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有選擇的凝望

  誰知，夕嵐卻突然委屈起來，來了一句。

  「沈白，我只記住你的號碼。」

  硬生生把「遊戲結束後再說。」扼殺在喉嚨里。

  旅遊小鎮裡，舉目無親。

  除了黎蘇，夕嵐能依賴的也只有他。

  服軟的夕嵐成功地讓沈白心軟了。

  直接拋下酣戰中發小。

  然後按照夕嵐的提示出發。

  踏上了漫長的尋人旅途。

  沈白跑的腳都要廢了，才恍然明白。

  夕嵐嘴裡的指示物跟他的記憶力沒兩樣。

  蹦出來的每一個字都不準確。

  沈白費盡腦汁靠著揣摩，最後在街道的巷口裡找到了夕嵐。

  她蹲在別人家的石階上發呆。

  江南的煙雨，弱水空濛。

  雨絲和水汽遮掩住了沈白的視線，屋檐滴落的雨聲特別清晰。

  「你是笨蛋麼，出門都不帶傘？」

  頭頂罩上一層黑影，擋住了綿綿的細雨。

  夕嵐的頭髮蒙上一層細密的小雨珠，連帶衣服也沾有濕氣的跡象。

  一向傲氣的她彼時可憐巴巴。

  小聲說：「出門的時候沒下雨。」

  沈白想翻白眼，可看到夕嵐霧蒙蒙的雙眼。

  又開始心軟了。

  脫下牛仔外套，讓夕嵐披上。

  沈白忘記了很多那天的對話，只記得夕嵐穿上他的外套，臉頰微微的泛紅，語氣不再是疏離淡漠。

  軟糯的像棉花糖。

  「沈白，謝謝你。」

  沈白低垂下眼，發現夕嵐亮晶晶漂亮的雙眼在看著他。

  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沈白故意湊近貼上肩膀碰一下她。

  揚起燦爛的笑容，大聲說：「不用謝，幫我洗乾淨衣服就好。」

  她的耳根子立刻紅透了，特別可愛的羞澀。

  看的沈白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好了起來。

  「嗯，一定會洗乾淨的。」

  「好了，回去吧。」

  「嗯。」

  小小的傘，容納下兩個人是有限的。

  他們的肩膀不時地碰到一塊，又迅速移開。

  漫長的街道，悠長又遙遠。

  在拐角處，沈白和夕嵐都停滯不前。

  原因無他。

  前面好像有對情侶在吵架。

  囔囔聲還挺激烈的。

  可拐角又是必經之地，兩人犯難了。

  不知該裝作看見直接從他們面前經過，還是等小情侶吵完架再走。

  隔著煙霧籠罩般的雨，視線被限制住。

  過了好一會兒。

  沈白和夕嵐才發現。

  吵架的人正是早晨開開心心去約會的王格和黎蘇兩人。

  額……

  只見王格拆了根棒棒糖叼在嘴裡，不急不慢拉著黎蘇的手。

  黎蘇一邊掙扎一邊罵人。

  距離隔著遠。

  隱隱約約傳來。

  沒法聽清楚。

  不知王格又說了什麼，黎蘇掐著他的下巴給了一巴掌，又靠近咬著他的下巴泄憤。

  完了後靠在王格的肩上顫抖地哭。

  就在兩人猶豫要不要出面緩解僵硬的冷氣氛。

  看到王格冷笑霸氣側漏手捏黎蘇的臉頰，直接表演壁咚。

  驚慌得沈白眼疾手快用手擋住夕嵐的眼睛。

  小朋友不能看。

  夕嵐要扒拉開，奈何抵不過。

  她伸頭張望，目睹了面紅耳赤的一面。

  自己也羞紅了臉。

  沈白無奈：「都讓你別看，偏偏不聽，笨死了。」

  夕嵐委屈：「那你為什麼能看？」

  這句話問得好。

  沈白沒法回答。

  窘迫到臉紅。

  沈白連忙抓起夕嵐的手臂，抄遠路迴避。

  ……

  沈白感覺到肩膀猛然撞到了，遠飛的思緒漸漸回籠。

  這才發現撞了他的是一位少年人，趕著往舞台那邊跑去。

  回頭連連朝沈白道歉。

  沈白擺手表示沒關係，讓他注意看路。

  順勢掃了一眼腕錶。

  時間過去了十分鐘。

  隔著人群望過去，燈火闌珊處。

  唯獨夕嵐是特殊的。

  沈白居高臨時俯視她。

  「你是笨蛋麼，買個東西都能把自己弄丟。」

  夕嵐緩緩抬起頭，眼眶泛紅，還怪委屈巴拉的。

  「沈白，你終於來了。」

  沈白把手搭在她的頭頂，揉了揉。

  語氣縱容：「笨死了。」

  夕嵐扁嘴：「雪糕都融化了。」

  未了，做出一副心疼傷感的表情。

  沈白嘴角僵硬，笑容都要維持不住。

  血壓要飆升。

  瞥看到夕嵐手裡只剩下空殼的脆筒，雪糕已經融成一灘水漬。

  沈白怪異問：「你怎麼不吃掉它們。」

  夕嵐搖頭，甚是可憐。

  「我想等你來再一起吃，好東西要分享。」

  沈白：「……辛苦你了。」

  又摸一把她的頭。

  貌似不太聰明的樣子。

  沈白從口袋裡掏出餐巾紙，再拿出礦泉水。

  「喝過的，介意嗎？」

  夕嵐搖頭，她不敢介意。

  擰開瓶蓋，沈白眼神示意她伸手過來。

  水從瓶口灌出澆落到夕嵐的小手。

  用紙巾包裹住空殼脆筒，扔到旁邊的垃圾桶。

  沈白雙手插褲袋，面上是漫不經心的神態嗎，語氣也很淡。

  「走吧。」

  夕嵐擦好水漬，把紙團扔進垃圾桶。

  聽到沈白的話，疑惑的眨眼。

  「現在回去麼？」

  沈白走在前面，發現夕嵐還楞在原地。

  轉頭對她說：「去買雪糕。」

  然後伸出手召喚。

  夕嵐無奈嘆氣，又來這一招。

  雖然無比嫌棄，但身體是誠實的。

  啪唧一下站起來。

  小跑跟上沈白。

  夕嵐雙手交迭在身後，笑眯眯歪頭。

  「沈白，謝謝你。」

  謝謝你又找到了我。

  仗著身高的優勢，沈白按住夕嵐的頭，輕輕拍了兩下。

  意味深長笑著說：「不用客氣。」

  「……沈白你真的很壞。」夕嵐氣咻咻。

  掙脫開沈白的手，她氣鼓鼓著臉悶不做聲走路。

  她又不是小狗。

  每次都這樣，她不要面子的嗎？

  沒想著攤上事了。

  沈白悻悻摸頭。

  放緩聲調：「好了，夕嵐，不要生氣，我請你吃雪糕。」

  「不差這點錢。」

  「請你吃宵夜呢？」

  夕嵐腳步明顯放慢，鼓成河豚一樣的臉頰也縮小了不少。

  沈白再接再厲。

  「並且不會限制你點單。」

  「真的？」夕嵐已經動搖，不確定問。

  沈白鄭重其事點頭。

  「那好吧。」

  夕嵐故意緊繃著臉，勉強說著。

  這波操作給沈白弄得無言以對。

  沒想到啊。

  大小姐的報復心理這麼重。

  看來以後不能隨便召喚。

  「夕嵐，既然你路痴，以前是怎麼跑到深山老林採風的？」

  在這點上沈白疑慮重重。

  「我跟著團隊走唄，要是我一個人去就花錢請個導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