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命運雙子

  艾倫進入過很多心靈空間。

  但眼前的心靈空間是最特別的。

  一般來說，絕大多數心靈空間的底層都是空白一片，只有主觀意志，也就是人魂的存在。

  包括艾倫自己的心靈空間也一樣。

  想要構建這麼巨大而真實的環境，可不是弱小之人能夠做到的事情。

  暗刃，紅楓這對兄妹在轉化成為座敷童子之前究竟經歷了什麼？

  或者說他們真的只是座敷童子嗎？

  真實奇特啊。

  艾倫感嘆了一句，緊接著帶著同樣好奇的暗刃走到紅楓面前，「按照你之前和其他小孩上課學到的知識，你可以將這裡分化出天地人三層靈魂空間嗎？」

  紅楓眨了眨水汪汪，如同籠罩著一層霧氣的黑色大眼睛，她嘗試過，但可能是因為力量較小的原因，她無法分離自己的靈魂。

  或者說她還沒有認清自己的存在。

  「放心，我會幫你的。」

  艾倫伸出手，柔和的心靈之光從天空中投下，創世神阿爾宙斯的踩著純白的光輝進入這個空間中，張開帶著白色面甲的嘴，發出悠長，宏大，如同晨鐘迴蕩在山谷中的聲音。

  這聲音空靈靜謐，如同宇宙中，那星辰跳動著的無聲脈搏，莊重古奧，遠超人類用語言描述的範疇，但是卻又直擊每個人的內心。

  【原初咒】。

  這是艾倫對冥想術本質的那道咒語的表述。

  它作用在其他事物上，可以激發事物最原始的力量。

  就比如幫助蛇怪驅除那纏繞在血肉之中的神之詛咒。

  原初的咒語如同一團初始的火焰，加上紅楓的努力，終於幫她跨越了最後一步，三層獨立的靈魂空間分化。

  其中最下層的『人魂』仍然保留著現在的模樣，而最上層的『天魂』，一個繁複到極點的原始魔文出現。

  艾倫至今為止見識過最複雜的魔文結構，要數烏奈大巫師為自己設計的圖騰【構裝體】。

  那是一個由齒輪，傳導棍等等奇特構造組成的巨型機械，而且還會不斷運動，展示不同的一面。

  其次就是小星雲靈魂之中的魔文結構，不是說小星雲的魔文更加簡單。

  而是可能還處在發育之中，所以就像是一團圍繞著黑色孔洞，不斷旋轉的星雲，根本看不出所以然來。

  現在紅楓天魂之中展現的這個魔文結構不亞於小星雲靈魂中獨特魔文給艾倫的感受。

  那是兩個背對的人面，一男一女，又無數凌亂的線條構成，看這個魔文的瞬間，艾倫只想到了『抉擇』這個詞，精神力也在以恐怖的速度消耗著。

  他努力將自己的目光移開，看向了紅楓的『地魂』，那裡被一團黑色的霧氣籠罩著，同樣看不出所以然來。

  這種情況艾倫遇到過一次，就是刀疤這些狼人的地魂，因為芬里爾的原因，他們的地魂同樣被黑霧籠罩。

  艾倫沒有主動用阿爾宙斯的光輝驅散黑霧，畢竟之前是知道芬里爾隕落了，但是眼前這片黑霧背後的東西可不一定隕落了。

  他看向暗刃，「看來現在該輪到我擔心你了，你接近我不是某種算計吧？」

  暗刃目光一片茫然，雖然他不懂那麼多彎彎繞繞，但是也意識到自己兄妹本身有問題，一般的座敷童子可不會有這麼複雜的靈魂空間表現。

  看著暗刃一片茫然，艾倫基本上可以確定對方是真的不知情。

  畢竟這裡是大家心靈空間的最底層，真實想法是無法欺瞞的。

  紅楓緊張地拉了拉艾倫的衣袖。

  他嘆息了一聲，「至少讓我看看你的靈魂空間吧。」

  暗刃神色一松，明白自己和妹妹身上可能有大麻煩之後，他現在更不能夠輕易離開艾倫了。

  畢竟從自己見到的這麼多人來看，對方是唯一有希望幫助到自己的人。

  「我的靈魂空間？」

  暗刃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展示。

  突然紅楓拉住了暗刃的手，示意艾倫看地面。

  地上古樸的灰白色石板，清澈的藍色小溪，嫩綠的草地都變得半透明起來，如同一塊巨大的寶石，裡面倒映著另外一個世界，暗刃的靈魂空間。

  那是由無數朱紅色長廊組成的巨大宮殿，立於一片幽暗的湖水之上，青黛色的磚瓦上空同樣被黑霧籠罩，而更高處，一個複雜的魔文如同明月灑下清幽的光輝。

  那是相視而對的人面，同樣一男一女，同樣難以琢磨其中的意義。

  有意思，作為巫師的艾倫看到這一幕做出了幾個猜測。

  第一，暗刃，紅楓兄妹兩身上隱藏著巨大的秘密。

  座敷童子是小孩死去的靈魂化生，如果座敷童子這個種族本身沒有問題的話，那麼就是兩兄妹死之前的身份有問題了。

