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2章 夢魘空間

  真理大世界外，四號空間站，莫雷爾帶著伊翠絲從這裡離開了真理大世界。

  穿梭空間，行走在星空之中，莫雷爾準備引動無間之門的力量，帶著伊翠絲返回博雅大世界，但祂這個念頭剛剛泛起，一步跨出之後，卻突然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典雅的書房。

  「夢境？」

  一瞬間的錯愕之後，察覺到事情的異常，莫雷爾很快就重新鎮定下來，當然了，此時此刻，祂體內的力量已經接近沸騰。

  「是的，夢境，準確來說這裡是夢境圖書館管理員的辦公室。」

  低沉的話語聲響起，一個坐在書桌後的人影開口了，而在這之前祂明明就在那裡，莫雷爾卻沒有看到祂。

  黑色的燕尾服，胸口口袋中懷表顯露在外的銀色鏈子，金絲眼鏡，柚木菸斗，亞麻色的捲髮，淺藍色的深邃眼眸，四十來歲的面容，身材消瘦，臉型較長，留著兩撇小鬍子，嘴角掛著饒有興致且又和善的笑容，一個成熟穩重但並不刻板教條且博學的形象映入了莫雷爾的眼眸。

  「很抱歉以這樣的方式和你見面，肖恩，不過我也是剛剛醒來，而且博雅大世界目前我不適合直接去。」

  迎著莫雷爾的目光，男子再次開口了。

  聞言，心中念頭一瞬百轉，雙眼微微眯起，莫雷爾躬身行了一個見面禮。

  「見過塔主。」

  此時此刻，對於男子的身份，莫雷爾已經心知肚明，畢竟在這個世界能夠這樣毫不費力將祂拉入夢境的人並不多。

  「不用這樣客氣，請坐吧，還要請你原諒我的冒昧。」

  伸手，永恆高塔的主人、八階權能巫師修普諾斯向莫雷爾發出了邀請。

  聽到這話，沒有猶豫，莫雷爾坐到了修普諾斯的對面，面對一位八階，那怕並非真身，祂也沒有更多的選擇，不過好在這一位八階並沒有對祂抱有惡意。

  「正式介紹一下，我是修普諾斯，真理道路上的追尋者，兼職小說家以及兼職戲劇創造者。」

  一切歸於平凡，坐在莫雷爾的對面，修普諾斯就好似一個成熟健談、心靈活潑的學者，態度親切，沒有想像中的疏離。

  「在這裡，我首先要感謝一下你對耶夢加得的幫助，那個小傢伙因我而生，但想要真正走出來就必須要擺脫我的影響才行，在這一點上我幫不了祂。」

  說到這裡，修普諾斯發出了一聲嘆息。

  「作為回報，你可以從這個書房內挑一本書帶走。」

  看著莫雷爾，淺藍色的眸子裡一片清澈，修普諾斯給出了自己的承諾。

  聞言，莫雷爾的心中並不平靜，顯然這位傳聞中一直沉眠於無邊夢境的存在對所有的事情都很清楚。

  「不用緊張，我之所以對這些事情這麼清楚只是因為耶夢加得這個小傢伙不僅因我而生，更是我看著長大的，和我的孩子一樣。」

  似乎是看穿了莫雷爾心中的想法，修普諾斯笑著補充了一句。

  聞言，莫雷爾依舊沉默，這句話的另一個含義就是這個世界上很少有事情能夠瞞不過祂，只看祂是想知道還是不想知道。

  「最後也是我這一次將你冒昧請來的重要原因，我希望你能夠幫我把這一本書帶進博雅大世界，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你是最合適的人選，當然了，我也會付出相應的報酬。」

  看著沉默的莫雷爾，修普諾斯說出了祂這一次的主要目的，而隨著祂的話語聲落下，一本厚重如字典，封面漆黑，中間有著一抹刺眼血色的書籍出現在了書桌之上。

  伸出手，略顯乾枯的手掌撫摸著書籍的封面，修普諾斯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唏噓之色。

  「說起來有幾分可笑，有很多人都稱呼我為夢境的編織者、夢境的創造者，但事實上我卻很少做夢，到目前未知，那怕我已經活過了漫長的歲月，但我總共也只做過三次夢。」

  言語著，身心放鬆，淺藍色的眸子裡閃爍著追憶的光，在這一刻，已然斬斷時間的枷鎖、長生不死的修普諾斯就好似一個普通老人一樣回憶著往昔。

  「第一次做夢的時候我只有十歲，還是一個孩子，那個時候是我正式踏上巫師道路的時候，在那之後我擁有了一片屬於自己的夢土，當然了，這或許也是這方虛空的第一片夢土。」

  「第二次做夢則是在數萬年前，記得不太清楚了，那一次過後，耶夢加得誕生了。」

  「第三次做夢就在不久前，這本書就是這一次做夢後的產物，我有預感，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做夢了。」

  指尖划過書頁，修普諾斯發出了一聲嘆息，似乎在感慨著什麼。

  聽到這些話，莫雷爾的心神震動。

  作為夢境編織者的修普諾斯一生只做了三個屬於自己的夢，這固然有些驚奇，但真正讓人感嘆的是祂的每一個夢都簡單。

  祂的第一個夢誕生了這片虛空的第一片夢土，或許正是因為這一片夢土的存在才引領修普諾斯發現並開拓了夢境這條道路。

  祂的第二個夢造就了耶夢加得，在虛無中創造了一個七階的偉大生命，是真正不可思議的奇蹟。

  想到這些，莫雷爾不自覺將目光投向了書桌上的那一本厚重如字典的書籍，作為修普諾斯的第三個夢，甚至是最後一個夢的產物，祂又是什麼樣的存在了？

  「我可以看一看這本書嗎？」

  好奇在心中蔓延，莫雷爾並沒有刻意去抑制。

  聽到這話，收斂了自己的感嘆，修普諾斯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當然。」

  伸手，修普諾斯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聞言，莫雷爾伸手拿起了那一本書。

  很輕，宛如羽毛，這是莫雷爾的第一感覺，但當祂真正將這一本書拿起之後，卻又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厚重，而漆黑的封面以及那一抹血色更是讓祂感受到了一抹荒誕與不詳。

  怪異的感覺交織，莫雷爾伸手翻開了書籍的封面。

  你想知道生命的真正意義嗎？一個簡單的問句，流淌著鮮血的字體，這就是這本書的前言，看著這樣的一句話，莫雷爾的視線僵住了。

  「這本書雖然說是夢中的產物，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祂也算是我寫的一部小說，其中的素材大多來源於我遊蕩諸多世界夢土的經歷，其中有我刻意追尋的，也有我無意識中接觸到的。」

  「當然了，相比於傳統意義上的小說，這一部小說可以說是不完整的，也可以說是開放式的，祂荒誕但又包羅萬象，我為祂取名為夢魘空間。」

  目光落在莫雷爾的身上，修普諾斯輕聲的訴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