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籠中鳥

  「優點大於缺點嗎……」

  一之瀨由紀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望著眼前的光哥，能夠理解這其中的意思。

  就好比光哥，他的優點，簡直是多到數不過來。

  長相帥氣，超高學歷，氣質斯文，溫柔體貼，風趣幽默，平易近人，這是性格上的優點，除此之外，他還擅長各種各樣的才藝。

  唱歌，游泳，衝浪，攝影，化妝，彈琴，射箭，做飯，滑冰，這還是冰山一角，應該不是光哥的全部……毫不誇張的說，她都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是光哥不會的。

  相比之下，他的缺點，有且僅有一個，那就是花心。

  「光哥，我有什麼優點？」

  在心中細數過光哥的優缺點，一之瀨由紀突然有點好奇自己在他的眼裡是什麼樣子。

  「唔……」

  聽到這個問題，黑澤光審視著她，陷入了沉吟。

  「一個都想不出來嗎？」

  看到他那煞有其事的思考狀，一之瀨由紀頓時就被打擊到了。

  「怎麼會呢，只是你的優點太多了。」

  黑澤光抬眸跟她對視，搖了搖頭，認真道。

  「真的嗎？」

  「真的，比如你很漂亮，這也是優點。」

  「只有長相嗎？」

  一之瀨由紀對此答案不是很滿意，她知道自己的臉蛋很好看，但長相不是她唯一的優勢。

  「你別著急，我還沒說完呢。」

  黑澤光看到她的反應，並不意外。

  剛才他之所以會思考，就是隱約有一種感覺，像是長相上的誇獎，是不可能讓她滿意的，更沒可能讓她振作起來。

  「好。」

  一之瀨由紀點了點頭，知道自己確實太心急了。

  「讓我再想想。」

  黑澤光能夠理解她的情緒，安撫了一句，又是陷入了思考。

  小由紀肯定是願意陪他回老家的，別的先不說，單單是去看看他以前生活過的地方，應該都會興高采烈。

  只不過，她之所以會猶豫不決，是因為她怕自己做的不夠好。

  沒有對比，就沒有好壞強弱之分……她是覺得別人能做的更好，所以才會退怯。

  「你很治癒。」

  黑澤光認真思考之後，最終是找到了答案，開口道。

  「治癒？」

  一之瀨由紀耐心等待到這個回答，卻是懵了。

  因為這個答案，超乎了她的認知。

  「你很治癒，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開心，臉上掛著笑容。」

  黑澤光望著她的表情，微微點頭，就肯定道。

  他對小由紀抱有好感，或許是因為她很漂亮，但他會喜歡她，理由不僅限於長相。

  小由紀每次見到他的時候，都會無比驚喜，笑的很開心，就像是見到了最喜歡的人一樣，那滿心滿眼都是你的感覺，能夠讓任何男人都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這也算優點嗎？」

  一之瀨由紀心中萌生羞意，臉皮發燙。

  她其實很喜歡這個評價，她不是不認同，只是不知道這算不算優點，以前沒人說起過。

  「當然算，因為看到你那麼開心，我有時候就算是心情不好，也會被你帶的振作起來。

  黑澤光一臉肯定，或許小由紀在很多方面都不算最好，但一個人的魅力，從來都不是要求一個人在某個方面做到最好，而是在於人格。

  誠然，小由紀跟未來和千鶴相比，從紙面上的數值來看，的確是不夠優秀。

  只不過，他跟小由紀相處的時候，其實是最輕鬆的。

  「嗯嗯。」

  一之瀨由紀看到他真是這樣認為，心中很高興。

  大多數人窮盡一生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她也一樣。

  以前的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跟其他女生相比，會有哪些地方不如人，她的性格並不好勝。

