兩地奔波的辛苦。

  這麼想的話，這時空變幻還真的很體貼，讓他擁有了瞬移一般的神通。

  他坐在床沿上，靜靜地等著。

  他在等這個新時空的「記憶」出現在他腦中。

  沒多久，果然有許多全新的「記憶」憑空湧現在他腦海中。

  他閉上眼睛，儘量捕捉這些「新記憶」透露的信息。

  幾分鐘後，他緩緩睜開雙眼。

  起身穿上床邊的拖鞋，彎腰向床底看去。

  他剛剛在「新記憶」中，得知床底下有一個行李箱。

  此時他彎腰看向床底，果然看見床底有一隻黑色行李箱，無聲地躺在那兒。

  他笑了笑，伸手拖出這隻行李箱。

  根據腦中的「新記憶」，在行李箱的密碼鎖上，輸入幾個數字，隨即，咔嚓一聲輕響，密碼鎖打開。

  陳宇打開行李箱，看見裡面有不少換洗衣物，看上去就是一個裝衣服的行李箱。

  但……

  他根據腦中的「新記憶」，伸手往箱中的衣服下面摸了摸，先是摸出一隻陳舊的千語手機。

  隨手放在箱中的衣物上面，他又伸手到衣物下面摸索，很快就又摸出一隻白色蘋果手機。

  他依然隨手放在箱中的衣物上面，右手第三次伸到箱中的衣物下面，再次摸索。

  很快，他又摸出一隻黑色蘋果手機。

  三隻手機！

  這次時空變幻之後，20年前的「他」，竟然又多準備了一隻蘋果手機，準備做實驗。

  這些都是他剛剛在腦中的「新記憶」里得知的。

  他的「新記憶」告訴他，20年前的自己，在準備回徽州府老家做這個實驗的時候，心念一動，決定再買一隻蘋果手機做備用。

  「他」想得很好，如果這次回徽州府老家做的實驗能夠成功，那以後「他」和20年後的自己就能通過三隻手機來聯繫。

  如此，「他」就可以把這三隻手機，分別藏在三個不同的地方，如同狡兔三窟。

  就算丟失一隻、兩隻手機，還有第三隻手機可以備用。

  確保「他」和20年後的自己，不會斷了聯繫。

  「真小心啊。」

  中年陳宇輕聲感慨，嘴角現出一抹笑意。

  小心使得萬年船。

  他很認可這種小心。

  拿著這三隻手機起身，放在書桌上，他想了想，轉身走到衣櫥那兒，打開衣櫥門，從裡面拿出一隻筆記本電腦包。

  拿著這隻電腦包，回到床邊，隨意地坐在床沿上。

  他打開電腦包，取出裡面的筆記本電腦。

  隨後，他才將那三隻手機一一開機。

  本來18歲的「他」和他約定的是明晚月圓之夜，他倆都回到徽州府的老家祖宅，再嘗試用別的手機聯繫。

  但……

  既然一次時空變幻，就立即把他送回老家的祖宅里，那他想試試現在自己能否用蘋果手機，與20年前的自己聯繫。

  時間上，今晚依然是農曆十五。

  20年前的自己，現在應該還沒回徽州府，應該還在京城。

  他想試試，他倆有一個人在老家祖宅，另一個人不在祖宅的情況下，能否用別的手機聯繫上。

  反正這大晚上的，閒著也是閒著，試試又不會懷孕。

  「我已經在老家老宅里，你看得見我這條信息嗎？」

  他用白色蘋果手機給自己發了這麼條信息過去。

  之後，他就耐心等待。

  然而，大半個小時過去了，他沒有等到任何回復。

  想了想，他又用那隻黑色蘋果手機發過去一條同樣的信息。

  結果……

  一個多小時過去，無論是白色蘋果，還是黑色蘋果手機，都沒有等來任何回復。

  中年陳宇面露苦笑。

  看來還是不行。

  ……

  2013年。

  18歲的陳宇看見手中的千語手機里，剛剛收到的回覆，20年後的自己剛剛發過來的又一個句號，他面露笑容。

  既然約好了明晚他倆都在老家祖宅中，再做一次實驗，那他現在就可以訂機票了。

  當即，他沒有遲疑，就用手機訂了一張明天一早由京城飛往徽州府的機票。

  機票訂好，他目光看向書桌上的那隻白色蘋果手機，腦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一隻羊是趕，兩隻羊也是趕，那為什麼不乾脆再多買一隻手機，帶回老家一起做實驗呢？如果這次的實驗能成功，多一隻可以和20年後的我聯繫的手機，那不是更好嗎？從此以後，我就可以把三隻手機，分別藏三套房子裡，如同狡兔三窟，不是更保險嗎？

  至於準備更多隻手機，再加幾重保險？

  這個念頭也在他腦中閃過，卻被他否了。

  他覺得三隻手機已經夠了。

  沒有必要準備更多隻。

  因為準備的手機越多，他能和20年後的自己互相聯繫的秘密，被人發現的可能性就越大。

  心中有了決定，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發現才晚上8點多，9點都還不到。

  這個時間點，京城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不久。

  很多商場應該都還沒打烊。

  現在去買新手機，應該還來得及。

  這麼想著，他就馬上起身，去換衣服、鞋子，沒多久，他就離開出租房，在小區外面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附近最大的一個商場。

