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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8:33:15 作者: 榮千樹
多餘的話時承景也說不出口,他也不會什麼甜言蜜語。手背燙得一片通紅,但他沒有半分脾氣,他讓自己看起來儘量溫和,再次朝施樂雅伸手,「這些事以後別再提了……」
施樂雅驚恐地側開臉去,躲過了時承景再次伸來的手。
施樂雅一雙眼睛看著人,身體卻一退再退。病床不太寬,李姐害怕她掉下去,趕緊去她背後扶,施樂雅卻驚恐地不知道該往哪躲。施樂雅的情緒要恢復到正常還有時間,她像一隻受到傷害的弱小動物,害怕了只會用一雙手抱著頭,蜷縮著身體。
施樂雅情緒明顯激動,有過先前的事,余北也沒有一顆婆婆媽媽的心,體察得到時承景的異樣,余北立刻摁了呼叫器。這邊的事醫生不敢怠慢,病房裡立刻一屋子人。
時承景身上只有單薄的襯衫,手背被燙得通紅一遍很顯眼。有醫生發現,也看到了椅子上李姐沒來得及清理乾淨的粥,醫生猜到了怎麼回事,勸去擦點燙傷膏。
病床上的人恐懼時承景,恐懼李姐,卻似乎將救命稻草又轉移到了醫生身上。時承景面色無光,轉身出了病房,余北拿了先前放在沙發上的大衣跟上。
醫院VIP部很安靜,到處的走廊都寬闊明亮。時承景在一間診室里擦藥,把衣服送來就不見了的沈遠突然出現。
「董事長,老太太來了。」
時承景暗沉著的臉不明臉地抽動了一下。
「已經到醫院了。」
時承景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手背上亮晃晃塗著厚厚的一層藥膏。不等沈遠說清楚,已經大步朝病房去。
「剛才你死哪兒去了。」
「要出大事了。」
沈遠苦著一張臉,北余已經不理他,緊跟著時承景去了。
這一個月時間,時承景在施樂雅身上費了多少心思,恐怕沒有人能比沈遠和余北更清楚。只是他這樣的心思於施樂雅到底是好是壞呢?
余北對時承景只有百分百的崇拜和服從,不會質疑。沈遠不敢對這件事參言,就算是趙長平也只能無話可說。
時承景的兢兢業業,宵衣旰食從來都只為興業之興衰。在他身邊的人也早習慣了他這樣的生活方式,也想當然地以為和他建立了夫妻關係的人習慣於這樣的生活方式。
但是事情一步步到了今天,越來越成了一個結得太亂的結,怎麼解,著實是個難題。
離婚,結束這種扭曲不健康的婚姻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但當事人大概是從未這麼打算。
時承景一聽老太太來了,只是擔心老太太會對施樂雅做什麼,卻萬萬沒料到老太太能跟他來這一手。
病房門閉著,老太太站在門前與主治醫生談話,她的身邊還有幾個人,其中一個是時承景認識的周姨,一個是時承景不認識的曹醫生。
「轉院也行,她現在的情況有親近的人在身邊照料是最好的。」
「誰同意了轉院。」
這一句擲地有聲的話砸過來,病房門口幾人同時轉頭。時承景大衣深沉,臉繃得像鐵板,龍行虎步的過來,衣擺帶著風。
周姨看到這個人的一瞬間,兩行眼淚掉下來。施樂雅結婚,曹醫生希望見見時承景,但一次又一次,終無緣得見,今天是第一次見。施樂雅開煤氣自殺,眼睛復明,糊塗的連喝水也不會,被時承景帶來了海城,這些事他們也是今早才知道。
「我同意的。」老太太面對怒氣沖沖的人開口。
「你手伸得太長了。」時承景黑沉著臉,話說的幾乎是咬牙切齒。
只有老太太不害怕他的咬牙切齒,「還想鬧到什麼時候?人家跟你離婚了,你有什麼資格把人帶到這兒來?你們離婚了你不清楚嗎?」
「沒有!」
「別再固執了,把人還給人家,她有家人,有親人,哪用得著你這樣。」
「不過是個保姆。」
祖孫兩個對峙。
周姨總算被這句話點醒,眼睛裡的淚更豐富了。對她是個保姆,還是個有罪的保姆,自私的為了自己的兒子,就不管施樂雅的死活。
所以她今天來贖罪了。
周姨抹了把臉上的淚,突然就朝時承景撲了上去。周姨想來個魚死網破,但是她忘了她想襲擊的對象是從來保鏢隨身的人。
余北身手敏捷,攔周姨這樣的襲擊很容易。
周姨就對余北打罵,連曹醫生也拉她不住,而曹醫生似乎也不太想拉住。施樂雅是復明了,於他聽來是因禍得福,但是這樣的事,實在太過於難以接受。
時承景就站在余北身後,余北就是時承景的臉面,他挨一個老女人的打,這種樣子實在太難看。
老太太會不顧忌時承景的顏面,當著醫生,當著這些外人說這麼些話,她是豁出去了,但也不是這種豁出去。老太太朝身邊支了一下下巴,姜嬸不得不上去勸阻。
姜嬸是去勸架,而周姨老早就記恨上這個刻薄女人了。這個曾當著她的面就敢對施樂雅指手畫腳的女人立刻成了比余北更好的報仇對象,周姨拉著姜嬸就動手。
姜嬸礙著人太多,只是躲,不敢太過份,結果周姨在拉拉扯扯間朝著姜嬸的臉上就正正甩去了一個耳光,「啪」的一聲,打得十分響亮,這一耳光重的姜嬸的臉霎時紅了一半,五個手指印看得清楚。
姜嬸從來就不是個吃素的,在時家,也是仗著和老太太娘家千絲萬縷親屬關係,作威作福了一輩子,還從沒受過這種氣。姜嬸氣急了反手就要還回去,結果高高揚起的巴掌被一隻硬邦邦的手截住,回頭一看是時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