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神來之筆（萬字大章）

  水邊的阿狄麗娜，究竟有多火？

  作為零時在網際網路上所發布的最新單曲，也是第一首專門拍攝了MV的單曲，其播放量和影響力，知名度等多方面，都已經是對《野蜂飛舞》和《克羅埃西亞狂想曲》實現了反超。

  能夠獲得這樣的成就，是因為這首鋼琴曲的定位。

  它就像是一封新世紀的情書，就像是月色真美一樣，唯美而動人的告白。

  大音樂廳內的燈光，依舊是聚焦於舞台之上。

  可零時的話語，卻是讓黑暗之中的一雙雙眼睛，都聚焦於某一個座位。

  就在這時，又一盞聚光燈被打開，準確無誤的對準了二之宮千鶴。

  本來全場的人，都知道阿狄麗娜的位置，如今燈光的出現，更是引得人們的矚目。

  「哇……」

  在燈光的照亮下，得以看清，很多人都是被驚艷到了。

  本就貌美的二之宮千鶴，在燈光的襯托下，那份美感被展現的淋漓盡致。

  因為角度的原因，大多數人在後方都是看不見全貌。

  固然如此，大家即便是未能窺其全貌，也知其美。

  這個背影太絕了，美到驚心動魄。

  突如其來的燈光，讓二之宮千鶴的身體有點緊繃，但她並沒有驚慌失措，只是輕輕抬起皓白的手腕，撥弄了一下後發，從容而自然的倚坐，抬眸望向台上的零時。

  平靜，高冷，優雅，這樣的動作，更是讓人著迷。

  「阿狄麗娜小姐好帥啊……」

  看到這一幕，秋月葵無比激動，在心中崇拜和尖叫。

  換位思考一番，換做是她，面對這樣的場面，絕對沒可能做到這麼從容不迫。

  這是一場公開表白，也可以說是秀恩愛。

  只不過，這樣的展開對於粉絲們而言，卻是喜聞樂見。

  看著台上的零時，又看著台下的阿狄麗娜，這對郎才女貌的組合，當真是惹人艷羨。

  聚光燈下，兩個人隔空相望。

  縱使零時戴著面具，但所有人都有一種感覺，他在看著阿狄麗娜。

  事實正是如此，黑澤光望著超級VIP席最中心的二之宮千鶴，眼神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因為在聚光燈的照耀下，她那本就白皙勝雪的肌膚，晶瑩發光，那成熟而精緻的臉蛋上，嘴角那抹淺淡而自豪的笑容，更是美的的不可方物。

