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霍格沃茨一個年級有四個學院，每次上課，除了一些特殊的課程外，都是兩個學院一起上課的。像黑魔法防禦術這樣的課程，一星期有兩節。

  那麼經過簡單的計算，就可以知道，一位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一星期要給一二年級的小巫師們上八節課！好在三年級和四年級每周只有一節課，五年級因為有普通巫師等級考試的壓力，所以又恢復一周兩節，六七年級是選課制，每個年級只有一個班，每周一節課。

  所以，一位黑魔防教授一周要上十八節課。十八節課啊！還有沒有天理了？湯姆看到這個課表的時候內心真的是崩潰的，他之前從來沒有關注過教授們的生活，結果等自己真的接手了洛哈特的工作後，發現教授們好像過得也蠻慘的，特別是那些認真上課的教授。

  這十八節課放到一周里，就需要湯姆每天上午上兩節，下午上兩節，這樣上四天，第五天可以只上半天的課。

  湯姆感覺自己的血壓在飛速提升。

  他猛地看向了書桌，一個念頭在心中萌生。他立刻坐在書桌邊上，掏出了一隻羽毛筆開始進行改造：他希望賦予這支筆一個自動閱卷的功能。

  作為一個熟練的鍊金學徒，再加上有類似的架構，對湯姆來說這支羽毛筆的改造還是非常容易的——無非就是寫一個識別ABCD然後累積加分的一個簡單程序罷了。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里，湯姆白天上課，晚上則是以洛哈特的形象在辦公室里準備新學期的教學內容、改造羽毛筆、熬製複方湯劑……

  他做了很多事情，唯獨沒有寫作業，因為要是他的計劃成功，自己這學期也不需要寫作業了。

  這一星期過得風平浪靜、波瀾不驚，斯內普在被偷走了東西後也沒有聲張，只是對格蘭芬多扣分的頻率大大增加。

  「波特，你魔藥做稀了，格蘭芬多扣五分！」

  「波特，你的魔藥太濃稠了，格蘭芬多扣五分！」

  「波特，你同桌羅恩的魔藥太濃稠了，你居然不提醒他，格蘭芬多扣……」

  「波特，你居然在課上講話……」

  斯內普幾乎把他全部的扣分額度都傾瀉在格蘭芬多學院上了，這也變相導致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的魔藥課好受了很多：因為斯內普需要把寶貴的扣分額度用在格蘭芬多身上。

  因為斯內普的突然發飆，開學第一周格蘭芬多就被牢牢的按在四大學院積分榜榜底。

  ……

  偌大的辦公室里擺了好幾面鏡子，還有一隻毛茸茸的兔子。

  「嘶嘶！」一隻巨大鮮艷的蛇怪出現在辦公室里，蛇怪黃燈籠般的眼睛和兔子雙目相視，兔子露出了極為驚恐的表情然後直挺挺的倒在了地面上，身體僵硬的像塊木板。

  雖然看起來極為駭人，但和湯姆變成的蛇怪直視的兔子沒有死亡。

  「果然，記錄的蛇怪所擁有的能力比原版弱的地方在於視線上。」湯姆嘆了口氣，他博格特魂戒的能力就是記錄魔法生物，然後變成它們的樣子，繼承它們的部分能力。

  一般來說，那些越罕見的能力，削弱的越嚴重，不死鳥的涅槃被削弱成了加速恢復，蛇怪的直死視線被降低了一層殺傷力，變成了永久石化。

  湯姆又拎出了一隻兔子，讓它從鏡子裡見到了蛇怪的眼睛。這次，兔子只是僵直了一段時間就恢復了行動能力。如果鏡子裡的蛇怪眼睛之前已經經過了一次鏡子反射，那就完全沒有石化能力，只能造成恐慌了。

  湯姆倒是保持了一顆平常心，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倒也沒什麼值得遺憾的。研究完了自己新得到的能力，他就坐到桌邊拿出了一張羊皮紙，開始奮筆疾書起來。今天已經是周日了，他在為下周一備課。

  在這一周里，湯姆還調查了一下霍格沃茨教授們所能使用的教具，還真讓他發現了些好東西，比如他眼前的這台魔法複印機。

  這台機器就是麻瓜界的印表機和複印機的結合體，可以幫助霍格沃茨的老師印刷卷子。不過平日裡也只有期末時才會有教授去使用。既然如此，湯姆就從費爾奇那裡把它要了過來——反正也是堆在倉庫里落灰，不如交給我洛哈特來保管，順便從學校倉庫調了幾十斤羊皮紙過來。

  看起來幾十斤有點誇張，但因為霍格沃茨的羊皮紙普遍比較厚實的原因，一張卷子的質量差不多就有十克，一斤也只是五十張卷子而已，七個年級考一次試，就能用掉七斤，幾十斤紙，湯姆可能一個月就用完了。

