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准神

  狼人可以感染普通人，從而壯大自己的族群。

  因此，每一個雄心勃勃的狼人都想要組建一個強大的族群，他成為這個族群的『頭狼』之後，自己的族群越強大，得到的增幅也就越多。

  這種增幅是全方位的，從精神，體質，意志和能力所有的方面提升狼人的素質。

  按照伊西絲的說法，這是芬里爾，莉莉絲這些血脈之神留下的後手，祂們通過階級來統治自己的族群，當某天需要的時候，祂們可以通過族群中最強大者完成死而復生的奇蹟。

  因為祂們就是源頭，在祂們定下的規則中，自然予取予求。

  所以在自然中，狼人實力越強大，實際上也就越貼近芬里爾的意志，會變得越發殘暴，難以控制自己。

  最終狼性泯滅人性。

  而艾倫想到的辦法，就是為刀疤和安德烈建立新的族群，有別於芬里爾的力量。

  對方雖然是血脈的源頭，但是生命的延續可並不僅僅歸神明掌管，這是大自然本來的奇蹟。

  物種個體在繁衍的過程中，或多或少都會帶著獨特的變異，而艾倫要做的，就是將這些變異篩選出來。

  並且聚合到一起，從而積少成多，衍生出一條新的道路，讓血脈的源頭不再僅僅指向芬里爾，而是指向新的結果。

  這就是進化，源於血脈，卻又超脫其上。

  噴火龍的例子給了艾倫一個鮮明的佐證，那就是在個體不同的成長經歷幫助下，是有可能超出原有的固定形態，或者說宿命。

  艾倫培養的噴火龍超級進化之後，就不再局限於所謂的X或者Y形態，而是展現了一種新的超級進化形態【風暴之炎】。

  回到狼人血脈這個問題上。

  艾倫的做法很簡單。

  通過之前狼人小孩的實驗，他已經確定，噴火龍如果只是小範圍和小幅度的賜予並不會引起芬里爾意志的反彈。

  因為對方畢竟是處在死亡狀態之中，按照伊西絲在《論神明之力》中的描述，這個階段就算是偉大的神明也會出於一種夢遊的狀態。

  祂會出於本能和一些設置應對危機，但也僅僅如此。

  而各大密教通過改信的方式，庇護狼人渡過月圓之夜也是基於這種閾值之下的嘗試。

  不過更近一步就很危險了，這會引起芬里爾意志恐怖的反彈，一瞬間從源頭上摧毀這個叛變的狼人。

  所以狼人一直被密教當成底層炮灰，因為大家至今還沒有找到突破閾值的方法。

  現在艾倫需要做的是第一步，確定閾值的範圍。

  也就是什麼級別的血脈改變會引起芬里爾意志的瘋狂反噬。

  利用刀疤的狼毒感染他的手下。

  再讓這些手下服用滿月藥劑，從而進一步繼續稀釋他們體內的芬里爾意志，凸顯其個體意志。

  最後利用他們被分離出來的，第二代被稀釋的狼血調配出新的滿月藥劑。

  這種滿月藥劑中芬里爾意志自然更少。

  而且雖然對母體——也就是刀疤，有一定的排斥反應，但是卻更加疏離芬里爾的道路。

  這樣刀疤就可以通過子代的變異，開始尋找新的，屬於自己的道路。

  從一條灰暗無光的返祖之路中間截斷，開闢全新的進化道路。

  隨著屬於刀疤『狼群』血液製作的滿月藥劑輸入刀疤的血管之中。

  排異反應毫無疑問地開始產生。

  一條條銀色的血管凸顯，刀疤全身開始劇烈抽搐，並且冒出大量的汗水。

  吉利蛋熟練地操作周圍的儀器，確定刀疤的狀態，精準使用【生命水滴】和【治癒波動】不斷聚集周圍的生命能量，幫助刀疤的身體渡過這種排異階段。

  而相比於身體上的排異，更加神奇的變化出現在刀疤的心靈世界中。

  一條條白狼從刀疤的心靈之光中產生。

  不過相比於最初沒有意志的白狼，這些白狼出現在刀疤的靈魂空間中，明顯露出了人類的困惑。

  「刀疤老大？艾倫老大？」

  「這是？」刀疤震驚地看向新出現的白狼，從對方的聲音中辨認出是誰，「布利？」

  艾倫揮了揮手，「當然是他們，人類的心靈是可以互相連接的，只不過這需要橋樑。」

  「我的波導之力就是特殊的橋樑，只不過這還只是表層連接，更深層的是血脈這種固定的連接，也就是芬里爾在你們靈魂中留下的『足跡』，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幫助你和他們建立起血脈上的連接。」

  「真正繞過芬里爾，成為一個整體。」

  刀疤和他的手下，即使智商不低，最近也惡補神秘學知識，但是仍然聽得一知半解，懵懵懂懂，只知道艾倫好像在做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沒等他們繼續詢問，刀疤人魂之中的變異自然引起了地魂之中芬里爾意志一輪新的反彈。

