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來自魔法的誘惑

  走廊轉角的陰影中，一個佝僂的身子探出，他很高，但卻極瘦，凸起著的一雙死魚眼和稀疏的頭髮讓他看起來糟糕透了。

  這就是霍格沃茲的守門人，阿格斯·費爾奇。

  即使他沒有魔法，但是憑藉著對這所學校的熟悉，他也可以輕易躲在死角中偷窺小巫師們。

  一旦被他逮到了任何把柄，他會興奮地向各大院長報告。

  小巫師們因為扣分痛苦的懊悔的神色，是他僅剩的一些人生樂趣。

  不過今天逮到了把柄之後，他並沒有報告各大院長。

  反而神色有些茫然，蹣跚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之中。

  那是一間在角落中的陰暗小屋，天花板上吊著一盞油燈和一堆明晃晃的手銬腳鏈。

  房間內充斥著烤魚氣味，外面的陽光被厚重的窗簾和門扉遮的嚴嚴實實。

  他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張巨大的辦公桌，辦公桌兩邊是兩個巨大的柜子，幾乎占據狹小辦公室三分之二的空間。

  左邊的檔案櫃裡，整整齊齊地碼放著學生的扣分記錄。

  他伸出枯白的手掌，打開右邊的保險柜。

  裡面放著一迭迭筆記本，他拿出最上面的一本，伸手摩挲著書封上的字跡。

  今天愛德華·羅爾的話，就像刀子一樣刺進他的心窩。

  甚至痛的讓他失去了引以為傲的反抗能力——報告院長。

  因為他怕自己在說出這件事的時候會痛哭流涕，讓所有人都看見自己的醜態。

  突然他面部表情扭曲，像一頭蒼老的，滿臉傷痕的老獅子。

  想要暴怒地將面前的一切都撕碎，巨大的動作拉扯出一本本整齊的筆記本。

  如同失去羽翼的蝴蝶，嘩啦啦地垂死地落在地上。

  但他下一刻又如同失去發條的木偶，停住了。

  因為一根杉樹製成的魔杖從中掉落出來，這是他好不容易求奧利凡德買到的，即使對他而言沒有任何作用，但是卻視如珍寶。

  他撿起地上的魔杖。

  然後將散落在地上的筆記本一本本撿起，整理好，和魔杖一起放回保險柜中。

  他痛苦地抱頭哭泣，但卻沒有一滴眼淚。

  因為眼淚早已經在一日日的煎熬中消磨乾淨。

  所有的學生都討厭他，甚至教授都想要離他這啞炮遠遠地。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只有一隻貓。

  但為何飽受如此煎熬，他仍然待在這所『監牢』中？

  不就是因為他心中還相信著魔法。

  相信奇蹟終有一天會重新降臨到他這個可悲之人身上。

  魔法就像看不見的魔鬼，用虛假的奇蹟將他的人生騙走。

  想到這裡，費爾奇神經病似地低笑起來，嘴角的弧度誇張，但卻像他哭的時候一樣無聲。

  最後誇張的笑容化作了劇烈的咳嗽，讓他的身形越發佝僂。

  洛麗絲夫人擔憂地看了一眼這個鏟屎官，猶豫了一下，跳進了費爾奇的懷中。

  費爾奇止住咳嗽，緊緊地摟住洛麗絲夫人。

  暗黃色的燈火將他的影子拉的老長。

  如同徘徊在這間魔法古堡中的孤魂野鬼。

  ······

  伊西絲的辦公室內。

  「教授？」

  艾倫微微有些疑惑地看向眼前的伊西絲，不明白對方將自己叫住是什麼意思。

  對於這位黑魔法防禦課的老師，他一直心懷警惕。

  伊西絲解開面紗，露出一張精緻絕倫的面容，「艾倫，你的天賦實在是太令人讚嘆了。」

  「這有點讓我想起我年輕的時候，當然那個時候我的天賦即使優秀，也遠遠不如你。」

  這段話是什麼意思？

  艾倫腦海中思緒不斷翻湧，他有種直覺，對方想要搞事情。

  「知識總是應該獎賞給那些天賦異稟之人，只有他們才能夠將知識傳承和發揚，這是我們拉文克勞的名言。」

  「教授，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伊西絲嘴角泛著一抹神秘的笑意，伸出手指，勾起艾倫的下巴，臉龐緩緩靠近，濃郁的月桂香氣撲面而來。

  「做我的學徒吧，在我這裡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知識，依照那古老的傳承，在我死後，你可以越過我的子嗣，繼承我一切的財產。」

  巫師學徒？

  艾倫沒有被巨大的驚喜沖昏頭腦，這確實是巫師傳承的方式，在學院派形成之前，這甚至是最重要的傳承方式。

  不過。

  他選擇後退一步。

  「為什麼？我不明白教授您為什麼選擇我？」

  伊西絲收回手指，托著下巴，聲音充滿誘惑，「我只是不想要看著你的天賦被埋沒罷了，就像我當初一樣，而且知識需要傳承才有意義。」

  「你在校長那裡得不到的知識，我可以教導給你。」

  呃，這有些過了。

  並不是艾倫不想要，而是他在思考，這是不是伊西絲和鄧布利多配合演戲，來考驗他。

  這極有可能。

  艾倫搖了搖頭，「對不起，教授，我已經和校長約定好了。」

  伊西絲轉念一想，就明白艾倫在擔心什麼，她對這個天賦異稟的學徒更加看好，「放心，這不是試探和考驗。」

  她莊重地抽出自己的魔杖，「我以我的魔杖起誓。」

  沒有異常的魔法靈光，艾倫有些心動了。

  果然每年的黑魔法防禦課老師都喜歡搞事。

  不過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教授，這件事事關重大，容我再考慮考慮如何？」

  「當然。」伊西絲點頭，伸出魔杖指向書架，一本魔法書落到艾倫手中，「在這之前，你如果有魔法上的問題，可以來找我。」

  艾倫看向書封，這並不是一本黑魔法，而是高階鍊金學，正是他需要的知識。

  猶豫了一下，他最終還是選擇將這本書收進嗅嗅的口袋中。

  看著艾倫走出辦公室的背影，伊西絲臉上的笑意變淡，絕美的臉龐沒有任何表情，如同廟宇中古老的神像。

  雖然精緻，但不似人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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