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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8:40:40 作者: 程與京
最親近的人, 當然知道該怎麼拿知根知底能戳中對方的話來扎心。
文徵憋了半天, 抬頭:「我在和你說事情,你能不能就事論事。」
「所以, 痛嗎。」
宋南津嘴邊噙著很淡的笑意。
確切地說,也不算笑,更像要看文徵所有神態變化, 以此為樂,要刻進腦海里,當鮮明記憶。
「宋南津。」
「我也在和你就事論事。」
文徵手都攥緊了, 臉也沒變一下。
對峙半天,那股勁終於憋不住了。
「不痛。」
她抬眸看他:「還挺爽的。」
宋南津扯扯唇:「好啊, 爽就好。」
他轉過身, 又重新拿起了球桿。
巧粉, 輕擦桿頭。
口吻漫不經心。
「我還生怕你有了男朋友以後再跟人接吻, 回想起我心裡會對比, 覺得那感覺不怎麼好。」
「現在你知道你說那些話我心裡的感受了。我這樣跟你說話, 怎麼樣, 你心裡舒服嗎?」
「對不起, 哥,我剛剛不是那個意思。」
「沒關係,我也沒在意什麼。」
他過去球桌邊,文徵呼吸都不能平穩了,跟著走了兩步:「哥,我跟你說的……」
「知道了。」
他眼也沒抬,到了那群人跟前,重新拿起一個半色球擺好。盯准了,俯身,口吻淡漫:「沒什麼好繼續說的,該是怎樣是怎樣,至於你跟張寄,我不感興趣。以後別拿我面前來說。」
一桿擊出,花球四散。
周圍人都附和著喊起了好,文徵沒了什麼能繼續在那說話的餘地。
他們玩,文徵只能離開。
臨走前有些猶豫地看了眼他剛放在那兒的手提袋,專門買下的禮,這會兒也不知道算送沒送出去。
看宋南津剛剛的態度,估計也不稀罕這東西。
文徵也不可能說送出去的東西又原封不動拿回來。
所以她只看了眼,扭頭走了。
離開時身後轉眼說笑聊天聲四起,方才一切劍拔弩張好像消散全無。
文徵從長廊過,在穿堂風中出去了。
這事,文徵之後是有點懊惱。
其實宋南津不是什麼很難說話的人,她要是想就嚴紅的事情好好跟他聊,那也是可以直接來跟他說說,只是覺得不能空手找人,記著上次的事,文徵也就順帶想提個禮物。
本意真的是想送禮的。
不知怎麼就演變成這樣了,還搞得兩個人那麼不愉快。
事後文徵回想,要是過去直接找他講,說不定還不會鬧成那樣。她不該多說後面那些話搞得氣氛那麼僵。
獨自一人回到宋宅。
姑母她們早走了,這棟房子又只剩文徵一人,很冷很靜。
文徵回到家裡像往常一樣放東西、換鞋、洗漱。
可到了熟悉的浴室看到置物架上的痛經貼時,要掀衣服的手一愣。
不知怎麼的,下意識想到兩人上次在洗手間的場景。
靜謐,為難,她的後腰被他迫著靠到盥洗台邊。
又硬又疼。
她還以為他要親她。
事實上她也確實在想,宋南津要是親下來她該怎麼辦。他做得出來的,只看願不願意做,和會不會違背那個三觀去做。
她知道宋南津是什麼性子的。
其實他這人含著宋家的金湯匙出身,那麼好的背景和條件,圓滑世故,禮貌周全。熟識他之前,文徵比誰都知道他的三觀正,他不是會做超出原則事情的人。
她說什麼也不該惹惱了他,先是提別人道謝,又是送東西,她知道自己有那點意思,一面感謝,一面又希望可以提醒他分清什麼。
可宋南津哪要她提醒呢。
他自己比她都還清楚兩人之間的界限。曾經她把話說到那份上,宋南津不會繼續腆著臉去怎麼樣。
她確實不該惹他的。
-
嚴紅那件事,無疾而終。
宋南津不差錢,他就是要拿錢甩嚴紅,要玩她的心理又不鬆勁,要她吃著悶虧又說不出的鬱悶。
文徵去說了一聲,宋南津面前鬆了點口。嚴紅工作當然沒了,但也沒說影響她身邊其他人,霍慧語編導還是回了原來的職位,只是後來再在台里見到文徵都帶點懼。
她像知道了什麼,沾也不敢沾。
至於宋南津。
後來工作上也碰著了幾次。
不是見宋南津的本人,而是文徵這段時間工作交涉原因,在台里剪輯的成片上看到的。
宋南津經常會和知名行業人在一起,他在工作中和平常朋友面前不是一個樣子,工作時或是會客中的都會理智幾分,說話談事溫文爾雅,有成熟男人的那種魄力。
鏡頭前他穿著高定西裝,他繫著領帶,文徵注意到了。
來自巴黎某國寶級定製襯衣品牌,售價昂貴,據文徵對他的了解,這條領帶如果是特別定製,售價大約不低於五萬。
她快半年的工資。
上次的禮物她把東西放在了撞球桌上,也不知道他後來拿沒拿,可能會像垃圾一樣丟了,也可能不知道放在哪無關緊要。
他看不上的,他的消費水平還不值當稀罕那麼條普通領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