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不同的道路

  她這是瘋了嗎？

  這是奧布萊恩法官的一個反應。

  但他意識到眼前這些人是誰之後，第二個反應就是，我可能瘋了，現在是不是還在夢裡。

  他下意識地站起身來，「尤里夫人······」

  布里塔·尤里毫不猶豫地打斷他的話，「我和你不熟，請叫我的全名。」

  奧布萊恩咽了咽口水，「布里塔·尤里會長，您怎麼來了？」

  布里塔冷笑道，「來看看英國魔法部的官威啊。」

  說著她轉身走到艾倫身邊，抱著艾倫說道，「會沒事的，我實在是沒想到英倫魔法部會做出這麼令人髮指的事情來，這簡直是對魔藥和魔法的侮辱。」

  隨後她聲音放大，讓每個在場的人都能夠聽到，「五十萬金加隆，你們覺得很多嗎？相比於艾倫·斯圖特先生做出的貢獻，這簡直就是微不足道的小錢，還是說英倫魔法部已經落魄到五十萬金加隆都拿不出來了，看來協會需要重新考慮和英倫魔法部的合作了。」

  然後她又拉著斯圖特夫人的手，「感謝您有一位勇敢的丈夫，有一位無與倫比的兒子。」

  寒暄了之後，布里塔旁若無人地冷眼看著第一排華萊士和盧修斯等人坐著的位置，「難道英倫魔法界現在窮得連我們的坐席都沒有了嗎？」

  華萊士和盧修斯臉色脹紅，他們當然能夠看得出這些魔藥師是來給艾倫站台的，但是他們卻不敢對這群魔藥大師發任何一點火。

  甚至對方現在啪啪打了他們左臉，他們還要笑著將自己的右臉伸過去。

  盧修斯起身，「布里塔·尤里會長和各位尊敬的大師，請坐。」

  華萊士和他的親信們也隨之起立，將位置讓給了到來的眾人。

  聽眾席上，一位位女巫們眼睛睜大，似乎劇情和她們先前認為的有所不同，越來越精彩了。

  這位斯圖特先生是被迫害的？

  兩段感人肺腑的故事，巨額金加隆，魔法部的陷害，魔藥大師的反擊，勇敢的父親，天才的兒子。

  這些要素加在一起，在場的女巫們腦中不知道填出了什麼樣的劇情，她們用吃人的眼光看向奧布萊恩和陪審團。

  華萊士眼神陰翳，但現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是什麼讓這位尤里會長大動肝火，他隱晦地看向自己的兒子，現在柯藍學生的身份最好用。

  柯藍接到了父親的眼神，走到布里塔身前，他記得這位女巫對小孩一般很寬容，雖然他有點『過期』了，但還是算小孩的範疇。

  「尤里會長，我很喜歡魔藥學，私下也······」

  還沒有等柯藍說完。

  布里塔身邊的一位高瘦男巫笑道，「現在英倫巫師界是個人都敢說自己喜歡魔藥學了嗎？」

  柯藍怒火中燒，但他強忍著怒火賠笑，因為面前這位雖然不認識，但是胸前那一排排晃眼的勳章讓他說不出話來。

  布里塔已經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前後經過了，她頗有深意地看了柯藍一眼，「工於心計的人不會在魔藥學上有成就的，這是我唯一給你的忠告。」

  然後她看向上面已經陷入了呆滯的庭審，「怎麼？有『外人』在，英倫魔法部就不會審案了嗎？請你們繼續，我們只是聽眾，會將今天看到的，聽到的，如實，真切地讓整個巫師界都知道。」

