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鬼嚇人還是人嚇鬼

  半天之內，老舊的小區就被封鎖了。

  當地治安署配合著疏散了圍觀吃瓜的群眾維持了秩序，特勤九處駐本地的隊伍也很快拉起了警戒線。印有特勤九處字樣車輛停在了小區外圍，身著作戰服全副武裝的戰士封鎖了區域。

  一個臨時營地被建立了起來，更多的車輛時不時在趕來。羅亞軍探員跟在其中一輛載具里趕到了現場。他跳下車，步行穿過警戒線來到了營地里。

  營地目前的負責人名叫弗蘭，是九處本地分部的一名等級相對較高的特工。他在羅亞軍抵達現場時親自上前問候，雙方握了手。

  這會兒瘋人院正跟ICU有科室合併的跡象，洗清嫌疑後的羅亞軍暫時恢復了職位，在組織里地位還不低。尤其考慮到他在之前事件里的表現再加上常年最積極奮戰各種前線的他身上有著九處指定勞模的標籤，在李昌成被抓住後上頭又給他升了一次級，這會他已經算是頗具地位的老將了。

  「現在什麼情況？」簡單地互相認識後，羅亞軍開門見山地問。

  「幾個小時前我們的一名特工在這個裡面失蹤了。」弗蘭說，「我們在等後援就位，同時還在評估情況——有跡象表明這次事件級別很可能不低。」

  「四周民眾呢？」羅亞軍問。

  「已經排查並疏散完畢了，發現輕微感染個例，但情況都不嚴重，感染程度最高的也在20%以下。」

  弗蘭頓了頓，憂心忡忡地轉頭看了眼身後被封鎖的社區。老舊的鐵門和爬滿青苔的樓棟在夜幕下更顯陰森異常。

  「但裡面的人就說不準了。」

  「後援就位還要多久？」

  「二十分鐘之內吧。」

  弗蘭特工有些無奈。實在是現在情況特殊，整個組織都還在接受獨立調查，人員調動的手續和以前相比空前複雜。再加上局長位置至今空缺也使很多部門運轉效率大大降低，叫個增援都比以前費勁了不少。

  「進一步評估結果也快出來了，到時候我們就能.」

  但羅亞軍似乎已經沒在聽他的話了，而是抬起頭看向了天空。

  「.羅探員？」

  「哦沒什麼，只是」羅亞軍悠哉地點上一支煙，「我想我們可能等不到二十分鐘事情可能就已經結束了。」

  黑色的影子有如展翅的蝙蝠從他們頭頂燈光照亮的區域飛掠而過，筆直鎖定著那座陰森老舊的居民樓而去。

  哐啷。

  蝙蝠俠在接近目標時便倏地收攏斗篷折迭了背後的推進器，在推進器慣性作用下繼續向前衝出一段，跟著整個人抱團向前翻滾兩圈，雙足併攏蹬碎了窗戶。

  灰黑的影子夾在飛揚的碎片之間衝進了走廊，就地翻滾一圈，站起身立刻激活了偵探模式。

  「好了，我進來了星期五，應該是五樓沒錯吧？」楚誠一邊掃描觀察情況一邊說道。

  「沒錯，完美的著陸，先生。」星期五說。

  在瘋人院系統里辦了年卡的楚誠其實是幾乎能截獲瘋人院在全世界範圍內的各種異常事件報告的。只不過以往考慮到貿然把英雄派出去大本營這邊就空門大開無人看守，所以他很少去接江都以外的任務。

  這也是又一個使得之前超級英雄大多在江都附近扎堆轉悠的原因之一。楚誠甚至一度覺著照那樣的趨勢下去江都能發展成M家的紐約——三千超英扎堆，超級反派和外星人來地球旅行必備經典，屬實是被詛咒之地了。

  不過在解鎖了英雄派遣駐紮的功能後，楚誠的英雄活動範圍也終於不再被距離限制束縛在江都了。他留了包括蜘蛛俠在內的強力英雄駐紮在了江都，這樣他就能放心地開著其他英雄到別的城市去刷關鍵任務。

