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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8:40:40 作者: 程與京
那天就在電視台大樓底下,張寄望著她。
眼底都泛了紅。
「七年,文徵,求你不看在別的,就看在我當初追著你,捧著你,把你當珍寶一樣護著寵著那麼久,原諒我這一次,可以嗎。」
「我所有的,都可以給你。」
「我的前途,也可以給你。」
「只要你想。」
文徵當時望著眼前這個人,陌生無比。
印表機傳來咔咔聲,複印件出來了,她把東西從印表機上拿下來跟一封申請書別在一起,有些沉默地放在了領導的桌邊。
之後收起思緒,繼續回去工作。
電視大樓外,陰雨朦朧。
黑色轎車駛過時特意有些遲緩車速。
車輪濺起雨滴幾分。
司機看了眼後視鏡,后座上的男人正處理工作文件,專心,頭也沒抬。
司機有些猶豫地問:「文小姐那邊,不用先去說一聲?」
兩張表格有些不對,他拿開分別對比,聲線淡淡:「不用,先回。」
-
日子沒過半。
文徵突然接到張寄那邊學校電話,得知張寄出事了,昔日事情被揭露得人盡皆知,有關他的傳聞,被鬧得學校里都在傳。
年初開車不小心撞到某主任親戚的事,有走關係嫌疑入如今科研小組的事,包括他感情上的,私人生活上疑似混亂的污點。
一樁一件,令張寄如坐針氈,汗都要落下來。
不說生活或學校如何,哪怕他走在校園,都覺得同科室的人都在拿什麼眼神看他。
現如今,輿論壓力比什麼都折磨人心。
他打電話給文徵,問:「文徵,是你在整我?」
當時文徵還在辦公室,午休後買了飯準備吃,剛接電話,裡面男人幾近崩潰邊緣的聲音差點外放。
「只有你知道那些,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玩我?還是搞我,我都那樣求你了你為什麼還是苦苦相逼,甚至不顧我最後一點機會。」
「毀了我,搞了我前途,你滿意了,你開心了?」
「你就那麼不念舊情,非要逼到我們兩個人之間再無任何顏面可言才行?」
文徵有些愣神,捂了下聽筒。
之後確保音量調小,才試著說:「你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懂。」
張寄攥緊手,咬牙忍著最後那點情緒。
「我為了舊情,一直在找你求和,甚至幫忙找了你哥哥說。你呢,就這樣對我,把我最後那點遮羞布也要扯下來,什麼都公之於眾給人知道,你現在滿意了?」
「我爸他們會知道,我以後在家裡,在街道社區的名聲都完了,我完了。」
「文徵,你非要這麼絕情才行嗎。」
文徵努力冷靜,閉了閉眼。
「首先,我什麼也沒做,其次,你找宋南津了?你找他做什麼,我不是說過我們之間有任何事情都不要隨便找他嗎。」
「我怎麼知道!」
張寄聲音像快哭出來。
「我跟老師沒有,早就什麼都沒有了,我想挽回你,什麼都壓你身上了,只有你知道我的這些事,不是你還能是誰,文徵,我以為你是我最後的救贖,可沒想到你是最後毀滅我的那根稻草。」
文徵心裡一片片的麻。
張寄說:「如果還有最後一分舊情,希望你,不要搞那麼難堪,最起碼撤下我在學校,在家裡社區的。求你。」
聽著這些話,文徵望著眼前落地窗外路上的車水馬龍。
沒有講話。
-
文徵去找了宋南津。
那天下午六點下班,趕著去的,不好問宋南津他在哪,就問了他的私人司機,司機倒是善心,聽文徵的不透露這事給了地址。
霍學義家新開了一家茶室,許多商務人士都喜去那談事,坐上兩盞茶工夫,仔細聊聊行業變動。不過霍學義家開著不是為賺錢,就是找個消遣。
平時在家太煩,有時候跟朋友們聚會有地可去。
幾張竹椅擺成四方對著中間的檀木桌。
宋南津在玩牌,點數到了,該他。
宋南津丟一張牌出去,抬手,示意下一個。
霍學義笑,說:「今天這輸贏大了,看你這,把握幾成?」
宋南津道:「出牌就是。」
下一張要打出時,門突然被人推開,有人攔著說:「文小姐,我們這邊需要預約,這個包房您不能隨便進。」
文徵置若罔聞,進來就喊:「宋南津。」
牌桌上氣氛瞬間寂靜。
在拿牌的摸牌的都下意識看了宋南津一眼。
哦豁。大家心裡不約而同地冒出同一句。
宋南津反倒是最淡定的那個,還盯著牌面,手只停留那么半分,接著繼續摸了張牌:「金花。」
手裡的牌突然被抽走,文徵逕自走過來,把那些牌丟桌上,努力平穩著自己不算理智的聲線。
「你跟我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本來好好的一把牌打了個散。
霍學義眼裡看著他倆這架勢,緩場著說:「文妹妹,這有什麼話好好說嘛,哥哥這也不是什麼特別窮凶極惡的地,咱也用不著那麼火大地過來,氣大傷身,喝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