  他今晚那隻嶄新的白色蘋果手機，就是在那個商場買的。

  再次來到那個商場。

  找到賣蘋果手機的那個專櫃，18歲的他，在導購小姐的介紹下，沒怎麼猶豫，就選了一隻黑色蘋果手機。

  ……

  2033年。

  中年陳宇收好那三隻手機和電腦，穿著拖鞋從臥室里出來。

  他們這祖宅已經很多年沒人住了，他腦中的「新記憶」告訴他，這個新時空的一切，與上個時空沒什麼區別。

  他的妻子依然是岑柔。

  「他」這些年睡過的女人，依然被岑柔組建的娛樂公司管理著，上個月的「他」，也在和好萊塢那個女明星瓦妮莎.布萊曼約會的時候，被人綁架到一座小島上，最後，被華夏軍方強勢營救出來，被救的時候，岑柔一樣穿著一身白色西裝出現過。

  這些都沒什麼變化。

  但……

  有些地方也發生了變化。

  最大的變化是這個新時空中，他的子女們都變了。

  上個時空，岑柔給他生了兩個女兒。

  外面的女人，給他生了十一個兒子和七個女兒。

  而如今這個新時空中，岑柔給他生了一兒一女，外面的那些女人，給他生了九個兒子和九個女兒。

  可以說，在子女這方面，變化極大。

  為什麼別的事情基本上都沒什麼變化，卻在子女方面變化如此之大？

  中年陳宇一邊走出祖宅，一邊在心裡思索原因。

  他這次和20年前的自己交流的時候，明明只回復了兩個句號而已，為什麼會導致子女方面產生如此巨大的變化呢？

  蝴蝶效應！

  他知道這是蝴蝶效應。

  關於蝴蝶效應的解釋，此時從他腦中掠過——「一隻南美洲亞馬遜流域的蝴蝶，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周以後，引起米國某地的一場龍捲風……」

  這是他以前看《蝴蝶效應》電影第一部之後，在網上搜索「蝴蝶效應」一詞，看見過的解釋。

  具體是怎麼闡述的，他當然記不太清楚了，但大概意思就是他腦中剛剛閃過的那句話。

  簡單說，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任何一點不起眼的小變化，就有可能引起極大的連鎖反應。

  ——是我這次與18歲的自己聯繫時，約定來老家祖宅中，做那個實驗，導致了過去的我與岑柔等人同床的時間……全都出現了變化嗎？

  走出祖宅院門的陳宇，腦中想到這個解釋。

  他覺得這應該就是真相。

  每一個孩子的孕育，他覺得都是一場意外。

  一對成年男女在一起歪告（睡覺）的時間稍微有點變化，都可能導致最終生出來的孩子，是另一副模樣。

  可能這對男女8點鐘同房，懷上的孩子是男孩，8點05分同房，懷上的孩子可能就是女孩。

  剛剛走出祖宅院門的陳宇，看見院牆外，每隔幾米遠，就有一名身穿黑衣的保鏢站在夜色中，一動不動。

  他也不覺得奇怪。

  他腦中的「新記憶」早就告訴他——今晚他家祖宅外面，有不少保鏢在保護他。

  「有煙嗎？」

  他走到院門右邊最近的一個保鏢面前，伸手詢問。

  他「記得」這名保鏢有吸菸的習慣。

  而他此時想抽一支，排解一下心裡的惆悵情緒。

  只是給過去的自己，回復了兩個句號而已，就導致自己的子女全變了，他心裡怎麼可能毫無波瀾？

  「有。」

  保鏢連忙掏出身上的香菸和火機，遞給陳宇。

  「謝了。」

  陳宇取了一支，低頭點上，隨手又把剩下的香菸和火機，遞迴給這名保鏢。

  ……

  次日上午。

  陳宇回到村尾自家的大別墅，看見奶奶在院子裡的菜地里摘菜，也看見母親在院子裡晾曬衣服，還看見老爸陳光照在整理漁具，似乎是準備出去釣魚。

  還看見岑柔給他生的一兒一女。

  兩個孩子，一個端著碗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吃早飯。

  另一個拿著鏡子和梳子，坐在客廳里在給自己梳辮子。

  一切都顯得那麼真實，那麼有煙火氣。

  仿佛他們家的情況一直都是如此。

  這讓陳宇感覺有些恍惚，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最近產生了幻覺？又或者是自己這一年多的經歷，都是他自己夢中的經歷。

  也許我從來就沒有得過什麼肺癌。

  也許我當年本來就憑真本事靠進了水木大學……

  也許湯虹潔和姜繡、蔣雯雯，從來都不曾成為我妻子，也許湯虹潔本來就是我老婆的貼身保鏢，而姜繡一直都是我的管家？

  而我的事業能做得這麼大，能做到世界首富的程度，並不是因為我有什麼外掛，而是我原本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天才？

  至於我最近為什麼會產生那麼多幻覺，以為自己有外掛，以為自己經歷了那麼多不同的時空……其實，都是因為我和別的天才一樣，精神已經開始不正常了？

  天才與瘋子只有一線之隔……

  是不是我現在正在從天才往瘋子的方向轉變？

  ……

  也許是這一年多，他經歷的時空太多了，腦中的各種記憶太多太混亂。

  此時此刻，中年陳宇走進自家的院子，看見眼前看見的家人們，感知到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他忽然就懷疑自己最近一年多的經歷，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哎！小宇，你要跟我一起去釣魚嗎？我聽說最近有人在新安江大橋下，釣到不少鱖魚，你要跟我一起去試試嗎？」

  院子裡，正在整理漁具的陳光照忽然開口問陳宇，他的聲音將陳宇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感謝 龍騰至尊、愛這書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