  很顯然，自己很享受如今被矚目的時刻，她也一樣。

  「被她賺到了。」

  四楓院未來看到聚光燈下的二之宮千鶴，心中有一點點羨慕。

  「這也太幸福了。」

  一之瀨由紀的心中，很是羨慕。

  女生跟被公開表白，或許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會感到困擾。

  因為兩個人的感情，明明私底下交流就好，卻是要搬到公眾場合。

  可要是公開表白的人，是女生喜歡的對象，那種感覺，她只是想一想都覺得美妙。

  「二之宮老師真的好美啊……」

  三木白羽因為是超級VIP票，也是坐在第一排的緣故，她彎下腰探出頭去張望，看到二之宮千鶴那絕美到令人嘆服的側臉，不禁想道。

  無論是一之瀨小姐，還是二之宮老師，皆是漂亮到同為女生的她，也覺得超美的程度。

  對視了許久，黑澤光收回目光，轉過身走向了鋼琴。

  不需要太多的鋪墊，也不需要調整狀態，就仿佛是演奏過無數遍，渾然天成。

  黑澤光的雙手落下，就開始了他的演奏。

  當琴聲響起的時候，本來還沉迷在阿狄麗娜的美貌之中的人們，皆是耳目一新。

  那唯美而夢幻的旋律，仿佛是一瞬間，就將人帶到了水邊的世界。

  縱使是在線上聽過很多遍，哪怕是看過很多遍MV，可是現場演奏的感覺，給人帶來的震撼與衝擊，難以言喻。

  「零時大師真的好帥。」

  「這也太深情了。」

  「阿狄麗娜好幸福啊。」

  可能是男女對視的緣故，縱使是看不見樣貌，但眼見到零時優雅而從容的演奏，卻是讓人無比深刻的領略到了他的浪漫，他的帥氣。

  「一首技法簡單，難度這麼低的通俗鋼琴曲，卻是能彈出這種感覺，他的琴技真的太強了。」

  「在那張面具的背後，到底是誰？」

  「我是不是也應該改變一下作曲方向了……不能太拘泥於專業和難度。」

  面對這樣的演奏，很多鋼琴家都是心生感慨。

  事實上，所有的鋼琴家在專業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會刻意的迴避流行曲目。

  各行各業都存在一個鄙視鏈，在古典音樂圈中，曲目鄙視鏈的最底層，就是零時的通俗鋼琴曲。

  或許它很出名，甚至是在短時間內，就取得了難以想像的成就。

  但是它的編曲結構、和聲走向、和弦織體，諸多方面都太過簡單了，沒有一點技術含量，沒辦法證明實力。

  對於專業的鋼琴家而言，甚至都不需要專門去扒譜，只需聽上幾遍就能夠完全復刻出這首曲子。

  更甚至，換做是一個學琴不久的普通人，都能夠彈奏出這首曲子。

  可就是這般沒有技術含量的鋼琴曲，在零時的手中，卻是綻放出了浪漫而夢幻的魅力，仿佛是擁有生命一樣，引人入勝，宛如是天籟之聲。

  「零時大師真厲害。」

  台下的北島靜香，聽著這首曲子，很是陶醉。

  一般的鋼琴家，彈琴不過是照本宣科，能夠做到各種高難度專業曲目，不會錯音，就算是成功。

  專業的鋼琴家，擁有個人的風格，對於各種專業曲目有著獨到的見解。

  而零時大師，他有著出神入化的琴技，還可以譜寫出這般夢幻而浪漫的曲目。

  「黑澤光……」

  此時此刻，二之宮千鶴望著台上的黑澤光，目光和視線被完全吸住了一樣，一瞬都不想移開。

  在舞台下，看著心愛的男人，為自己彈奏一曲為你所作的浪漫情歌，是什麼樣的體驗？

  事實上，她已經不止一次看著黑澤光在台上，為她演奏一首浪漫而抒情的鋼琴曲。

  最初的《致愛麗絲》，後來的《水邊的阿狄麗娜》。

  那時候的她們，剛結束了水邊的約會，黑澤就帶來了這首鋼琴曲。

  零時第一次公開露面，作為特邀嘉賓擔任謝幕的職責，卻是僅憑三首鋼琴曲，就驚艷了一切。

  在那時候，她很幸福，很榮幸，很自豪，心中還多了一份期盼。

  她在期待著某一天，零時把她們的故事，告訴所有人。

  為了這一天能夠早一點到來，她辭去了東大教師這份光榮而體面的工作，想要用更多的時間，洗脫老師這個標籤。

  在黑澤光邀請她出演MV的時候，她是下意識抗拒的，因為她不是喜歡拋頭露面的性格。

  但心智聰慧的她，轉念一想，就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繁枝茂葉結碩果，點點滴滴的積累，一步一步的前進，促就了這一刻。

