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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8:40:40 作者: 程與京
    「你們那年鬧成那樣的時候也沒想過我這個兒子,現在來說這種話,倒也不必。」

    說著他自己也笑了聲:「或者到時候,您孫子生下來,改跟母姓也行,姓文,怎麼樣?」

    「你這什麼意思,你非要對我們說這種氣話是嗎。」

    宋南津置若罔聞。

    對方氣了半天,又慢慢冷靜下來,捕捉到在意的信息,說:「你剛剛說什麼?姓文,那個女孩子姓氏是這個是嗎,這姓還挺特別的,她叫文什麼,是做什麼的,跟你怎麼認識的。」

    「您別問了,等合適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您平時也不關心國內的事,當然不會知道。」

    「那你也好歹讓我們和兒媳視個頻,簡單打個招呼吧,結婚連公婆也沒見,紅包都給不出去,你未來要人心裡怎麼想。」

    鍵盤聲止了。

    對方這樣講,宋南津眼眸才算是有變化。

    「下個月吧,年後再抽時間和她說,看能不能方便回去一趟,她願意就可以,不願意就簡單視個頻。她忙,來回也勞累,沒什麼必要。」

    他爸氣死,也只能妥協。

    電話掛了。

    宋南津思緒才從屏幕里出來,外面已經夜深了,天暗得好像永遠不會明。

    他望電腦界面,人有些失神。

    事實上情緒緊繃到一定程度,鬆懈的那一刻一定是傾塌邊緣的。

    文徵說的那些話,她的氣話,她的表現。

    他看上去沒有什麼。

    可那些無一不如無形的刀子扎在他心裡,劃上淺淺兩道痕,怎麼也散不去。

    她有句話說得特別對,他不缺別的女人,他是不缺。哪怕她真的提離婚,他沒意見。他可以灑脫一點,可以不那麼不值錢,也可以決絕一點。

    他不是非要一個人不可的。

    他相信他把車停的那一刻,是有想過要讓她走的。

    大家兩個人就這樣散了。

    她下車,往後兩個人再也別見。

    可車門開的那一瞬間,理智沒有壓過情緒,文徵只是動的那一刻,他想到了那年也是這樣,車停,他要她走,她還真的走了,再也沒回頭。

    他的身體先一步他的思緒有動作,他拉住了文徵,此後那一刻,紛飛的混亂像棉絮一樣籠罩了他整個人。

    他強吻了文徵,對她做了一些可能不太好的事。

    事實上,他知道文徵現在心裡應該很愧疚,她會為自己說的一些話內疚,想彌補,她也許還想哄他,可他壓根不要她彌補,也不要她的內疚,他不要她的這些情緒。

    她還問他有沒有衣服,想主動打破僵局找話題,想用一些、可能很淺顯的方式來哄他。

    宋南津都要聽笑了。

    他知道她那時候的話不能信。

    宋南津都不知道可能明天一早起來,文徵是不是清醒了,話又變了一個。

    那個滿嘴謊言的小騙子。

    -

    那天晚上,宋南津還真沒回房睡。

    文徵在床上側躺清醒著等了很久,等到凌晨一點他在客廳收拾東西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她身子有點緊繃,有點希望卻又害怕他進來,他或許還是那個表情,可又或許那樣他們可以再說說話,好好復盤這件事。

    可他沒有。

    她聽見了他推側臥門進去的聲音,心慢慢沉底。

    她知道,宋南津還在生她的氣,一直沒變。

    文徵獨自過了幾天,複習,劃重點,枯燥的生活,快要過年了,大家都在操勞,群里也前所未有的熱鬧,文徵填選了一些東西,證明什麼的。她的醫保斷繳了,重新去了趟社保局辦理,除此之外,也沒什麼特別的。

    那天又是群里他們喊她。

    說快過年了休息,出去慶祝一下,汪邱過生日,請客吃飯。

    小雪過後,大家在外頭堆雪人,之後凍得搓著手擠進餐廳。

    喝咖啡的時候孫瀅問:「怎麼樣。」

    文徵在粘貼紙,他們包了場,店老闆是汪邱他表哥,說正好想簡單裝飾下桌面,他們人多,做事快,貼紙的任務就交到了她手裡。

    文徵動作微頓:「嗯?」

    「問你呢,和你對象。」小曲也坐了過來:「那天回去還好吧?你喝得好醉,好像記得也沒喝多少酒,回個頭的工夫就睡著了,心理壓力那麼大,那麼困啊。」

    文徵應了一聲。

    孫瀅也跟人對視微妙笑笑,故意揚著尾音說:「徵徵,你藏得可真是夠深啊,多年認識的那位哥哥就是宋南津也不和我們說,當初我可還在你面前提他呢,你也裝不知道,大學四年,不算姐妹了是吧。」

    「沒有。」文徵說:「那天回去,我們吵架了。」

    「吵架?」

    「嗯,是啊。」

    孫瀅和小曲面對面看一眼。

    「他脾氣那麼好的人也會跟人吵架嗎。」

    「脾氣好?誰和你們說的。」

    孫瀅笑笑:「親眼所見,你是不知道那天他來接你的景象,姐妹我們都要被蘇死了。」

    她們說起這些文徵就有點尷尬,當時睡著了,都不知道自己錯過了多少精彩的東西。

    想想就無地自容。

    「好了,是我不好,有點不清醒。但……也挺複雜的,反正幾天沒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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