  奧布萊恩臉色青紅，他真的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審案了，求助地看向華萊士。

  蠢貨！

  華萊士簡直想要給奧布萊恩一個阿瓦達索命咒，你這個時候看向我是什麼意思？！

  果然，隨著這個眼神望過來，一位位跟隨著布里塔擠進來的記者們紛紛按下快門，華麗，刺眼，炫白的燈光籠罩整個會場，從各個角度拍下了這個眼神。

  記者們旁邊懸浮的羽毛筆興奮地在紙頁上嘩嘩作響，甚至要摩擦出火焰來了。

  他們的靈感如同泉涌，甚至想好了今天的標題。

  《英倫魔法界最大的醜聞》

  《奧布萊恩法官的一個眼神》

  《諾特家族和奧布萊恩不得不說的故事》

  ······

  這個時候，魔法部長福吉才匆匆走進了審判廳，他一邊擦著汗，一邊走到布里塔身前，「各位大師，你們來魔法部怎麼不事先通知呢？」

  布里塔冷笑著說道，「這裡是庭審現場，請部長閣下尊重秩序，和我們一起看看英倫巫師界的庭審。」

  福吉被布里塔的話語噎住了，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強行結束庭審？

  這只會讓英倫巫師界名譽掃地，繼續庭審？

  國際巫師魔藥聯合協會剛剛的態度已經表明了，他們敢審，那麼下一秒市場上魔藥的價格就會開始以恐怖的速度飛漲。

  而魔藥是巫師們必須的生活物品和軍用物品。

  魔藥價格失控，他這個部長能夠繼續坐穩位置嗎？

  福吉神色訕訕，手足無措地站在布里塔身邊，然後看向上面的奧布萊恩。

  而奧布萊恩法官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這絕對是他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了，然後他昏了過去。

  從高高的法官台上滾了下來，砰砰作響。

  昏的好啊！

  福吉忍不住在心中拍手。

  艾倫有些震驚地看著從高台上毫不猶豫滾下來的奧布萊恩，對方就算沒昏，這一路撞下來也真的昏了。

  高手啊。

  艾倫沒有太高興，這些純血雖然能力差，但是這一套政治手段還玩得真通透，怪不得在小說中，曾經一度將鄧布利多逼下台。

  不過他可不會就這樣放過他們。

  就在福吉想要以法官操勞過度為由，暫停，甚至永遠終止這項庭審的時候。

  艾倫哽咽著走到了看台中間，先是和自己的父親抱了抱，然後對著尤里女士的方向開口道，「女士，這件事是因我而起，如今父親蒙受不白之冤，我可以向大家陳述這件事的經過嗎？」

  福吉皺著眉，他現在只想要將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似乎當事人不想要這樣做。

  還沒有等他發話，布里塔就同樣哽咽著說道，「當然可以。」

  這個時候記著的快門啪啪響起，將這感人至深的一幕照下。

  接著，在艾倫口中。

  一個平平無奇，又頂人肺腑的故事緩緩道來。

  大體上是英倫魔法部不作為，讓他這種麻瓜出生的巫師無法享受到合理的教育資源，而偉大的鄧布利多校長通過了麻瓜貨幣兌換法案，就是想要給他這種小巫師一點學習的希望。

  而艾倫責怪自己『太有理想』了，以至於一年級就開始幫助巫師社會解決狼毒問題，自己又年幼無知，不知道研究魔藥會花費這麼多錢。

  斯圖特先生這位普通的麻瓜父親，為了兒子的理想，為了巫師界的安定，一直在默默付出，將自己從麻瓜社會辛苦賺來的黃金換成了金加隆，默默付出，但是現在卻因為身份，被別有用心的人陷害。

  最後，艾倫化悲憤為力量，聲淚俱下地對在場的每一位巫師講道。

  「一直以來，我覺得魔法之所以神奇，就是因為祂給了每個人希望，即使在最絕望之際都能夠創造出奇蹟。」

  「我從書中看到了狼人巫師們的慘狀，他們被親人拋棄，他們被社會懼怕，他們內心每時每刻都被孤獨撕咬。」

  「但事實不應該是這樣，因為魔法不會拋棄任何一個巫師，所以我這個平凡的人想要為他們盡一點點綿薄之力，因為我相信魔法會創造出奇蹟。」

  「雖然魔法確實會創造奇蹟，但我這個小孩卻不懂大人們的世界，我不懂為什麼諾特家的人會聯合魔法部來迫害我們麻瓜出生的小巫師，難道他們不能夠給我們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的自由嗎？」