  幸福，自豪，慶幸，心動，萬般情感聚心頭，這一刻的甜蜜，她就像是吃了一顆世界上最甜的糖，足以將所有的苦味給衝散。

  二之宮千鶴的眼眸動顫，倒映著台上的黑澤光。

  她所看到的景色，跟世人是不同的。

  她所看到的景色，零時的面具根本不存在，黑澤光就像是王子一樣，優雅而深情的坐在台上，為她演奏著這個世界上最美的鋼琴曲。

  她所看到的景色，來自遙遠的過去，以及期盼的未來。

  水邊的阿狄麗娜，對於很多觀眾而言，都是聽過很多遍了。

  當那美妙的旋律響起，引起他們共鳴的不僅僅是音樂本身，跳動的音符化作一陣風，喚醒了曾經，吹來了遺落在角落裡的夢，還化作最美好的舊時光。

  每個男生的心中，都有著一個阿狄麗娜。

  每個女生的心中，都有著一個零時。

  唯美而動聽的旋律，最終還是結束了。

  當琴聲消失之後，大音樂廳內，每個人的內心，卻是久久難以平靜。

  黑澤光站起身來，戴著面具的他，再度面向了二之宮千鶴。

  在演奏的過程中，聚光燈始終落在他們的身上。

  或許兩個人的中間，相隔著一段黑暗，相隔著舞台。

  只不過，在那美妙的琴聲之中，他的感受比之任何人都要強烈。

  因為他回想起了那一天，他們去阿寺溪谷約會時的種種情景。

  千鶴真的很可愛，她很聰明，更是成熟冷靜，但也有笨拙而懵懂的一面。

  千鶴真的很美，他覺得自己在黃昏入土之年，都不會忘記千鶴脫下高跟鞋和黑絲，赤腳站在冰涼的石頭上，腳趾緊扣，緊張又無措的情景。

  除此之外，還有千鶴在武道館那一天，那張絕美而成熟的嬌顏上，淚水仿佛是繃線的珍珠一樣掉落，仿佛是一切都隨之支離破碎的情景。

  「喜歡嗎？」

  種種回憶湧上心頭，黑澤光看到她那幸福而甜蜜的笑容，勾起了嘴角，輕聲問道。

  「喜歡。」

  思緒早就被那琴聲所帶起，愛意如潮水一般湧現的二之宮千鶴，聽到這個問題，就毫不猶豫的點頭了。

  「啪啪啪啪！」

  看到這一幕，觀眾們回過神來，就像是婚禮上的見證者一樣，紛紛鼓掌，祝福著她們的愛情。

  「啪啪啪！」

  二之宮千惠看到這一幕，也是熱烈鼓掌。

  因為她能夠看到女兒的側臉，還有那開心的樣子。

  同為女人，才會有切實的感同身受，她知道這一刻對於千鶴而言，是多麼的幸福。

  「你也鼓掌啊。」

  在激動與高興之餘，二之宮千惠看向了身旁的丈夫，看到他明明雙手都放的很近了，就是不鼓掌，就邀請道。

  「有什麼好鼓掌的。」

  二之宮直樹沒好氣的掃了她一眼。

  看到他就是那麼倔，二之宮千惠也是沒辦法，總不能強拉著他。

  零時和阿狄麗娜的對白，這一瞬間也是被經驗老到的攝影師給捕捉到了。

  霎時間，在手機前，電視機前，電腦前收看直播的觀眾，徹底沸騰了。

  「好甜啊。」

  「零時真的好帥啊啊啊！！」

  「阿狄麗娜說的喜歡，是指這首鋼琴曲，還是零時啊？」

  「那肯定是喜歡零時啊……我要被甜死了。」

  「我什麼時候才能遇到我的零時啊，我也好想有這樣的對白。」

  「喜歡！」

  「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

  「《水邊的阿狄麗娜》真的太棒了。」

  「前邊的，我可以當你的零時。」

  「當一個男人為伱演奏《水邊的阿狄麗娜》，就代表著他的表白！」

  當一件事物被冠上愛情的名義，其價值與意義將會無限增長，就好像鑽石一樣。

  因為阿狄麗娜的出現，零時的存在，對於大多數女生而言，也是變成了一種美好的形象。

  為心愛的女人，彈奏浪漫的鋼琴曲。

  為美好的愛情，宣之於眾。

  「呼……」

  四楓院未來看到這一幕，都是長出了一口氣，倚靠在椅子上。

  事實上，她在來東京文化會館的路上，看到二之宮千鶴的登場，直接引得所有粉絲為之沸騰的那一刻，她就感覺到了。

  二之宮千鶴在今天晚上，將會擁有絕大多數的女人，窮盡一生都沒辦法體驗的巔峰時刻。

  她早有心理建設，可眼前發生的一切，還是讓她的心弦為之揪緊。

