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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8:35:02 作者: 沃木
    季青也暫時如了他的意沒再說些什麼,只拿起了桌上的筆,道,「算了,時間還早,接著睡吧。」

    夏懷雁還是坐在那裡沒有動,空調的冷風忽然停止了響動,嗒一聲,房間徹底地安靜了下來。

    他的腦子隨著這聲響動一卡,遲鈍地望了眼周圍的環境,以及坐在對面角落裡的季青也。

    他才真正反應過來,自己現在依舊在男人的房間裡,還睡著他的床。

    夏懷雁坐在床上半晌沒有動彈,不知要怎麼面對眼前的情況才好。

    季青也的餘光瞥見床上的一小團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坐在那裡,又放下了手中的筆,「怎麼不睡?」

    夏懷雁瞧著男人那張臉,就不好意思直接問他,為什麼不叫醒自己讓自己去客房睡。

    而後才有些彆扭地告訴他,「我想去廁所。」

    「嗯。」

    夏懷雁在男人的凝視下下了床,穿上拖鞋往浴室走去。

    房間裡開了三盞夜燈,角落都被朦朦朧朧的光線籠罩,感覺很安全。

    他自己的房間裡沒有這樣的夜燈,晚上只開著燈睡,燈光又亮又刺眼,加之他總做噩夢,一個晚上下來根本睡不好,總是反反覆覆地醒。

    夏懷雁的眼皮還有些沉,走得搖搖晃晃,快要浴室門口時還被虛空絆了一跤,險些摔倒,發出了一聲不算小的聲音。

    他立馬抱歉地看向了季青也,後者此時靠在椅子上向自己望過來,似乎被自己擾亂得沒了獨自思考的空間。

    夏懷雁更覺對不起,手忙腳亂地加快了步伐。

    「外面的牆上也有燈。」季青也的身體動了動,他似乎要站起來,最後又什麼都沒做,只提醒了一句,「慢點走,別摔了。」

    「嗯,好的。」夏懷雁伸手按住了那個按鈕,笑,「我看見了,謝謝。」

    他一個人在廁所里待了好一會兒,被睏倦牽扯住的思緒稍稍恢復了清醒。

    夏懷雁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的季青也的床。

    同樣不知道出去要怎麼面對對方。

    雖然大家都是男人,但畢竟他們做過那樣的事情,再睡一個房間好像不是那麼合適。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有些乾燥,喉嚨里像藏著一團火,又干又燒。

    發燒帶來的後勁對他來說有些足,身體帶來的不適大約還要持續好一段時間。

    太過放鬆,讓夏懷雁的身體感知都強了許多。

    水龍頭衝出柔軟而細密的白色水柱,讓皮膚的溫度迅速冷卻了下來,夏懷雁忍不住把手多在水裡泡了一會兒。

    抬眸時,看見盥洗台上除了季青也的洗漱用品以外,還多了一個黃色的牙杯,牙杯里插著一把白色的牙刷和一管透明的紫色牙膏。

    是自己喜歡的顏色和水果味。

    之前進廁所,他好像沒有看見。

    一個奇怪又有些自作多情的想法在腦海里浮現,他微微紅了臉,又覺得不太可能。

    總覺得自己在裡面待了太久,出來時季青也卻還坐在辦公桌後面沒有動。

    他真的很忙,讓人不敢輕易打擾他。

    夏懷雁站在浴室門口,穿在拖鞋裡的腳趾頂著鞋面,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小心開口,聲音輕輕的,「季總。」

    季青也抬眸,夏懷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下唇,「浴室里的牙刷可以借我嗎……我想刷牙。」

    「黃色是你的。」

    出乎意料又像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夏懷雁點頭答謝,「謝謝季總。」

    然後又轉身,「衣服和這些的錢一併報給我吧,過兩天我把錢一起給您。」

    沒想到夏懷雁這麼說,疏離和陌生的話語聽著有些刺耳,季青也面無表情,既沒說不用,也沒有對著他的話做出任何評價。

    夏懷雁面對自己的時候總是慌慌張張的,在這樣並不強烈的光線下,整個人也都像受了驚的小兔子一樣手足無措,那張臉上什麼都藏不住,好像自己是個無惡不作隨時會吃掉他的大壞人。

    季青也忽然想逗逗他,坐實這個大壞人的形象,透過鏡片的雙眸抬向他,「有錢嗎?」

    夏懷雁哪來的錢,賠完白天那套衣服就差不多了。

    他搖搖腦袋,「我的錢不太夠,但是我現在已經會掙錢了,可以慢慢還給您。」

    「我沒有那個耐心。」

    夏懷雁被他這句話堵得一愣,瞧著季青也嚴肅而冷漠的臉,他抿著唇,委屈地不敢眨眼。

    怕季青也會因為自己不能還錢反悔答應幫自己,他有些急,慢慢的,眼尾跟著染上了一片淺淺的紅。

    夏懷雁不夠聰明,想不出解決辦法,便反問他,「那怎麼辦呀?」

    過來吻我就能抵消。

    季青也原本想說的是這個,瞧見他那樣就想欺負欺負他,沒想到夏懷雁卻認真了。

    這副委屈樣子像是隨時要哭出來,季青也再不敢隨便逗他, 「可以慢慢還,去洗洗睡吧。」

    夏懷雁不敢相信男人上一秒還不近人情地告訴自己不可以,下一秒就變了。

    他眼神怯怯地瞧著季青也,見他真的沒有和自己開玩笑,才放心地回到浴室重新洗漱。

    折騰來折騰去,將近凌晨三點。

    夏懷雁再次從浴室里出來,季青也還是坐在那裡。

    有什麼工作需要做到這麼晚呢?夏懷雁不清楚,只光站在邊上看著就替季青也累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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