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萬物皆可作理由

  兩人一個投喂，一個享受被投餵。

  「下次夜間睡覺空調別開太低。」

  「嗯嗯。」左耳進右耳出。

  「要記在心裡，你睡覺不老實，喜歡搶被子，然後再踹。很容易著涼生病。」

  不用看就知道夕嵐不放在心上。

  都生病了還不老實。

  「真的麼?」夕嵐張嘴呆愣愣文。

  「還能騙你不成。」沈白無奈笑。

  「好吧。」

  答應的很勉強，敷衍不走心。

  沈白沒在多說，舀起勺子餵到夕嵐嘴邊。

  很快碗就見底了。

  「還要吃麼?」

  夕嵐搖頭，有吃飽後有了點力氣。

  但仍然沒精神。

  「擦擦。」

  沈白朝她遞過一條手帕。

  上面繡有花叢。

  怪精緻的。

  像沈老師的風格。

  「謝謝啊，回頭洗乾淨再還你。」

  「送你了，姥姥閒著沒事繡的，還有很多。」

  「哦哦，姥姥真心靈手巧。」

  不像她，除了手殘還是手殘。

  風從窗戶刮進來，把淺色的窗簾掀起。

  吹的獵獵作響。

  夕嵐縮進被窩裡，小聲咕噥：「好冷。」

  沈白放下碗，起身去關窗。

  留有縫隙通風。

  或許是生病難受的原由。

  沈白看到極少露出脆弱一面的夕嵐。

  內心很煩躁，是一抹微小的火焰在燃燒。

  灼熱在心臟處，有點兒痛。

  沈白伸手貼在夕嵐的額頭上試探溫度，另一隻手放在自己的額頭。

  相比較下。

  沒區別啊。

  難道他淋了點雨水也發燒了？

  不應該的，他好像也沒這麼虛吧。

  「你吃過晚飯沒?」夕嵐帶著鼻音，軟糯糯問。

  「等會去，不急。」

  沈白拿起退燒藥看說明書。

  飯後半個小時再吃藥。

  「你去吃飯吧，順便解決兒砸的。」

  「嗯，測體溫。」

  夕嵐現在沒精神，他留在這裡也就是乾瞪眼。

  把溫度計遞到夕嵐的手上。

  最後還是要依據科學手段。

  切莫要隨意下定論。

  抱起窩在懶人沙發上的泡芙。

  泡芙掙扎幾下，自動爬到沈白的肩膀，愜意地眯起眼遙尾巴。

  把買來的便餐放到微波爐。

  等待的過程忙著泡羊奶。

  每天讓孩子喝奶。

  沈白深感愧疚。

  對著嗷嗷待哺的泡芙略含歉意地微笑。

  「委屈你先將就著喝羊奶，明天再去買食材。」

  喵，喵。

  體會到兒砸好養活的好處，沈白這顆老父親的心感到欣慰。

  不挑食就是好。

  泡芙的晚飯弄好後，微波爐「叮」一聲。

  沒有夕嵐調和氣氛，在餐桌上。

  父子倆顯得分外的沉默寡言。

  沈白是沒時間理會泡芙，他邊吃邊計算距離夕嵐吃藥還剩幾分鐘。

  泡芙則是吃飽喝足了犯懶……

  回到夕嵐的房間。

  撿起溫度計看，沒到三十八度。

  低燒，不嚴重。

  她躺在床上發呆，因為生病中，雙眼水汪汪的。

  沈白把水杯放到床頭櫃，微垂目凝視，心裡泛起一絲燥意。

  燃燒起一股惡劣感。

  想欺負小月亮。

  溫和說：「把藥吃了再睡覺。」

  夕嵐懶羊羊掀起眼皮，瞥看他。

  扁嘴，越發縮回到被子裡。

  「苦。」

  嘴上雖然這麼說，還是伸出手接過來。

  皺眉，沮喪著臉。

  真如沈白想像的，一口悶。

  「嘴巴淡淡的，連喝口水都是一股藥味。」

  夕嵐在抱怨。

  「按時吃藥很快就好。」沈白安慰。

  「明天再去超市買果脯。」

  語氣帶著寵溺的溫柔。

  夕嵐眨眼，無比感謝。

  「沈白還好有你在。」

  「你生病了，於情於理我都該照顧。」

  「沈老師同情心又在泛濫啊。」

  沈白糾結她為什麼要拉長尾音。

  聽上去很怪異。

  但沈白只是沉默沒問。

  良久才輕緩說：「不是同情，是擔心。」

  是想照顧。

  「沈白你是在關心我？」夕嵐努力睜大眼睛，但奈何眼裡總含著水汽。

  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這裡還有第二個人？」沈白嘴角擒著一抹玩味的笑。

  「沒有。」

  夕嵐半懂不懂，似乎她從來沒有真正懂過沈白的想法。

  總要人去猜測。

  所以呢。

  到底是出於關心還是人情才照顧生病的她？

  沈老師的心，海底針哦。

  夕嵐的病細胞在抗拒。

  「哦哦!哈哈等我病好了請你吃大餐表達感謝。」

  「嗯，我等著，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

  「哪能是我說了算啊。」夕嵐無辜。

  「如果你聽話好好休息鍛鍊，哪裡會弱不禁風呢。」

  沈白挑眉，沒好氣反駁。

  裡面有天氣變化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夕嵐自身的身體素質。

  藥效在發揮作用。

  夕嵐原本就不清晰的腦袋更加迷糊了。

  上眼皮重重的貼在下眼皮。

  眼角擠出生理鹽水。

  見狀沈白抽了紙巾動作輕柔地揩掉。

  放輕聲音：「再睡會好好休息。」

  「嗯，幫我拉上窗簾。」

  沈白站起身去拉上窗簾，走之前在插座留下一盞小夜燈。

  現在差不多是沈白生物鐘要休息的時間。

  蹲下抱起玩的忘乎所以的泡芙。

  髒兒砸，要洗澡。

  因為幫忙洗澡的人是無情爸爸，泡芙不敢造次。

  隨意讓沈白搓澡，失去蓬鬆毛髮的庇護。

  泡芙顯得瘦巴巴的。

  終於心疼起兒砸的沈白左右仔細觀察它。

  認真說：「明天加餐。」

  泡芙仰頭喵喵叫，開心到想要去蹭蹭沈白。

  無奈被沈白一根手指頭按住。

  「還沒洗乾淨。」

  搓泡泡完畢。

  打開花灑試探溫度，淅淅瀝瀝的水從泡芙頭頂澆灌。

  如果夕嵐也在場一定會感慨。

  好慘一隻落湯貓。

  對於兒砸沈白向來選擇粗糙的養法。

  用毛巾吸水分，把泡芙放在洗漱台，拿出吹風機吹乾。

  全程下來不到十分鐘搞定。

  沈白拍了拍泡芙的腦袋，嫌棄說：「走吧。」

  慘遭「辣手摧花」的泡芙急忙忙跳躍下去，拔開腿就跑。

  沈白哭笑不已。

  走到衣櫃傍，找睡衣準備洗澡。

  ……

  夕嵐是被餓醒的。

  睜開眼渾身酸痛，又渴又餓。

  房間昏暗，唯有門口牆邊的夜燈散發淡黃的光芒。

  夕嵐掀開被子，拿起手機看時間。

  晚上十一點半，難怪會肚子餓，一碗粥怎麼頂飽呢。

  下床去衛生間洗漱，揉揉稍微清醒的腦袋，多虧了沈白買的藥。

  弄好後夕嵐下樓，看到客廳里沈白坐在沙發上。

  腿上放著電腦，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打，不知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