  「黑澤先生當真是天賦無雙啊。」

  坐在旁邊的赤井紗耶香，沒有那麼多的感情糾葛，只是由衷的欽佩。

  或許她是女僕，但她除了平日裡照顧大小姐的生活起居以外，她無論是地位，還是待遇，都跟主人無異。

  要知道，隨身女僕可不是那麼容易當的，必須要通過競爭。

  她在四楓院家的本宅，可以號令絕大多數的女僕和僕人。

  出門在外，她會跟著主人一起出入各種各樣的場合，正因如此，她曾經看過很多場古典音樂會。

  可她回首望去，自己多年來所看過的古典音樂會，跟這一場相比，都是相形見絀。

  「什麼時候才輪到《夢中的婚禮》？」

  一之瀨由紀同樣是心中為之一緊，這讓她不由自主的盼望。

  她知道光哥也為她寫了一首鋼琴曲，而且那首鋼琴曲無比動聽，絕對不會遜色於《水邊的阿狄麗娜》。

  「黑澤學長好帥……」

  至於三木白羽，她望著台上的零時，無比激動。

  「贏了。」

  後台之中，五十嵐流奈看到網絡上的反響，心弦止不住的加速。

  作為一個眼光毒辣，直覺敏銳的經紀人，她能夠預見的到，黑澤光跟千鶴的那一句對白，足以讓這場音樂會，成就經典。

  一段美好的對話，絕對不是用華美的辭藻所堆迭的。

  就好比月色真美，此時此刻，零時的一句「喜歡嗎？」阿狄麗娜那毫不猶豫的肯定「喜歡」，只要她跟運營團隊加以宣傳，甚至能讓這句話成為年度金句。

  「接下來的第七首鋼琴曲，名為《秋日私語》」

  深情對視之後，黑澤光才重新動了起來，開口道。

  或許他們的對白與話語是情不自禁，根本沒有提前設計，但鋼琴獨奏會還沒有結束。

  「零時大師的起名水平好強啊，雨的印記，安妮的仙境，水邊的阿狄麗娜，這個秋日私語也是。」

  「秋日私語，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曲子呢……應該是浪漫鋼琴曲。」

  此話一出，所有觀眾的心思都是被拉回到音樂會之中，對於鋼琴曲心懷期待。

  名字很重要，就像是一部電影的名字，一本書的名字。

  名字，可以代表一部作品，讓人提及到那幾個字的時候，就想起來很多。

  而在見識到一步作品之前，一個好聽的名字，非常重要。

  就好比安妮的仙境，雨的印記，都是讓人聽到名字的時候，就有了印象，在聽到旋律的時候，可以更多的沉浸其中。

  所有人都覺得這是一個好名字，詩意而優美，懷著好印象。

  然而，全場的觀眾之中，只有一個人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秋日私語嗎？」

  四楓院未來品味著這個名字，望著台上的黑澤光，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她曾經跟阿光提出過請求，想要一首獨屬於她的鋼琴曲。

  阿光答應了她，後來再提及此事，還說給她寫出來了，但曲名是什麼，卻是不願透露，只是說她聽到的時候就會懂了。

  對於這件事，她心懷期待，也是有著百思難得其解的疑惑。

  究竟是什麼樣的鋼琴曲，不需要明說，她只要一聽就知道是寫給她的？

  即使她冰雪聰明，閱歷廣泛，博覽群書，也是想不出答案。

  可是現如今，她算是明白了。

  阿光曾經問過她，她喜歡什麼季節，她的回答是秋天。

  而私語，是獨屬於她們之間的快樂時光。

  坐在鋼琴前，黑澤光就開始了演奏。

  當唯美的琴聲響起，以名為引，仿佛是秋天到來的清淡無聲。

  不同於水邊的阿狄麗娜，對於喜歡秋天的人而言，格外迷人。

  四楓院未來的心弦，只是一瞬間就被吸引其中。

  那溫柔而唯美的曲調，纏纏綿綿，將她帶進了一個亦真亦幻，充滿秋意的世界。

  秋風蕭瑟，紅色的落葉，將花園鋪成了紅色的地毯。

  她和黑澤光坐在花園裡的石亭，喝著下午茶，輕笑細語。

  沒有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麼內容，但是她知道，那一定是拋開一切煩惱，無需顧忌旁人，敞開心扉的話語。

