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克利爾街的流浪小子

  克利爾街從十九世紀開始就是英國倫敦著名的貧困區。

  貧困迫使人們改變，於是這裡黑暗開始滋生，各種黑色產業在這裡落戶，一股黑霧似乎籠罩著整個克利爾街。

  如果要說1987年的今天，克利爾街的小市民們最稀奇的事情是什麼，莫過於克利爾街的流浪小子了。

  他們口中的流浪小子名叫里恩·澤爾，一名7歲的男孩兒。

  里恩在前兩天偷了查理幫的一塊麵包，然後被打的半死，短短兩天後，這小子又去光顧了一趟查理幫的廚房。

  這讓查理幫的老大查理很是氣憤，畢竟這小子三番兩次的挑釁查理幫的威嚴，如果不給這小子點兒顏色看看，那麼查理幫的威嚴就會變得一文不值。

  這裡是倫敦最窮困、最黑暗的地方，大字不識一個的莽漢們可不會思考。

  如果查理幫不處理這個小子，那麼他們看到的就只是查理幫被一個七歲的小孩子連續光顧兩次而無所作為。

  這對於查理幫的威信是個嚴重打擊。

  於是在里恩被抓住之後，查理就帶著他來到克利爾街的高台廣場上「行刑」。

  他需要鮮血和生命來奠定自己的地位及權勢。

  「小子，吃了查理幫這麼多的東西，我們來玩個遊戲，不過分吧？只要你贏了，那你將獲得一間足夠容身的屋子」查理摸著他那蹭光發亮的頭皮，咧著大嘴兇惡的說道。

  「當然，如果你輸了，那你可就什麼都沒啦，哈哈哈……怎麼樣，這個遊戲好玩嗎？」

  幼小的里恩當然不願意，旁邊大漢手上的鋼管散發著濃烈的腥味，一塊塊已經乾涸的血斑訴說著這件武器的可怕以及大漢的罪惡。

  他想要逃，但是兩個高個子大漢將他夾在中間，根本不給他逃跑的機會。

  「那麼，現在我來宣布遊戲規則。」查理站直了身子，滿身的肥肉跟著他的動作一顫一顫。

  「遊戲很簡單，只需要我們的小勇士，也就是里恩·澤爾。」隨著查理的話語，兩個大漢將里恩舉得高高的。

  里恩看著底下的人們，他們有面容枯槁、杵著竹竿的老者，有躲在母親懷裡瑟瑟發抖的幼兒，也有穿著華麗的貴人們。

  似乎是接受了自己的命運，里恩沒有一絲反抗。

  「只需要這位小勇士在我們的另一位勇士――湯姆的手下撐過十個回合，那麼就算他贏。」那位名為湯姆的兇惡漢子往前走了一步，下面的人隨著他的步伐整齊的往後退了一步。

  看到眾人的反應，湯姆很開心，裂開了大嘴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這讓台下的眾人更加的害怕了，小孩子們甚至將頭埋到了自家母親的懷裡。