  從現在看到的他們內心世界的展現，他們應該死了幾百年了，所以內心之中才會投影出這種精妙的古代建築。

  第二，暗刃找到自己，可能是通過他某種奇特的能力，如同命運啟示一般，讓他認為自己有能力可以幫助到他。

  第三，他們身上的秘密還在潛伏中，看樣子只要自己不去觸碰，短期內就不會爆發，至少從他們死了幾百年都沒有爆發就可以推測出這個可能性極大。

  「你們兩個有更多的線索嗎？」

  艾倫退出兩人的靈魂空間，開口詢問道。

  暗刃和紅楓搖了搖頭，停頓了一下，暗刃說道，「這次在大人幫助下，我唯一得到的線索，就是自己能力的運用。」

  看清了自己和妹妹靈魂中那兩個圖案，暗刃本來模模糊糊地對自己能力的理解，有了更加清楚的認知。

  「說。」

  「命運是無常的，但又是對等的，紅楓可以不斷地積累一些微小的幸運，在短時間內爆發出來，讓被祝福的人心想事成，而我則可以積累這些幸運的『代價』，也就是厄運，同樣在短時間內爆發，引導不幸。」

  「同時我們兩個對災難和機遇有著天生的感知能力，這種感知雖然無法說清楚具體事物，但是在空間和時間上會變得極其精準。」

  「而且這只是我們初步開發出來的能力，同樣效果也有限。」

  真是強大的能力啊。

  艾倫總算明白之前那次暗刃戰鬥的時候，中年狼人為什麼會在關鍵時刻失誤。

  這就是命運系能力的詭異之處。

  不過也麻煩異常。

  艾倫揉了揉額角，閉眼思考了起來。

  暗刃兄妹兩人就像是命運本身，充滿驚喜，也暗藏危險。

  就比如暗刃在自己身邊，那麼自己被暗殺的可能性近乎於無，除非對面也有著規避命運的手段。

  更何況，命運系的原始魔文，沒有哪個巫師會拒絕。

  他手指在白色的餐布上有節奏地敲擊。

  暗刃的心有些懸起來，他忍不住在心中對自己嘲笑道，之前還不想別人束縛自己，現在又想要別人幫助自己，天下哪裡有這麼好的事。

  最終艾倫睜開了眼睛，說道，「你們留下來吧，不過要努力學習，誰也不想危險到來的時候，任人宰割吧？」

  紅楓露出高興地神色，忍不住衝上來抱了抱艾倫。

  艾倫拍了拍她黑色的頭髮，「正事說完了，那麼就吃飯吧。」

  紅楓高興地將臉埋進眼前的餐盤中，暗刃有些無奈地先替紅楓系好圍巾，一副妹控滿級的狀態。

  艾倫微笑著看著這一幕。

  他之所以敢將兩兄妹留下，有幾方面的考量。

  第一，自己的成長速度夠快，將小星雲培養起來，如果再完成【天才鍊金師】那個任務，自己手中就有兩隻神獸。

  這是肉眼可見的實力提升，足以堪比傳奇巫師，而傳奇巫師已經有能力探索這個世界隱藏的秘密了。

  第二，兩兄妹身上說不定還可以觸發新的【神秘任務函】，一旦商店刷新，自己可以通過系統的任務函來判斷風險。

  ······

  馬爾福位於蘇格蘭的一處莊園內。

  幾位純血巫師們聚在一起。

  肯特·埃弗里一邊烤制著雪茄，一邊問道，「華萊士那個傢伙最近怎麼樣？」

  盧修斯嘴角下沉，「現在大家都看著他，讓他不要輕舉妄動，避免造成更大的麻煩。」

  肯特點了點頭，將點好的雪茄放在嘴中吸了一口，然後吐出濃郁的菸草氣息。

  他知道造成更大的麻煩指的是什麼，如果華萊士腦袋不清醒，選擇用武力的方式報復，那麼後果將不可收拾。

  「你將報紙上紅龍的事情告訴女王沒有？」

  如果僅僅只是艾倫之前的事情，雖然讓大家難看，但是討不了好的前提下，大家都可以咬牙隱忍下來。

  畢竟這是這麼多年來鄧布利多毒打的教訓。

  但是一條可能跨過傳奇的古龍，沒有人能夠放棄這種力量的誘惑。

  「嗯。」盧修斯點頭，「不過以女王的智慧，不會輕易出手的。」

  「這很明顯，我們當然不可能期望這位經歷了一戰和二戰的女王如同一位傻白甜。」

  肯特笑著說道，「正是因為她不是傻白甜，而是大不列顛的女王陛下，所以即使她看穿了我們的挑撥，但是猜忌的種子總有一天會生根發芽。」

  「這是無論多麼宏圖大略的君主都繞不過去的一道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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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大家中秋快樂，闔家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