  她喜歡這樣的旋律，每一個音符里，都是寧靜而愜意。

  就像是一段繁忙而平凡的日子裡，兩個人去秋遊，偶然得之的安逸。

  沒多久，這首鋼琴曲就結束了。

  大音樂廳內，再次響起了掌聲。

  只不過這一次，四楓院未來沒有鼓掌，而是拿出了手機，編寫著內容。

  「我很期待秋天。」

  正如以往她們常說的悄悄話，她給黑澤光發去了一封郵件。

  做完了這件事，四楓院未來抬頭望向了台上的零時。

  或許是有面具相隔，但是她能夠感覺的到，阿光正在看著她。

  不同於《野蜂飛舞》那般炸裂，也不同於《水邊的阿狄麗娜》的愛情故事。

  這首《秋日私語》很美，簡直是給人帶來心靈上的享受與升華。

  只不過，人們並沒有為此沉浸太多，而是期待著下一首。

  全場之中，只有四楓院未來一個人有著別樣的感覺。

  但那又何妨，她很享受這種感覺……不需要人盡皆知，也不需要全場矚目，正如以前那樣，獨屬於兩個人的秘密。

  「接下來的第七首鋼琴曲，名為《花之舞》」

  簡單的互動過後，黑澤光稍作休息，就準備演奏下一首曲目。

  聽到這樣的曲目名，觀眾們的反響比較平靜。

  「來了。」

  只有後台之中，五十嵐流奈聽到這個名字，按捺不住的內心雀躍。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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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這個反應，後台的其他人，皆是感到疑惑的看向她。

