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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8:35:02 作者: 沃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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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李想真提出來,要不要試試加入舞蹈團這件事已經過了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

    夏懷雁依舊沒拿定主意,而李想真舞蹈團的人也陸陸續續地招集了起來。

    進入舞蹈團要面試,要李想真親自把關,她既然同夏懷雁這麼說,就幾乎代表著只要夏懷雁同意,他就已經一腳踏進了李想真帶領的舞蹈團里。

    也就代表著,將來有一天,他可能有機會同李想真站在同一個舞台上。

    這當然是極好的事情,不知道是多少專業的舞蹈生夢寐以求的夢想。

    市里沒拿上名次,反而得到了李老師的青睞,這也是夏懷雁從來沒有想過的。

    夏懷雁把能得到李老師信任的原因歸結於,是李想真看在季青也的份上給自己遞的一個台階。

    自己跳得怎麼樣,自己最清楚不過了。

    不能算差,但並沒有能勾得上入李想真眼裡的地步。

    另一方面,進入舞蹈團更代表著他更加沒有自由的時間了。

    除了學習,或者連學習的時間也不夠完整。

    他對自己沒有把握去做的事情,從來沒有信心。

    上次去市里參加比賽,已經耗費了他很多心思和勇氣,可那都是一時的,過了也便過了。

    要是加入李老師的舞蹈團,那之後或許是一輩子的事,也不知道在那麼多優秀的人面前,自己什麼時候才會也有出頭之日。

    他從來沒有這麼多野心和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抱負,在遇到季青也之前,他只想和母親安安穩穩地過完這輩子,其餘的什麼都不敢去想了。

    在遇到季青也之後,他才開始慢慢地去接觸自己不敢接觸的事。

    上次市裡的那個比賽,他已經鼓足了自己全部的勇氣,之後就算還有再能上台的機會,他可能就沒有那麼勇敢了。

    李想真說「你要是真的能靜下心來跳舞」,夏懷雁想,自己大約是做不到完全靜下心來的。

    他總是會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吃飯、掙錢、讀書、工作,想要給母親足夠的安全感。

    跳舞是他懵懵懂懂的渴望,但他知道,自己做不到最好,而選擇跳舞,他就要做好放棄一些東西的準備。

    可現在他還能安慰自己說,自己現在還是學生,靠著季青也吃飯也不丟臉,可兩年之後他畢業了,需要自己完全獨立的時候,他不能依舊只會跳那一點點舞。

    跳得好或者不好,他都不知道,未來沒有把握沒有定數。

    他二十了,不年輕了,怎麼都不可能比那些五歲一直跳到十二歲的小朋友強。

    夏懷雁有這個自知之明,也希望自己以後不會後悔。

    這件事,他沒有同任何人商量,等他想通以後就發了消息給李想真。

    時隔兩個月,他拒絕了李想真對自己的「邀請」。

    夏懷雁是當天早上給她發的消息,到了晚上李想真才回復自己,她只說,「跟隨你自己內心的決定,就算將來想起,也不要後悔。」

    可人生是不可能不會後悔的,夏懷雁知道,自己無論做出哪個決定,將來有一天,都會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在悔恨當中度過。

    結果都是一樣的,還不如,就這樣珍惜當下的想法。

    收到了李想真的回覆之後,夏懷雁才把這件事告訴了遠在老家的母親,母親聽到自己的決定,眉宇和話語間都有幾分不舍,但還是笑著說考慮好就可以。

    夏懷雁知道的,雖然母親嘴上說著尊重自己的決定,可她內心還是希望自己去試一試,她把她內心的期許寄托在自己的身上。

    在自己小的時候,母親就開始教自己跳舞,那時和夏席誠還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人,作為爸爸的他會給錢讓母親安排自己去最好的舞蹈機構學跳舞。

    後來一切都破碎了,自己就再也沒有學過什麼舞了,全都是母親手把手教的自己。

    如果母親年輕二十歲,她才應該是那個被李想真選中的,當仁不讓的天才,是絕對能在那個領域的那一群人之間脫穎而出的那顆金子。

    可惜,自己不是。

    和母親通完電話,夏懷雁的注意力便有些不集中。

    想起母親視頻里的細微表情,他又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選擇。

    再晚些時候季青也回來了,夏懷雁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想到最後還是忍不住和他說了。

    季青也和別人說的不一樣。

    他說有些人就想沒頭沒腦地闖一闖,興許理想實現未來也能一片光明。

    有些人就想安穩現狀也同樣覺得幸福。

    「不管雁雁是想要試試不一樣的生活,還是想安安穩穩地維持現狀,這都很好,因為你已經遵從自己內心想要的,做出了常人難以抉擇的決定。」

    他誇他,「雁雁從來都不是一個膽小鬼。」

    夏懷雁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季青也口中說的那樣好,可在他眼裡無論自己做出什麼選擇,都好像是對的。

    夏懷雁有些鼻酸,可自己不就是想要從季青也嘴裡聽到這些嗎。

    說句不害臊的,就是因為有季青也,所以他現在才有底氣去做任何決定。

    「怎麼這副表情。」

    季青也放下手裡盛著熱水的杯子,上前兩步撫上了夏懷雁的臉,這回他的手是溫熱的。

    夏懷雁抿唇,鼻尖點上了一抹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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