  可是在最近，因為二之宮千鶴和四楓院未來的出現，同樣是作為光哥的女友，她在獨自一人的時候，在看到她們閃閃發亮的身影時，總是會情不自禁的做對比。

  「對我這個回答滿意嗎？」

  黑澤光笑看著她喜滋滋的樣子，那雙碧色的美眸神采奕奕，知道她終於是恢復精神了。

  傻人有傻福，雖然小由紀比起其他人不夠聰明，但也正因如此，她是最容易感到滿足的。

  「滿意。」

  一之瀨由紀點了點頭，對於很治癒這個評價，她可太喜歡了。

  「既然你滿意了，那就不用說其他優點了。」

  黑澤光看到她還真點頭了，笨笨的樣子，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就繼續吃早餐了。

  「啊……其他優點也要說，全都要說。」

  一之瀨由紀愣了一下，反應了過來，就拽著他的胳膊搖晃撒嬌了起來。

  「全都要說嗎？」

  黑澤光的身子被她拉的一晃一晃，像是不倒翁，表情很困擾，斜眼看著她，眼神卻是很寵溺。

  ……

  「叮！」

  隨著電梯抵達相應的樓層，發出清脆的聲音，門就自動打開了。

  還不等黑澤光邁起腳步，電梯外已經有一個女僕在等候。

  「黑澤先生，下午好。」

  赤井紗耶香的髮型和裝束，一年四季無差別，短髮如切，氣質幹練，向著他鞠躬行禮。

  「下午好。」

  黑澤光微微點頭，跟她打招呼。

  「請跟我來，大小姐已經在書房等候多時了。」

  簡單的招呼之後，赤井紗耶香就為他帶路了。

  「她這次不是在房間裡待著嗎？」

  跟上她的腳步，黑澤光有些詫異，壓低著聲音說話。

  正常情況下，基本上都是他先到書房裡等，未來之後從樓上下來。

  「大小姐似乎是想要第一時間見到你，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赤井紗耶香微微點頭，頭也不回的細聲回應。

  「昨晚的演出，讓她憋了很多話嗎？」

  聽到這話，黑澤光大致能領悟到了狀況。

  「請進。」

  赤井紗耶香幫他推開門，先讓他進去。

  走進房間，黑澤光就看到書桌前的絕美身影。

  青絲如瀑，肌膚雪白的四楓院未來，就像是早就聽到了動靜，坐在那裡看著他，

  隨著對上眼睛，四楓院未來就拍了拍旁邊的椅子，示意他趕快坐過來。

  見此情形，黑澤光是滿足她的要求，加快腳步走過去。

  「阿光，你怎麼能想出這麼好的曲子啊？」

  還沒等到他坐下，僅僅是走近到旁邊，四楓院未來就急不可耐的問道。

  「你是指哪一首？卡農嗎？」

  黑澤光一屁股坐穩，就問道。

  「當然是《秋日私語》啊。」

  四楓院未來白了他一眼。

  雖然她很喜歡卡農，可還是遠不及《秋日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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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個人喜歡的東西都不同，對她而言，黑澤光送給她的鋼琴曲，簡直是世界上最好的禮物。

  無論是秋天，還是私語，這兩種元素完全戳中了她心中的那個點。

  除此之外，這首鋼琴曲的旋律和主調，也很符合她的喜好。

  「就是想著你的樣子，一點一點想出來的，喜歡嗎？」

  看到她兩眼發光，一副超級喜歡的樣子，黑澤光笑了。

  「你說呢？」

  四楓院未來發現他有些得意，一副多誇誇我的樣子，有些好笑的白了他一眼。

  這個壞傢伙，明明知道她很喜歡，結果還要問。

  「那下次找時間，單獨彈給你聽。」

  發現她有些不好意思，黑澤光也不再逗她。

  「昨晚的情況怎麼樣？」

  將這個約定記住，四楓院未來又是好奇道。

  實際上，她昨晚根本是去後台了，也跟零時見面了，而且還是在有旁觀者的情況下，這是為了製造證據。

  或許她昨晚就表達了自己對於演出的喜愛和驚喜，但那是表演給外人看的。

  正是如此，她的真實想法沒能夠傳達清楚，今天才會那麼的著急。

  「挺順利的，就是叔叔對我不是很滿意。」

  看到她要過問，黑澤光也不瞞著她。

  「這都能對你不滿意嗎？你有沒有說你的後台？」

  四楓院未來真的是無法理解。

  以她的角度來看，黑澤光作為夫婿，已經是完美到無可挑剔了。

  「她們問了，我也說了……不過他們好像沒聽說過真一老哥的名字。」

  「說了就行了，在下次見面之前，他們肯定會去問的，等到問清楚，他們就會滿意了。」

  得知到這個情況，四楓院未來頓時就放心了。

  根據她的調查和了解，二之宮夫婦是很勢利眼的，而且很有野心，對於往上爬這件事無比執著。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黑澤光有什麼缺點，在無敵的後台面前，都會是瑕不掩瑜的結果。