  「這首《花之舞》很特別嗎？」

  文化主管有些好奇。

  今天晚上，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五十嵐小姐這麼激動。

  作為零時的經紀人，她說不定知道什麼內幕。

  對此疑問，五十嵐流奈沒有回應，而是行走了起來，走到了一旁，拿起了一副耳機，去聽極致的收音。

  緊接著，黑澤光已經是開始了他的演奏。

  五十嵐流奈靜靜聆聽著它的聲音，當前奏響起的那一刻，細膩，優雅，溫柔，浪漫的琴聲，讓人身心舒適。

  當主旋律在高音區響起，那清脆透亮的弦音，婉轉悠揚的旋律，令她的心弦在剎那之間就沉淪其中。

  美妙的音樂，總是能夠打動人心的。

  這首曲目沒有MV，她只有靠自己去想像，去感受黑澤光想要表達的意思。

  恍然之間，她的耳際浮現出了黑澤光在後台的話語。

  「真的，你一定會喜歡的。」

  「你聽了就知道了。」

  當時的她很疑惑，因為黑澤光的性格，很少說出「一定」這種話。

  可是這一刻，她很切實的感覺到了……她的確很喜歡這首曲子。

  空靈，縹緲，自然，娓娓動人，她感受到了一股飽滿的熱情，還有舞動的力量，仿佛是一刻都不會停歇，迴轉，起伏，跳躍，複雜而驚艷，風情萬種。

  「這是我在他心中的樣子嗎？」

  品味著這首鋼琴曲的美妙，五十嵐流奈不禁想道。

  「哇！」

  「這也太好聽了吧？」

  與此同時，後台中的眾人，聽到這樣的天籟之聲，皆是心弦為之一盪，沉醉其中。

  本來他們對於花之舞，沒有任何的期待，因為不曾聽過。

  可是五十嵐流奈的反應，卻是讓他們對於這首曲目，有了更多的注意和期待。

  當期待得到回應的那一刻，那種感動，是能夠打動心靈深處的。

  不同於《水邊的阿狄麗娜》，這首曲子，有著獨屬於它的美。

  「我確實會喜歡……」

  五十嵐流奈其實不是很懂，黑澤光為她寫出這樣的曲目是為什麼，她又不會跳舞，但是她真的很喜歡。

  「接下來的第九首鋼琴曲，名為《夢中的婚禮》」

  音樂會的上半場，已經是將近尾聲，黑澤光沒有太多的停歇，開啟了演奏。

  此話一出，所有觀眾都是有所意會，看向了二之宮千鶴，應該說是阿狄麗娜。

  因為婚禮這個詞，對於男人，還是女人，都是無比重要的詞彙。

  「這是我的！」

  隨著全場觀眾的反應，一之瀨由紀看到這一幕，在心中自語。

  作為JK，作為小女生，她就算是再成熟，在吃醋的時候，還是會有一些稚嫩的情緒。

  等了一個晚上，終於是輪到她的曲目了。

  很快，琴聲就響了起來。

  「G小調嗎？」

  當琴聲響起的那一刻，很多懂行的觀眾，都是為之一愣。

  因為曲目名聽起來，本該是幸福而歡快的感覺……至少，不該是傷感的G小調。

  雖然一時間沒搞懂譜曲的原因，可是那甜美而浪漫的琴聲，依舊是打動人心。

  「真好聽！」

  一之瀨由紀的心情美滋滋，甜蜜而幸福，她不懂鋼琴，她也不懂什麼調，但是她懂得光哥對她的寵愛，也明白婚禮的意思。

  她能夠聽得出來，這首曲目很好聽，絕對不會遜色於《水邊的阿狄麗娜》

  不是所有人，都懂得如何賞析音樂。

  每個人喜歡音樂的理由，都有所不同……就好比有一些人，會被歌名所吸引。

  她就是如此，她聽著這樣的美妙旋律，腦海中浮現出的是，有朝一日她和光哥走進教堂的情景。

  「這是我跟他冷戰的那段時間，他創作出來的鋼琴曲嗎？」

  二之宮千鶴望著台上的黑澤光，有些心疼和愧疚。

  她不知道黑澤光和一之瀨由紀在事務所里發生過的事情，正是如此，她覺得這首曲目是阿光送給她的。

  她很喜歡鋼琴，或許她不會彈，但她從書面上學過許多樂理知識，懂得如何賞析。

  她能夠聽得出這首鋼琴曲的含義和曲調，就像是有一種求而不得的傷感，還有看著喜歡的人走遠又追不上的悲傷。

  因為愛而不得，所以他只能在夢中期盼著兩個人的婚禮，夢幻而甜蜜。

  但是夢終究是夢，最後還是會醒過來。

  「接下來的第十首鋼琴曲，名為《卡農變奏曲》，它是我認為最好的音樂。」

  當黑澤光再次站起身來迎接掌聲之後，就開口道。

  「比《水邊的阿狄麗娜》還要好嗎？」

  聽到這話，頓時就有一個粉絲，忍不住大聲對話。

  今晚的鋼琴曲都很好，每一首都太過驚艷，每一首都是讓人沉浸其中，有著獨特的魅力。

  正因如此，每聽一首鋼琴曲，觀眾們對於零時的喜愛與崇敬，就更深一分。

  話雖如此，無論是有多少首鋼琴曲，大多數人的心中，都是認為《水邊的阿狄麗娜》，註定是零時的最高傑作。

  事實上，在場的很多觀眾都知道《D大調卡農》。

  1680年，約翰·帕赫貝爾，在創作出卡農這首作品之後，紅了幾百年之久。

  更甚至，卡農的8小節形成了一個音樂魔咒，在不同時期的音樂作品上被不斷重複重複又重複。

  或許是如此，在很多粉絲的心中，《水邊的阿狄麗娜》依舊驚艷，讓人感動。

  「尼采曾經說過：『沒有音樂的人生，將是一場錯誤。』對此，我深信不疑，在快樂的時候，在悲傷的時候，總會有那麼一段旋律與我同行。」

  黑澤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揚起雙手，侃侃而談。

  這番話，說的很多人都紛紛點頭，深感認同。

  「沒有音樂的人生，將是一場錯誤嗎……」

  二之宮直樹聽到這番話，若有所思。

  對於尼采的這句話，他曾經也看到過。

  如果是在這場演出之前，他會嗤之於鼻，因為他覺得人類就算是沒有音樂，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可是現如今，他稍稍改觀了。

  「《水邊的阿狄麗娜》是我最愛的歌曲，它的旋律，它所激發的回憶，令我深深著迷，它真的很好。可是《卡農變奏曲》給我帶來的震撼是無以倫比的……請諸位靜聽。」

  黑澤光知道自己剛才的言論，會引起一部分粉絲的不滿，他想方設法的想要用言語去彌補，但說到最後都是無用功，索性是用事實來說話。

  說罷，他轉過身就走到了鋼琴前。

  這一次，他的腳步不再優雅而從容，他甚至是有些急切……他已經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將他心目中最好的音樂，帶給所有人。