  無數黑狼通過和刀疤的血脈產生，意味著芬里爾的意志已經注意到這個變異的個體，並且應激式的開始反擊。

  刀疤下意識地指揮著自己的狼群，「兄弟們，沖！」

  一隻只白狼咆哮著，毫不猶豫地衝進黑霧，在刀疤的帶領下，開始和芬里爾意志化身的黑狼開始廝殺。

  由頂尖僱傭兵意志形成的白狼群戰鬥力顯然更高，很快就將『領地』開始拓張，這也意味著在芬里爾傳承的血脈中，刀疤這個獨特的個體占有更多的話語權。

  慘烈的戰爭開始，無數尖銳的狼嚎聲中，刀疤和他的兄弟們快速合擊，殺死一頭頭混亂無序的黑色巨狼。

  不過這場慘烈的戰爭就像是沒有終點一樣，隨著黑狼被殺死，刀疤的『領地』擴張，更加強壯的黑狼投入。

  讓他們一切的努力，都像是凡人想要用泥沙填海一樣可笑。

  艾倫心靈之光化作阿爾宙斯，落到了刀疤開闢的『領地』上，他並不急於出手幫助刀疤。

  這是一次試煉，對於刀疤而言是機會，他過早出手，反而會毀了刀疤。

  「賈尼，你這個蠢貨，左邊那頭狼，帶著你走位十隻狼繞後，絞殺它，然後從中間撕裂敵人的陣地。」

  「布利，防守住左翼，不要讓防線被突破了，雷恩，為賈尼提供掩護。」

  服用了福靈劑，再加上幸運加持，刀疤的一切決斷都精準無誤。

  所以即使面對人數十倍，百倍的敵人，他仍然扼守住陣腳，沒有犯絲毫錯誤。

  這場戰鬥一直在持續，雖然看不到盡頭，但是每個人都沒有退縮，反而越戰越勇。

  如同烈火和鮮血，重新將他們的意志打磨鍛造，讓凡人意志中的光輝越發凸顯。

  終於，刀疤指揮下的白狼群意志點燃了『火焰』。

  他們身上的【劍盾之火】圖騰開始燃燒，構成了整體。

  不屈之盾，不撓之劍，不敗之魂三種特性出現，匯聚成為一隻虛幻的巨龍虛影，他周身纏繞著流炎，火光直接沖天而起，點燃了周圍的黑霧。

  「你終於能夠進來這裡了。」

  艾倫對著噴火龍的意志說道。

  「昂。」噴火龍發出興奮的聲音，想要進入這裡可不容易。

  【原初咒】

  艾倫指向了噴火龍，後者化作一團明亮的光焰，以黑色的巨狼屍體為燃料，不斷產生出虛幻的利劍和巨盾，庇護著刀疤和他的手下們。

  「撤退，回縮陣地。」

  艾倫下達了撤退的指令，刀疤和手下們開始有序回縮陣地。

  但是芬里爾的意志似乎這次不想要再放過他們了，越來越多的黑狼湧入，雖然再沒有更加強大的個體，不過數量足以將已經瀕臨意志極限的刀疤淹沒。

  但當刀疤陣地退回到火光附近之後，不斷燃燒的火焰驅散了周圍的黑霧，讓芬里爾意志化作的黑色巨狼再難靠近，只能夠在火光之外不斷盤旋。

  如同原初的光輝劃出了一道界限，燃燒難以表述的混沌。

  「第二階段，成功了。」

  艾倫吐出了一口濁氣，再次確定芬里爾意志不會再反撲了之後，他退出了刀疤的心靈空間。

  此時已經到了深夜，天空中上弦月明媚，驅散周圍的烏雲。

  刀疤和手下們完全脫力，意志到了極致，昏死了過去。

  一直通過艾倫波導之力觀察和記錄的安德烈露出興奮的神色，「成功了？！」

  他刀削般的臉上帶著不敢置信的神色，眼前這個少年真的解決了無數年來的難題？

  「成功？」

  艾倫微微搖頭，開始整理筆記，「不如說我們真正做了一次有意義的實驗，並且引起了芬里爾意志的一些表層反應。」

  「呃？」

  安德烈看向艾倫，等待對方進一步解釋。

  艾倫說道，「藉助類神明之力壓制芬里爾意志的實驗，巫師，各大密教都應該成功了，我們也處在這個階段。」

  「成功了？」安德烈目光一凝，「但他們為什麼不將這種方法公布出來。」

  「因為後續的反噬將更嚴重。」

  「首先，其實所謂的滿月並不是芬里爾意志最強橫的時候，日食和月食才是，我們至少要經歷一次完整的月食，才能夠確定這種方法的可行性，從現在來看，他們掌握的方法都失敗了。」

  「其次，這倒是我們的優勢。」艾倫露出微笑，「各大密教利用神祇的力量壓制芬里爾意志的殘留，雖然在力量上對等了，但是他們卻忽略了個人意志的存在。」

  「兩位神明意志的對抗最終的結果是，即使擊退了芬里爾意志，但是也摧毀了作為戰場的狼人個體意志。」

  「而我選擇的實驗不同，最終成功讓個體意志成為戰場的主導者。」

  「或者說，他們沒有辦法找到一位位格足夠高，但是力量不夠強的『准神』陪伴著狼人一起成長，讓兩者相輔相成。」

  准神，安德烈腦海中閃過那條紅色古龍的身影。

  其翼如盾。

  其爪如劍。

  其心如火。

  確實可以稱得上是准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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