  「不聊這些，這個星期天去海邊，我們玩點什麼好呢？」

  黑澤光覺得跟女朋友談大人之間的事情不太好，想了想就起了一個好頭，引導著她。

  「這個星期天嗎？」

  四楓院未來聽到這番話，並沒有被他引導起好心情，反應有些微妙。

  「對啊，表演結束了，我暫時沒什麼固定的工作安排了，這次可以心無旁騖的出去玩了。」

  黑澤光微微點頭，就有些期待的肯定道。

  不同於鋼琴獨奏會，公之於眾，必須要按時按點的進展。

  雖然他接下來還會有不少工作要做，比如履行義務，拍攝廣告之類的，但拍攝日期是可以商量的。

  畢竟他現在的咖位很高，就算是讓合作方等多一個星期應該也沒關係，說點好話就過去了。

  在他的眼前，目前有三件事是必須優先解決的。

  跟未來去海邊，跟千鶴去度假，帶小由紀回老家。

  這三件事都是越快越好，無論是為了避免日期衝突，還是為了放鬆，他打算先跟未來去海邊約會。

  因為他跟未來的關係在捅破那層紙之後，迄今為止還沒有一起出去約過會。

  「……」

  看到他一臉期待的樣子，四楓院未來張了張嘴巴，卻是欲言又止。

  「怎麼了？」

  黑澤光覺得她的神色不太對勁，關心道。

  「阿光，不如等我上大學的時候再去海邊吧？」

  四楓院未來猶豫之後，還是下定決心，跟他說清楚。

  「為什麼？你不是很想去嗎？」

  黑澤光聞言一愣，不明白她為什麼改變主意了。

  「我是很想去，可是冒著讓我父母生氣的風險，跑去海邊玩，很不值得，明年再去的話，風險就沒那麼大了。」

  看到他的開心戛然而止，四楓院未來也很難受，但為了跟他坦誠相待，說出了心中的顧慮。

  「……」

  黑澤光聽到這番話，陷入了沉思。

  大多數人，在遇到改變的時候，總會心生顧慮，不敢輕易的邁出那一步。

  只有少數人，在遇到改變的時候，會毅然決然的前行。

  「阿光，我真的很想去，只是我不敢去冒險，我不想失去你。」

  看到他不出聲，四楓院未來在桌子下握著他的手，櫻唇動顫之後，苦笑道。

  因為昨晚的演出，她對於黑澤光的喜愛更深厚了。

  她為黑澤光的優秀感到自傲。

  她為黑澤光的傑作感到驚喜。

  「你是擔心我們這次私奔，會引來不必要的風險，讓你媽生氣嗎？」

  感受到她的動作，她的緊張，黑澤光大概能夠猜到她的想法。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是聰明人的品格，明知道危險還要去，那是愚蠢的人才會做的事情。

  在經濟學定律里，有一種定律，名為損失規避——即人性相對於獲得，更害怕失去。

  「雖然我們的關係得到了爺爺的認可，但沒必要跟我媽發生衝突。」

  四楓院未來點了點頭，苦笑道。

  她很想跟阿光去海邊玩，她想要讓他看看自己穿泳裝的樣子，想要跟他去不一樣的地方。

  只要是跟阿光一起去，哪怕是一起吃冰沙，一起在沙灘上散步，她覺得自己都會無比幸福和滿足。

  正是因為知道這樣會很美好，等到她大學畢業以後，一定會跟黑澤去做無數這樣的事情，所以她在察覺到風險之後，突然是心生退怯了。

  「我有家主名片。」

  看到她又一次將自己鎖進牢籠，黑澤光立馬道。

  當一個人心生恐懼的時候，想要撫平他的懼意，勇敢的踏出一步，是很困難的事情。

  這就好比他讓一個怕水的人游泳，雖然他是覺得輕而易舉，但對於心懷恐懼的人，卻是難如登天的事情。

  「就為了去一次海邊，沒必要動用家主名片……阿光，我們等到之後再去好不好？」

  聽到這個底牌，四楓院未來搖了搖頭，用手指輕輕揉搓著他的手背，低聲下氣的祈求道。

  她想跟阿光去海邊，她不想讓阿光不開心，但是她真的沒辦法。

  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別說是夜不歸宿，從小到大無論是走到哪裡，都必須跟母親報備。

  就連昨晚去看演出，她也是跟母親提前商量過，因為媽媽覺得她聽音樂會可以放鬆心情，陶冶情操，而且也認可零時的琴技才同意的。

  她不敢去冒險，她想要等……她想要等到大學畢業，跟黑澤結婚的那一天。

  「……」

  看到她這副可憐的模樣，黑澤光沒有言語，很是不忍，更有痛心。

  他本以為在見過家長之後，他和未來的關係，已經是再無阻隔，就算是私奔也不怕。

  但現如今看來，他掃除了明面上的障礙，最大的問題，卻是始終沒能夠解決，那就是未來對她母親的恐懼。

  他對於這種恐懼，大抵是懂得。

  因為孩子在面對父母的時候，真的很無力。

  就像是千鶴將她的父母妖魔化，心懷牴觸而恐懼，仿佛是世界上最難對付的人，可他實際接觸之後，卻是感覺也就那樣。

  這樣的結果，是日積夜累的相處，點點滴滴的過往，所堆迭而成的。

  「我用家主名片向真龍先生提親，能直接跟你結婚嗎？」

  黑澤光沉思了許久，想到了唯一的解法。

  對於未來而言，真正能夠幫助她擺脫【籠中鳥】這個枷鎖的事情，只有跟他結婚，離開四楓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