  湯姆把自己寫好的卷子塞進了魔法印表機上方的開口裡，對著印表機說道：「先複印三百份吧。」

  「好的。」印表機接受了任務，開始飛快的工作起來。一張紙羊皮紙被它吞入腹中，然後變成試卷。

  在印表機複印的時候，湯姆拿出了一個小瓶子，裡面裝滿了冒著氣泡的、糖漿一般濃稠的湯劑，他拔掉了自己頭上的一根頭髮，加了進去。

  湯劑響聲大作，就像沸水一樣，一秒鐘後，它就變澄清了——簡直就像化學反應一樣，原本濃稠的複方湯劑變成了白開水的樣子。

  湯姆打開了箱子，走了進去。洛哈特正雙目無神的坐在裡面，他頭髮乾枯雜亂，下巴看起來也癟癟的，一副容貌憔悴的模樣。

  他看向湯姆，眼神空洞。

  「洛哈特先生，請喝水。」湯姆把那一瓶複方湯劑遞了過去。

  洛哈特變得慌亂起來：「等一下，我不喝，我——」

  湯姆直接捏住了他的臉頰，然後把複方湯劑灌了進去。灌下藥後，洛哈特就倒在了地面上，瘋狂的抽搐起來，就像煮熟的大蝦一樣。他渾身的皮膚都有一種熔化的感覺，在飛快的泛起氣泡，他匍匐在地上大聲的喘息、呻吟著。緊接著他的骨架在快速縮小，頭髮也變成了黑色。

  痛苦來得快，去的也快，等變身完成後，一切都停止了。洛哈特躺在冰涼的地面上，冷汗打濕了他的長袍。

  但他在下一刻看到了令他心肺驟停的畫面：另一個自己正站在他面前，笑吟吟的看著他。

  「現在的你，變得順眼多了。」湯姆變成了洛哈特的樣子，走到了變成湯姆樣子的洛哈特身前，兩人的身份已然互換。

  「你，你！」洛哈特驚駭的說不出話來。

  湯姆揪住他的領口，把他提了起來，「你奪走他人記憶，冒領他人榮譽的那一刻，就應該對今天有心理準備了。你的身份，對我來說很有用處，所以我就收下了。」

  「湯姆，啊啊啊——」洛哈特發出了野獸一般的嘶吼，但下一刻他就像被掐住了喉嚨一樣，把怒吼憋在了嗓子裡：他看見了一隻讓他汗毛乍起的蛇瞳。

  看著蛇瞳，洛哈特只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停止了跳動，血液在血管中凝固，他仿佛看見了天敵，就如同被貓玩弄的耗子一樣。

  他的記憶開始涌動起來。

  洛哈特腦海里出現了自己的童年，自己的母親是個女巫，但自己的兩個姐姐都沒有魔法天賦，所以當他在表現出巫師的潛力後，他的母親在所有兄弟姐妹中毫無顧忌地偏愛他，他一度以為自己是天才，是獨特的，直到自己入學，進入了拉文克勞學院……

  洛哈特曾經以為自己會成為眾人討論與關注的對象，因為在他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法力強大的天才，但事實卻讓他感到失望：霍格沃茨有更多比他更有才華、更有天賦、更加努力的孩子，沒人對他有什麼深刻的印象。他確實很有天賦，也比大多數同學要聰明，但是他只想做最好的。

  每個人，都要學會接受自己的平庸，洛哈特顯然沒有學會。

  第一節變形課，洛哈特的火柴完全沒有變化，但他機智的找了一根針來代替——如果不是被麥格教授看到，他應該是能收穫一大堆讚譽和崇拜的。

  他一次次譁眾取寵的記憶也浮了上來：自己站在桌子上，驕傲的對同學們宣布自己在畢業後將環遊世界；自己將捧起魁地奇世界盃；自己將成為最年輕的魔法部長……

  多麼美好的學生時代啊！洛哈特不由自主的想到。

  「這些記憶，我不需要。」一個冷漠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洛哈特扭過頭去，看到的是一隻冰冷的、沒有人類感情的蛇瞳。

  他驚恐的發現，自己記憶的角落裡多出了這樣一隻眼睛：當母親把最好吃的雞腿分給自己的時候，那隻眼睛就在燭台上；自己在上變形課的時候，那隻蛇瞳在麥格教授的眼框裡，自己每一次誇誇其談時，那隻眼睛一直在人群中的某個角落，毫無感情的盯著自己……

  洛哈特崩潰的大喊大叫。

  「我說過了，我對你的這些記憶不感興趣。」冷漠的聲音再度在他耳邊響起，「換掉！」

  洛哈特的心理防線被瞬間擊潰，他的記憶不受控制的翻湧起來，大量的沉睡在腦海底部的記憶被打撈出來，然後又像是垃圾一樣被扔到一邊，如此循環往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