  這邊蝙蝠俠才剛剛起身，楚誠的耳麥里就響起了詭異的聲音。

  「歡迎光臨。尊敬的客人，歡迎蒞臨本小區。您將會在這裡度過一個充實且愉快的下午，只需要您注意一些小小的細節」

  楚誠皺了下眉。偵探模式一般會在聲音響起時根據來源方向標記出聲源定位，但這會兒屏幕里居然完全沒有標記。

  另外他的耳機也是高級貨，在進行普通遊戲時都能完美模擬出雙耳效應的定位。但此時他聽起來這聲音也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一樣。

  「星期五，那個聲音從哪來的？」

  「無法定位。」星期五說，「也許是有某種技術手段對聲源定位進行了干擾，也可能是外勤英雄腦海中聽到的聲音。」

  楚誠瞭然。畢竟他們要應付的對手裡精神系的可能不少，造成幻聽應該算是入門級的小把戲了。

  「.務必確保遠離567號房間。」

  聽到這裡，楚誠旋即道：「星期五，給我標記處567號房間的位置。」

  越是說不讓去的地方就越是想去，本來就是人的共性。而對楚誠這種不必考慮自身安危的泉水指揮官來說，這種任務引導式送上門的線索自然不可能忽略。

  「好的，先生。」

  話音落下，房間位置已經浮現在了蝙蝠俠的視野里。那扇門被標記為了紅色。

  「對了，還有一件事別回頭。」

  楚誠想都不想拉了個視角回頭。

  然而身後除了緊閉的電梯門之外什麼都沒有。

  不過當他視角重新轉回，一個老太太已經貼到了臉上。

  褶皺得有些滲人的皮膚，空洞而細思恐極的眼神，輕微上揚的嘴角，原本似乎應該是和藹慈祥的表情此時卻顯得分外詭異。

  一次回頭的工夫，一群人突然就在走廊里刷新了出來。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幸福的微笑，卻給人以怪異的壓迫感。

  一陣陰風從走廊盡頭吹來，撩起了黑暗騎士的披風。

  這畫風顯然來者不善。楚誠沒有遲疑，直接點下了攻擊鍵。只見蝙蝠俠踏上一步，斗篷下右手疾探，直朝著面前那老太肩頭抓去。

  老太太抽身想躲，肩膀一縮勉強錯開，但蝙蝠俠探至半途手勢一變，順勢抓住了她的胳膊。那老太眼中仿佛閃過一陣藍芒，老態龍鐘的身體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猛然一掙.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她力量很大，這一掙可能足以將一個成年男人直接甩飛出去，但顯然並沒有大過蝙蝠俠戰衣的動力增幅。黑色手套如鐵鉗般錮住了她細瘦的胳膊，承受了這一掙的力量卻紋絲不動。

  跟著蝙蝠俠順勢發力一提，臂鎧動力結構傳出低沉的嗡鳴，爆發的怪力直接將老太太整個人離地提起，佝僂的脊背哐啷一聲撞得天花板開裂，灰塵碎片簌簌落下。

  老太太也重重摔在了地面上，含糊地呻吟了兩聲。

  走廊里的人們依舊木訥地站著，臉上保持著僵硬的笑容，齊齊看著蝙蝠俠。

  黑暗騎士雙手收回進了斗篷。他頭頂天花板上的燈管被老太的身子撞得碎裂了開來，黑暗騎士整個站在陰影里，漆黑的輪廓顯得分外陰森。

  他冷冷地迎著這些人的目光看了回去，視線銳利得就像出鞘的劍。

  那些人雖然依舊笑著，但臉上的笑容分明像是變得異樣了幾分。

  楚誠猜測，也許這就是為什麼恐怖電影永遠不會讓蝙蝠俠來當主演。

  因為要是電影主角是蝙蝠俠

  你可能會搞不清到底是鬼嚇人，還是人嚇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