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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8:40:40 作者: 程與京
文徵那天是生理期,腹部疼痛,她在倒熱水。
辦公室里大家都在忙自己的,趕新聞通告寫稿子,她盯著淨水機里的熱水,聽著那些話,心臟有些發麻,手臂也涼得緊。
她半天沒說話,腦袋裡暈乎乎地想過很多,最終不可遏制地落到一件事情上。
「吃了個飯?那這個飯是在餐廳吃的,還是酒店吃的。」文徵說話聲音很輕。
「就是外邊,老師說有茶葉要給我鑑賞,是雲南名品,你知道我爸他原先最喜歡的就是……」
文徵平心問:「張寄,你跟別人上床了嗎。」
一句平靜的話,打破兩人電話里所有氛圍。
他凝滯幾秒。
接著是更加□□的歇斯底里。
「沒有,我說了沒有,你到底要我說幾遍,為什麼就是不信我,為什麼你們全都不信我!」
聽著男友對自己與平常截然不同的語氣,文徵認識他那麼多年都沒見過他如此著急迫切的樣子,好像馬上臨近崩潰。
曾經張寄在別人印象里是怎樣的人?
踏實的,孝順的,脾氣溫和的。
就像刺蝟,對你展露真心時,內心極其柔軟。文徵見過,感受過,知道他的真心,就是沒想過有天他豎起尖刺的樣子那樣極端,就像人的兩面性。
文徵一直沒說話。
電話對面許久沒聲音,意識到文徵可能生氣,張寄冷靜了些。
「文徵,你信不信我。」
文徵眼睫輕扇。
「你要我拿什麼信你。」
「我沒有,真的沒有。」
「有沒有不是你片面之詞就可判定。」
「就是沒有……」
張寄聲音開始顫抖,找回理智。
「是這樣的,你聽我說,這次機會、機會我真的爭取了好久,我,我每天努力學,我拼命爬,我跟老師聯絡關係,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嗎,搞這個就是要你很會交際,我什麼都辦好了,一些人情關係我比那些有錢子弟還搞得好,咱倆年初不還高興地聊嗎,我說我考上了研究生,到時候有機會提前接觸更多機遇……」
他聲線都開始沾染一點哭腔。
「求求你,你理解一下我,我真的不能失去這個機會,你幫我解釋一下,開個證明就沒事了。」
「只是一個證明就沒事了嗎?」
「是。」
「你知道我的,當初我想北上,和你聊過,我說過。」
「過日子是很好,我們那麼多年你清楚我,我家裡人很喜歡你,老說希望我們能談幾年結婚安安穩穩的什麼都好。可我是窮過來的,人爭一口氣,我是有點爭強好勝,可我人品絕對沒問題。」
「我和老師什麼也沒有,我只是送老師回來,只要你信……」
文徵和張寄認識多年,知他性子。
他說沒有,文徵相信沒有的機率大於百分之八十。或許是他哪個競爭對手搞他,再或者是什麼誤會。
無所謂。
她垂眼慢慢拿勺子攪著杯里的紅糖:「那如果不是這事,你準備去北京起碼五年起步這事準備告訴我嗎?」
其實張寄的一些事,她都清楚。
早心知肚明,只不過沒有說。
張寄愣了下。
「我看到那張表了,進科研協會簽訂協議,你準備為自己事業奉獻起碼五年,五年不會結婚。」
「當初問我要不要結婚,想做我全世界的也是你。」
「徵徵,我……」
文徵忽然沒了什麼說話的興致:「夠了,不要解釋了,這段時間我們別打電話,各自好好想想吧。」
回到位置上,小腹還是痛。
她捂腹揉了揉,藥片吃了,熱水喝下去。
-
到家的時候,黎纖在客廳沙發上玩手機。
宋南津進門,一眼瞧見正跟廚房阿姨聊事情的宋蘭春。
他在玄關處換鞋,宋蘭春瞧見了,主動打招呼:「南津回來了。」
宋南津進去,嗯一聲:「姑母。」
「怎麼這麼早回了,知道今天家裡人吃飯,提早回了是吧?」
「差不多,也沒什麼事。」
「你回來跟你爸媽說了嗎,這次回來不準備回去了吧?」
「是,可能待個一段時間的。我爸媽還好,老是那樣。」
「哦。」
宋蘭春剛洗完菜手還濕著,甩了兩下手嘀咕:「還這個態度。」
宋南津問:「姑母怎麼了?」
宋蘭春回:「沒什麼,吃飯。」
她跟她這冷淡式的侄子,沒什麼話好講。
黎纖在沙發上化妝呢,茶几擺了一堆瓶瓶罐罐,人蹲邊上對著鏡子描描畫畫。
看宋南津過來就不冷不熱喊了聲哥。
今天是一家人吃飯,待會兒什麼七大姑八大姨以及她媽的一些事業夥伴都要過來,黎纖愛面子,就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這事經常來了。
宋南津倒是態度淡然,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他看了眼樓上:「文徵呢。」
黎纖說:「你還會問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