  他還記得在上輩子，他前往網吧的路上，看見一個穿著素雅的中年女人，坐在一家商家布置的鋼琴前，忘我的彈奏《卡農》。

  那一天，他呆住了，忘記了網友等著自己開黑的事情，站在那裡聽完了全曲。

  他忘記了人群的喧囂，仿佛是時間都靜止了一般。

  這首曲目很平淡，沒有激昂的節奏，也沒有濃烈的情感變化。

  事實上，早在《水邊的阿狄麗娜》之前，他就曾經領略過鋼琴的魅力。

  只是那時候的他，沒有去查詢卡農相關的故事，也沒有反覆去聽，可是那一段旋律，卻是永遠的刻在了他的靈魂深處。

  全場矚目之間，黑澤光開始演奏《卡農變奏曲》

  當他的雙手落下，琴聲響起的那一刻，大音樂廳內的所有觀眾，都是為之一盪。

  溫暖，舒服，治癒，寧靜。

  隨著零時的雙手，在鍵盤上輕柔而溫柔的彈奏，那宛若天籟的琴聲，直擊心靈。

  剎那之間，仿佛是有一陣風吹來，帶來了世間的溫柔，撫平了一切的浮躁。

  當主旋律響起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被折服了。

  「這是什麼？」

  即便是平日裡對於音樂不屑一顧的二之宮直樹，此時此刻也是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寧靜，祥和，就像是觸碰到了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

  流水潺潺，好聽到極致。

  所有人都在怔怔的看著舞台上的零時，看著他彈奏著這個世界上最動聽的音樂。

  事實上，很多音樂家都針對於《D大調卡農》進行過改編，它的旋律，適用於絕大多數的樂器，版本多到無法清算。

  而現如今，零時大師對於《D大調卡農》的改編，憑藉著鋼琴那樂器之王的魅力，展現出了最好的音樂。

  最終，一曲結束，全場寂靜無聲。

  更甚至，有人在聽的過程中，早已是流下了眼淚。

  或是因為感性，或是觸碰到內心深處最柔軟的那個地方。

  「零時大師說的對！！」

  「這確實是最好的音樂。」

  「太好聽了。」

  當寂靜過後，全場譁然。

  不需要多言，這樣的神演奏，直接是掃平了所有人心中的質疑。

  「這就是天才嗎？」

  「神來之筆啊！」

  很多鋼琴家佩服的五體投地，再度看向台上的零時，只感覺是恍若神明。

  實際上，早在前九首鋼琴曲的表演過程中，他們早已被折服，甚至是對於音樂和鋼琴的理念有所改變。

  可是零時所改編的《卡農變奏曲》的問世，讓他們的身心徹底淪陷。

  他們甚至是能夠預想的到，今晚這場鋼琴獨奏會，會給鋼琴界帶來怎麼樣的變化。

  那註定是一場大地震，足以毀滅一切，掀翻一切的天災地劫。

  「啪啪啪啪！」

  終於是彈完十首鋼琴曲，黑澤光站起身來向前幾步，彎腰鞠躬感謝全場的歡呼與掌聲。

  「零時！」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嚎了一嗓子。

  「零時！」

  這一嗓子，就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所有觀眾都是沸騰的歡呼雀躍，高呼著台上那個人的名字，仿佛是在看著一個英雄。

  每個人的反應和感受都不同，但千言萬語都是化作了掌聲。

  「終於鼓掌了嗎？」

  二之宮千惠同樣在鼓掌，她也看到了身旁的丈夫在悄悄鼓掌，不禁想道。

  真正的優秀，哪怕是敵人，也值得欽佩。

  這次的掌聲太誇張了，持續了足足幾分鐘之久才逐漸平息下來。

  這還不過是兩千多名觀眾的反響，假如場地換做是更大的舞台，只會更加可怕。

  「實際上，我的曲目儲備還不夠多，只能支撐上半場，而這是十首鋼琴曲的最後一曲，我認為用它來結束上半場的演奏再合適不過。」

  等待了許久，黑澤光等到觀眾們的激動情緒發泄的差不多了，才直起腰來說道。

  「這是最後一曲了嗎？……」

  聽到這話，頓時就有觀眾感到惋惜了。

  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他們本來還以為這場的視覺，聽覺，心靈的三重盛宴，能夠持續到下半場結束。

  「等到下半場，就由大家來點歌吧，只要沒有版權上的問題，無論是古典曲目，還是我的曲目，都能為各位演奏。」

  面對大家的失望，黑澤光早有預料，補充道。

  擁有精通級鋼琴的他，甚至都不需要練習，就能夠彈奏出所有的經典鋼琴曲。

  比如《鍾》，他都不需要去特地的找琴譜，那琴譜早已是刻在他的腦海之中。

  「什麼曲目都可以嗎？」

  有一個觀眾比較大膽，大聲的隔空對話。

  「無論什麼曲目都可以。」

  黑澤光肯定的點了點頭。

  「嘶……」

  聽到這個答覆，台下的專業鋼琴演奏家，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話說的也太滿了，假若是換一個人，他們聽到這種話，絕對是當成笑談。

