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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8:40:40 作者: 程與京
文徵理也沒理,重複一遍。
「你在聽沒有。」
「宋南津。」
宋南津才有所反應,眼皮稍有掀起,丟了手裡所有東西,包括煙盒。
也就拿起邊上磕放了半天快燃盡的煙,起身。
「幫忙看牌,玩個兩把我再回。」
大家頗有些忐忑地看眼他們,感受到不太妙的氛圍,各自規矩洗牌,不再多言。
濱城這兩天都是雨,沒什麼人願意出門。因為空氣濕冷,打在胳膊上都是涼的,有時風吹身上能讓人發抖。
和宋南津走在走廊上時。
文徵有一刻想起上次去桌球室找他好像也是這樣,外面穿堂風,內里交際場。
他愛玩,卻也是些娛樂項目,他興趣頗多,大多是玩球、跑車、賽事。
他有些方面也和普通男人一般。
他身邊玩咖之人頗多,但絕不是他。
她不是能進去的幕下之人。
確切來說,她融不進去他那種圈子的。
可真要較真了,生氣了。
她卻也能過去說一二句話。
那是因為宋南津在,也只有她行,否則剛剛那場面要換了任何的誰,臉面都得擱那兒晾著下不來台。
出去時還碰著兩個他們認識的熟人。
背Louis Vuitton SPEEDY系列包的露臍辣妹。經過宋南津時說了兩句法語打招呼:「Bonjour。」
冷風颳起宋南津的發,那一刻有些迷了他漂亮的眼。
她們在打招呼。
你好,常見的打招呼式語。
文徵能聽懂,是因為她大學曾經接待過來自法國的外賓,她自學過一點基礎語言。
只聽得懂這一句。
宋南津也淡聲回了句。
對方望著文徵又問了句什麼。
宋南津說:「Petite amie。」
不知道是什麼,那倆女生臉色微妙,多看了文徵兩眼,有些別趣地笑著走了。
而宋南津,指間還捏著那根半癟的煙,神態自如,跟在文徵身旁。
「你剛剛回的別人什麼?」文徵問。
「你學過法語,你聽不懂?」
「只學了一點打招呼那幾句的。而且你剛剛語速太快,沒聽清。」
「她問我,帥哥旁邊是誰。我說,一個妹妹。」
「是嗎。」
「嗯。」
文徵有些不確定,只是覺得當時對方那眼神有點怪,但眼下要注意的也不是這個,她沒多問。
他身邊總會有各式各樣人的。
不是他的。
是他那些朋友,都是玩遍圈子的主,一個個也沒好哪去。
換了個安靜的地文徵心裡那點來自界限感的不適才算好些。
這種茶室,唯一的好處就是清靜。
不用在意會不會有人聽見你講話,反正過來也是談話的,大家都講素養。反倒是別的包間有些過,不知說些什麼笑起來,笑聲穿過走廊傳了好遠。
這兒的桌子是黑檀木的。
上面擺著筆架,硯台,和各種茶具。
「好了,要說些什麼?難得你動那麼大氣也要過來找的。」
宋南津過去隨手掂量了下桌上的茶杯:「喝茶麼?」
文徵說:「我不是來跟你喝茶的,我是有事問你,你去找張寄的麻煩了?」
「沒啊。」他回得倒快。「一直在忙,沒什麼工夫。」
「前兩天,十月十八。」
「哦,那天。」宋南津手指有些稍懶地把茶杯抬了抬:「霍學義做東約我們去派對,在喝酒。」
「你那天還見了他,跟他說了一些什麼話是不是。」
宋南津笑了一聲。
「你就那麼篤定是我找他,不能是他找我?」
「不管誰找誰。」文徵努力靜了靜:「希望你別理他,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你一律當他放屁就行,別管。」
「不。」宋南津說:「中間人我還是得做做的,好歹曾經差點成我妹夫的人。」
「你那麼喜歡插手別人的事嗎?」
這話令宋南津仰起眼睫,笑笑。
「我們兩年沒見,一見面你說話還是老樣子。說你脾氣不好呢,你講話聲音又挺軟,可說你說話軟呢,講的一些話又挺戳人。對了,不是那個戳,是扎心的扎。」
「宋南津,我在跟你就事論事。」
「哪怕過來是想跟我說:別他媽管我的事了。也還知道換個說話方式,讓我別理他。嗯,語言方式上有所精進,就是跟我說話語氣還是太不近人情。」
「宋南津。」
「怎麼了?」他語止,側目過來。
他們中間有一段沉默。
確切來說,是文徵沉默。
她沒敢看宋南津眼睛,知道他看著自己。
她盯著地板,許久後才回:「我是記者,平時出去工作跟人講話習慣了這樣,希望你理解,別生我氣。」
「怎麼敢。你是文徵,我哪敢生你的脾氣,只是你要是在工作里跟客戶都這個語氣,那大概別人要覺得你很不客氣。」
「我很客氣。」
「好,那你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