  這些都是克利爾街的居民，他們被幫派剝削，有時候早上起床，就會發現自己的鄰居已經慘死在了家中。

  「那麼，遊戲開始！」隨著查理的一聲令下，夾著里恩的兩個大漢將里恩丟向湯姆那邊，然後逃似的跑到了自家老大的後面。

  湯姆可是個瘋子，他可不會管你是不是自家人，也只有查理才能管的住。

  「嘭！」

  金屬管打中人體的聲音在眾人耳中想起，台下的孩子們都被自家的父母捂住了耳眼。

  雖然日後他們不得不接觸這些，但是父母們還是想要讓自家孩子儘可能晚一些接觸到這些東西。

  雖然他們的孩子有時候會回家問為什麼自己的小夥伴好幾天沒出現了。

  查理看到里恩趴在台上不斷的抽搐著以及台下觀眾的反應，開心極了，哈哈大笑起來。

  湯姆不管這些，他掄起鋼管對著里恩就是一頓猛砸，五下，十下，二十下。

  不知道多少下後，里恩都是身下多了一攤血，身體更是沒有任何起伏――他死了。

  查理和湯姆以及台下的觀眾們都很確定這件事情。

  「看來很遺憾，我們的小勇士沒有贏得這場比賽。」查理的聲音低了下去，好像確確實實的是在為里恩的死亡而傷心，但是很快，他的意圖就露出來了。

  「所以……你們這幫渣滓，不要妄想挑戰查理幫，不然，下次我也想和你們玩場遊戲。」

  台下眾人開始瑟瑟發抖，不斷的大叫「查理幫」「查理幫第一」什麼的。

  這些窮哈哈們也只會這些句子，再優雅些的詞他們根本想不出來，甚至這些句子也都是祖上傳下來的，無非就是把「XX幫」改成「查理幫」。

  查理看著台下眾人的反映，聽著雜亂的呼喊聲，微微迷上了眼睛，滿是享受。

  「小子，怎麼還不爬起來啊，啊，哈哈哈~」

  聽完眾人的歡呼，查理轉過頭來對著血泊中的里恩大吼道，然後帶著查理幫的人在眾人的歡呼聲中緩緩離開了高台。

  李恩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疼極了，而且一陣陣寒冷向他襲來，眼睛有些睜不開。

  無數的聲音朝著他的耳朵灌去，吵得他的大腦一陣疼痛。他想發出些聲音，但是卻張不開嘴。

  他感覺到自己的知覺正在一點兒一點兒的喪失，他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

  李恩之前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社畜，福利院出身，三十多歲了連個戀愛都沒談過。

  他沒有帥氣的外表，也沒有不菲的身家，更沒有權勢滔天的父親，當然也就不被女孩兒們喜歡。

  更何況李恩對於找女朋友這件事情一點兒想法都沒有，孤身一人只需要照顧自己就好了。

  直到三十二歲這天，他在天台上看流星的時候被一本書砸中。

  「萬法之書」

  這就是這本書的名字，製造者為一位神明。

  或許是為了娛樂，或許是為了讓得到這本書的眾人欠他因果，反正這本書沒有任何使用限制。

  你甚至可以拒絕這份機緣，但對於李恩來說，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生活如一潭死水的他也渴望著不一樣的生活，於是他就接受了這份來自神靈的饋贈。

  然後眼前的世界突然爆發出一陣白光，接著他就來到了這個世界，變成了倒在血泊中的里恩。

  困意不斷的襲擾著里恩，這讓他開始焦急起來，他知道，一旦沉睡下去，那就是永世長眠。

  查理借用里恩的生命彰顯了自身的威勢，卻沒有任何替里恩收屍的想法。

  這也是克利爾街的特色，死亡是家常便飯，或許在查理離開後不就就會有人來將里恩的屍體偷去。

  或是賣給醫學院，或是進行內臟摘取，甚至是食用。

  這就克利爾街，倫敦最大的貧民窟，也是最大的黑暗存在地。

  見到查理幫的人離開後，台下瑟瑟發抖的人們也開始四處散開，沒有一個人管倒在血泊中的里恩。

  或許偶爾在午飯後的陽光下，幾位老婦人會談論到里恩今日的慘狀。

  這就是克利爾街，人們對於鮮血毫無敏感，對於死亡司空見慣，對於生命更是冷漠，因為你無法為一個脆弱的玻璃瓶付出感情。

  里恩感覺到自己的抵抗越來越虛弱，那股困意越來越強大。

  「睡吧，孩子，你一定很困了吧。」

  「來吧，無需害怕，死亡不過是一種解脫罷了。」

  「李恩，我是你的父親啊，來吧我們一家團圓吧。」

  「父親……哈哈哈……父親，原來我還有父親。」里恩的心裡突然用起一股憤怒。

  里恩上輩子親眼目睹了他的父親在酗酒之後一刀一刀砍死了他的母親，然後他的父親依舊恍若無事的出去喝酒。

  警察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倒在了一個樹叢里睡著了，手裡還捏著一瓶酒。

  當警察問道他是否知道他親手殺了他的妻子時，他竟然隨意的回答：「死了也就死了，只要不打擾我喝酒就好。」

  這一切都被在審訊室外的李恩看的一清二楚。

  最終李恩的父親被判處死刑，而李恩也被送到了福利院。

  一陣強烈的求生欲刺激著里恩的大腦，突然，那本書發出了一陣柔和的光芒。

  里恩驚奇的發現自己的體內突然湧現出了一股力量在修復著他的身體，一會兒功夫，他發現他竟然可以勉強走動了。

  發現了這件事後，里恩決定立刻轉移，因為他在里恩的記憶里可看到了不少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當然也包括餓極了的人們撿些屍體來食用。

  他勉強的站起身子，稍稍清理了一下衣服，讓血液不會暴露他的行蹤，然後忍著疼痛往旁邊的小巷子走去。

  那裡有個廢棄的地窖，從來沒有人發現過，原本的里恩發現後，就把它當做了家。

  就在里恩踏入所謂的家後兩三分鐘，就有兩個瘦的皮包骨頭的男人跑到了高台邊，看著只剩一攤血跡的高台，兩人破口大罵。

  罵了好一會兒後，男人們垂著頭離開了，他們需要去找些什麼東西填飽肚子。

  或許查理幫的廚房是個不錯的選擇，那裡有著充足的食物，足夠兩人飽餐一頓。

  至於會不會被抓住，則不在二人的考慮範圍之內。不吃東西，兩人肯定會死，去了，不一定會死。

  而且再說了，即便是被抓住，那也能當個飽死鬼。

  兩人對視了一眼，很快就敲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