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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8:40:40 作者: 程與京
    她收神:「沒什麼。」

    「你很少這樣看我。」

    「是很少,不可以嗎。」

    「可以,只是這樣的眼神含義太多,容易讓人誤會。」宋南津折著手裡叉子玩,口吻淡淡。

    「比如?什麼誤會。」

    「看舊友的、知己的、難以釋懷的。」

    他微頓。

    「誰知道呢。」

    他依舊從容不迫,可文徵卻頭一次有些心緒難平。

    她望著他的臉,平靜,直面。

    卻回了個與這些毫不相干的問題。

    「宋南津,那年我對你說那樣的話,你心裡難受嗎。」

    作者有話說:

    宋南津:請問終於有人管我的死活了嗎。

    -

    極度卡文,每天狀態反覆橫跳。(因為線太多不知道寫哪個)

    快給我一點暗示,你們想看啥嗚嗚嗚。

    第36章

    宋南津視線抬起, 看向了她。

    文徵也不知道那是種什麼眼神。

    他沒承認,卻也沒否認,沒有笑, 也沒裝著釋懷一樣安慰的意思。

    他只是微微扯了下唇。

    「不是說工作麼, 怎麼說到這個了。」

    文徵說:「沒事, 突然想起來就問一下,沒別的意思。」

    宋南津說:「這兒鵝肝不錯。」

    文徵說:「我不是來吃飯的。」

    「那是做什麼?工作的話,你可以暢所欲言。」

    「不用了。」文徵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自己想法上的大變動, 只能道:「事實上, 我想說的話已經說完了。」

    「最後那句?」

    「不, 」文徵搖頭:「都是。」

    她仿佛只是來走了個過場。

    找宋南津,問了幾個一直以來想問的問題。

    問完了, 那餐飯她沒吃,臨了起身走了。

    走之前客客氣氣地像工作態度一樣說。

    「謝謝宋先生這些天明里暗裡的幫助。」

    她說:「不管是身邊同事還是工作上的,都感謝。」

    後廚來上餐時才發覺位置上只剩宋南津一個人。

    他手裡還拿著那叉子, 一直盯著眼前文徵位置,像出神的,一直看。

    桌上擺著一束香水百合。

    是文徵喜歡的, 她剛剛說話一直在玩上面的花枝,他有注意到。

    他問:「這束百合還有嗎, 有的話, 能否幫我打包一下。」

    -

    文徵出去時風還在刮。

    實在有些冷, 她只能裹緊自己身上外套, 長吁一口氣, 盯著眼前路往前走。

    兩天前, 文徵最後下定決心交了離職申請, 在同事又一次把那些煩心的工作委託給她時, 她雖頂著轉正一周的工牌,卻還是微笑著拒了。

    「不好意思,我可能要離職了。」

    同事都驚訝文徵離職的舉動,事實上,她現在很受上頭的青眼,就連原來他們討厭的小領導也要開始看她幾分薄面,大家還想靠文徵做事。

    可不知道哪一刻的瑣事驅使,文徵下定了決心。

    她說:「抱歉,但我確實不想管這些了,你們的工作,各自做吧。」

    捷徑是好走,可她想,或許她還是更希望做自己想做的事。

    一周前她去拜訪了自己過去的恩師華老。

    那是位德高望重的名人,大三和文徵認識照拂的,偶爾約文徵喝茶討論學術。他以前有個孫女初中也很喜歡化學,結果後來孫女不幸過世,他說見文徵第一眼就覺得親切。

    那天,文徵詢問了自己的一些困惑。

    華老說:「那年我是在人群里一眼相中你的,你是專業競技大賽的第一,理科高分錄取進的大學,或許你條件並非最好,因為我也認識理科狀元,別人都說我該指點第一,可我覺得,第一就一定是心裡覺得合適的嗎?如果你現在要問我,那我的建議是回去好好考學,有些事,該斬就斬該斷就斷,不用想那麼多。」

    可能是工作里太多的雜事,也可能是那天莫名想起曾經夜裡的。

    文徵忽然想來問問宋南津一些事。

    她想問他回國專門做那些事是不是為了她,他知道了一些事,他故意的,還是怎麼樣。

    可看來他們雙方還是互相稍有防備。

    說話留好幾寸,壓根都不交心。

    但看起來,宋南津挺淡的。

    他好像釋懷了以前的事。

    沒有那天那麼濃烈的反應。

    也好,文徵心想,他要是忘了她那最好。

    路邊。

    離文徵身後二十米遠的位置,轎車一直慢慢行駛於雨幕。

    司機看了眼後視鏡,忐忑問:「宋先生,真的不用送一下嗎?」

    男人胳膊輕搭邊沿,手指撐下顎,他側著目,後視鏡倒映下的他視線好像沒有看文徵,可又好像也在注意。

    他說:「不了。」

    司機的心慢慢提了提。

    「等到了再看吧。」

    「好。」

    其實大家都知道,宋南津挺希望文徵來找他的。

    她過來,他很開心,他們知道他心裡肯定起伏不平。他看起來沒什麼,事實上他很高興,就像上次在茶室,只有霍學義那些人知道文徵走後宋南津在他們面前是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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