  可說出這話的人是零時，他們甚至都沒辦法去懷疑。

  「那不如把上半場的十首曲目再彈一次吧，我們還沒聽夠。」

  就在這時，北島靜香很有勇氣，作為粉絲群的代表之一，大聲道。

  「我想要聽《鍾》」

  「我想要聽《水邊的阿狄麗娜》」

  「零時大師，求求你，我好想要再聽一次《卡農變奏曲》」

  《秋日私語》

  「《花之舞》」

  「《夢中的婚禮》」

  「《野蜂飛舞》」

  與此同時，觀眾們都是開始述說自己的期望。

  每個觀眾的喜好都有著微妙的不同，正是如此，每個人最喜歡的曲目也不同。

  至於古典曲目，沒有人去選。

  因為很多古典曲目，對於觀眾而言，都曾經在其他地方聽到過。

  可是零時大師的很多鋼琴曲，對他們而言，卻是平生第一次聽到。

  這些鋼琴曲，全都是百聽不膩，這才一次，根本沒辦法讓人滿足。

  「下半場的曲目，等到下半場再說。連續演奏十首，我需要下場休息一會，請各位稍等。」

  黑澤光聽著大家的訴求，有所意識，但聽著耳返里的指示，開口道。

  不同於看電影，音樂會是要有中場休息的。

  無論是主演，還是觀眾，都是如此。

  或許中場的間隔，可能會讓收聽的體驗發生割裂，不夠連貫。

  但主演的離場，觀眾們可以去上廁所，也可以去找水喝，也可以跟大家交流上半場的感想，是對大家都好的選擇。

  說罷，黑澤光在導播的指示下，向大家揮手就走向了去演區側台。

  面對他的離場，粉絲們也是熱情的揮手。

  或許是燈光的影響下，他們的行為和動作沒辦法被看到，但還是很積極的互動。

  「這些鋼琴曲也太神了！」

  「太爽了。」

  「零時大師什麼時候出專輯啊，我要買三套！一套用來聽，一套用來收藏，還有一套用來傳教！」

  等到零時的離場，燈光亮起之後，粉絲們都是感嘆不已。

  與此同時，youtobe的轉播平台，評論區也是出現了一大堆哀嚎聲。

  「我好恨啊，這場演出沒能夠去到現場。」

  「早知道這麼好，哪怕是這個月只能吃杯麵，也要花高價買一張票去現場。」

  縱使是轉播，他們也是無比真切的感覺到這場演出有多驚艷。

  毫不誇張的說，從第四首《雨的印記》開始，零時大師的新曲，都是宛如天籟，好聽到耳朵都要懷孕。

  現場的觀眾，縱使是在此之前不認識，也是在交流著感想。

  還有一些沉默寡言，喜歡在網絡上衝浪的觀眾，直接是跑到評論區說話。

  「在現場，感覺很好。」

  此話一出，直接是引得一陣圍攻。

  與此同時，黑澤光走進了演區側台。

  「零時老師，您辛苦了。」

  所有的幕後工作人員，看到他的歸來，皆是發自真心的鞠躬敬禮。

  「各位也辛苦了，待會還有下半場，先好好休息一會吧。」

  面對這一幕，黑澤光也是熱情的回應。

  「嗒嗒嗒！」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高跟鞋奔跑聲傳來。

  聽到這個動靜，黑澤光抬頭望去，就看到五十嵐流奈跑了過來。

  「跑的那麼快，摔倒怎麼辦？」

  看到她第一時間跑過來迎接，黑澤光笑了，調侃道。

  很顯然，流奈很喜歡《花之舞》，所以才會這麼激動。

  「我有分寸。」

  五十嵐流奈聽到這樣的調侃，想要還以顏色，例如說什麼「不是還有你」之類的話，但她注意到了旁人的存在，還是打消了衝動。

  題外話，卡農曾作為代表人類文明的成就之一，通過人造衛星送入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