  「夠了！」

  福吉和華萊士怒吼道，他們即使再能忍，也絕對不能讓艾倫說下去，如果繼續下去，將是驚天的醜聞！

  而且隨著今天的報紙，和這麼多巫師的見證，將迅速傳遍整個英倫，甚至整個巫師界！

  布里塔·尤里和眾位魔藥大師站起身來。

  「怎麼？敢做還不敢不讓人說嗎？」

  福吉連忙擺手道，「會長閣下，我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這項指控是重罪，如果沒有證據的話，很有可能引起民怨暴亂。」

  布里塔微微皺眉，因為在她的調查中，對方雖然做的噁心，但是卻都在規則之內，艾倫這樣指責只會兩敗俱傷。

  這個時候艾倫倔強地看向福吉，「不，我有證據！」

  有證據！

  在場的記者們興奮不已，面色潮紅，夾緊了雙腿，快門啪啪地對著福吉和華萊士的臉。

  只見艾倫拿出一枚銀色的手環，魔杖輕點，手環中傳出了柯藍·諾特的聲音。

  「泥巴種，看來你這次只能夠在庭審席上看著你那可憐的父親入獄了，相信阿茲卡班的攝魂怪會好好招待他的，這都是因為你的自大和貪婪。」

  全場鴉雀無聲。

  雖然這個證據不那麼明顯，但是光一句『泥巴種』就可以致人死地了。

  艾倫哽咽著說道，「我不知道自己的研究居然這麼自大和貪婪，我決定我研究的滿月魔藥受益，將拿出一半，一是用來幫助那些狼人巫師們重新回歸生活，二是用來幫助像我一樣可憐的泥巴種巫師。」

  「我有一個夢想，希望奇蹟可以降臨，所有的狼人巫師們回歸正常的生活，就像一切開始時的那樣。」

  「我有一個夢想，希望愛可以溫暖彼此，泥巴種，混血，純血都可以和諧共處，就像先賢們教導的那樣。」

  「我有一個夢想，希望魔法可以改變現實，巫師和麻瓜不再相互仇恨，世間再沒有不公。」

  「最後，但願巫師界一切安好，這就是我一個普通的霍格沃茲小巫師卑微的願望了。」

  布里塔眼淚嘩嘩地落下，上前抱住了艾倫，「不，孩子，這不是你的錯。」

  隨後她和周圍的魔藥大師惡狠狠地看向福吉和臉色蒼白的華萊士，柯藍三人。

  柯藍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覺還是什麼，他腦海中響起了艾倫的聲音，「感謝你的幫助，學長。」

  他眼前一黑，直接暈倒在了地上。

  布里塔轉頭看向了福吉，「今天我們算是見識到了英倫巫師界的真面目了。」

  然後他們簇擁著艾倫和斯圖特夫婦離開會場。

  無數快門響起，無數聲『雞蛋招來』的魔咒聲響起，然後就看到尊敬的福吉部長和陪審團們被淹沒在臭雞蛋的海洋之中。

  女巫們就像發了瘋一樣，她們一定要將今天的醜聞公布出去，沒有人能夠阻止，即使梅林也不能。

  巨大的譁然聲如同波浪，從大審判庭傳開，一層接一層，片刻之後傳遍了整個魔法部。

  然後貓頭鷹灑下無數灰色的羽毛，將這個消息帶向了整個巫師界！

  斯內普站在後排冷眼地看著這一幕，特別是艾倫最後的演講。

  他轉動著手中魔杖，似乎，也許，他看到了一條新的道路，不同於鄧布利多和伏地魔的道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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