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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8:45:22 作者: 西山魚
而他們剛剛放鬆下來,穿著橙色亮片魚尾晚禮服女人卻緩緩朝他們走來。
代表們也認識這個女人,女人是南市赫赫有名的記者,在行業內都極具影響力,甚至報導的社會新聞有幾件還引起社會轟動,出了名的字字如刀。
女人也不客套,徑直問道:「我對你們故事裡的那個叫哥哥的孩子很感興趣,想要為他寫一篇報導,我能不能向你們了解一下當年案件的詳情。」
講述往事的警察面露猶豫,其實根據他們現在掌握的線索,本市案子的主謀就是當年隔壁省犯罪團伙中的漏網之魚。
而恰好有一位重要叫王茹的女受害人也是關鍵證人就在他們省,市局已經派人走訪,如果口供有新的突破,可能會將兩件案子合併處理。
而牽扯到現在正在偵查的案子,隔壁省特大拐賣案許多敏感信息暫時不能對外說。
女記者察覺出警察的為難,她笑了一聲說:「實話和你說,我想報導這個新聞,並不是想到引起什麼社會關注,我的孩子和那個孩子當年差不多大,當了媽媽聽不得這種事情,我只是覺得那個孩子哪怕死了,我們做大人的也要讓別人知道曾經有這麼一個孩子存在過,不是嗎?」
這番話讓警察動容,他想到那個可能無聲無息就消失在寒冷冬夜裡卻無人知曉的孩子,一瞬間他心裡做了決定,朝女記者道:「行,但有一些細節目前還不能說,不過可以說的我會儘可能告訴你。」
*
莫宅里。
趴在檯燈前寫語文試卷的鹿予安,心緒卻有些時不時的看向一邊的手機,就連寫試卷的速度都慢了下來。
叮的一聲,手機又收到了信息。
鹿予安放下筆,快速的拿起手機,看著手機屏幕——
毛栗子頭:予安,你的英語試卷寫完了嗎!可以給我看一看嗎!搓手手.jpg
不是莫因雪的消息。已經十點了,他還沒有回來。
鹿予安失望的又將手機放回原位。
只不過,他筆尖接觸到卷面的瞬間,又忍不住停頓下來。
以往莫因雪都會回他消息的。
他能夠察覺到莫因雪的時間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了,總在隱隱的保持和他的距離。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鹿予安將筆尖稍微往下壓了壓,拋開自己的思緒,又定了兩個小時的鬧鐘,抽出一張數學試卷。
夏夜的微風吹動著他書桌旁邊的窗簾,深藍色天鵝絨窗簾如波浪一般微微擺動著。
而他不知道的是。
窗簾遮住的樓下,莫因雪坐著車子裡開著窗戶,靜靜的看著窗簾里亮起的燈。
他接到予安的信息,沒有猶豫就回來了。可回來樓下他卻開始猶豫起來。
他不斷的重複告訴自己。
予安現在對他的依賴,只不過是他們長期親密生活在一起的錯覺罷了,如果他永遠給予安回應,只會不停加深這種錯覺。
他不能夠上去,最起碼不能在予安剛剛給他發消息後不久。
可窗台的燈久久沒有熄滅,莫因雪忍不住想,予安這是還沒有入睡嗎?他又熬夜學習了嗎?他晚上有沒有記得將冰箱裡的牛奶拿出來?是不是有是赤著腳在地板上亂踩。
終於窗台的燈熄滅了。
莫因雪放輕動作回到了家,路過予安房門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敲敲扭開了房門。
走廊的燈光透過門縫照在予安的臉上。
少年睡得十分安穩。
莫因雪才放心緩緩的將房門關上。
在房門關上的一瞬間,黑暗又再次鋪滿整個臥室,一片漆黑中的鹿予安睜開了眼睛,看著房門的方向。
*
夜裡,夏易謙偷偷翻過學校宿舍的大門,避開上自習回來的人群,繞到鹿與寧的畫室,靈巧的從窗戶翻了進去。
白天的時候,鹿與寧對那個背包態度太奇怪了,背包裡面一定有問題。
對於任何能夠讓鹿與寧不開心的事情,夏易謙都非常願意去做。
他對鹿與寧厭惡不僅僅是鹿與寧搶走了哥哥的東西,還有一種沒來由的厭惡,就好像討厭了很久很久一樣。
夏易謙知道哥哥不想讓他和鹿與寧糾纏過多,可是哥哥的東西,哪怕哥哥不要了,他也不會允許別人拿去,更何況哥哥因為鹿與寧受了那麼多的苦。夏易謙眼中冰冷的光一閃而過。
他記事其實比所有人想像中要早,他清楚的知道他的爸爸媽媽並不愛他,他們愛晚會,愛珠寶,愛豪車勝過愛他千萬倍,他也記得從小照顧他,被他看作親人一般的保姆從豪華冰冷的家中帶走,關在冰冷的地窖中時內心深深的恐懼與恨意,他還記得保姆和他爸爸媽媽通話威脅時,爸爸媽媽散漫而無所謂的態度。
哪怕他被那對夫妻再次接回家,他所謂的爸爸媽媽換了一張嘴臉,對他再荒謬的要求也千依百順時,也沒有絲毫讓他有所動容。
他們在意他,不過是因為他是他們唯一的繼承人而已。而他願意和他們虛與委蛇,但他知道他們卻絕對不是他的親人。
他的親人只有哥哥。
和哥哥共同度過地獄般的五年,是哥哥給了他所有的庇佑,那五年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五年,他第一次感覺到他是被愛著的。
而他也清楚知道哥哥對家人的感情,每一次哥哥偷偷為新來的孩子們記下屬於他們父母的信息時,他都看到哥哥露出黯淡的神色,每一次他們遍體鱗傷,疼痛難耐時,哥哥都會和他們講著記憶里他的爸爸媽媽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