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們不是超人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這話雖然誇張了點，但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些人和事讓你無可奈何，不管你有多麼強勢，多麼完美，遇到的時候也會破功。

  比如明理之於明林美，比如五條悟之於七海建人。

  「這種事情早點說啊！」

  七海建人捏著手機，對著另一頭抱怨。

  「抱歉抱歉，因為隨便就解決了，所以一時沒想起來，多虧你提醒我啊。嚯啦，發你個好康的，消消氣。」

  五條悟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飄，聽不出半點反省的意思。

  不過好康的東西倒是第一時間發了過來，是一張照片。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大臉，標誌性的白髮和透光度極低的墨鏡一眼就能看出某五條姓男子的自拍。

  在五條悟的身後，一人被緊緊綁縛。

  長髮披肩，看不清性別，穿著打扮與周圍躺倒一地的Q組織成員如出一轍。

  所謂的「好康」，大概是綁縛的造型如龜甲，在某些關鍵部位上還PS了一行字——「It’s small……」

  用屁股想都知道是誰的手筆，被欺負成這樣，Q組織的成員不是一般的倒霉。

  明理仔細看了眼五條悟的臉，比現在青澀不少。

  「是十年前你滅掉Q組織的照片？」

  「其實不只是我，是我們……不過我們只是把來找麻煩的人通通解決掉，之後聽說這個組織完蛋了，因為咒術師被我們一網打盡。」

  「也就是說，五條老師當初是靠著把Q的精英戰鬥力打崩導致組織瓦解，組織的其他方面沒有受到多少影響？」

  明理嘆了口氣，總算能理解七海建人為什麼失態了。

  「甚至有可能組織瓦解都是掩人耳目的手段。」

  「畢竟上面的人負責發號施令，真正做事的都是下面的打工人。」七海建人再度進入工作就是狗屎的激憤狀態。

  明理也不在意，接話道：「而出錢的，掌握關鍵資源的，都是上面的，完全可以宣稱組織解散，等風頭過去再改頭換面。所謂的精英戰鬥力，不過是高級一點的打工人。」

  「確實，就算業界有名的『打工皇帝』，只要還掛著打工二字，本質終究是打工人。」

  七海建人曾是打工人，明理也當過打工人，在這方面交流起來毫無障礙。

  「突然有點佩服五條老師。」

  「哼哼哼。」被麾下最靠譜的學生佩服，五條悟的得意都快從電波里滿溢出來。

  七海建人果斷掛斷電話，避免五條悟的尾巴翹上天。

  當然，該正確評價的時候，成年男人毫不含糊，凸出一個靠譜。

  「這也是我願意回到咒術界的原因之一。在這裡，個人實力會被放大，資本未必是絕對，雙方可以在一定限度內相互制衡。不過我還是不贊同那個人的某些做法，秩序始終是第一位，這一點我與上層的看法相同。」

  明理很清楚七海建人的理念，明智地點到為止。

  他不會說，秩序並非一成不變，人類史也有很多次打破秩序，重建秩序的輪迴。

  也不會將內心的某些猜測說出來，那什麼Q很有可能就是高層豢養的一條狗，用來做髒活，背黑鍋。

  需要的時候拿出來吸引目光，不需要就解散，到時候再重新組建，一個反政府組織能在以高壓文明的咒術界存在這麼長時間本身就能說明問題。

  某自由燈塔最擅長的就是這一套，作為東亞小燈塔，明理不信這裡的人不懂這一套。

  說不定五條悟把事情交給七海建人和明理，就是為了不讓高層之人察覺，提前行動。

  畢竟五條悟身上聚焦了太多的目光，七海建人和明理則不然，實力上也不用擔心。

  一個是常規意義上最強的咒術師，一級咒術師。

  一個名義上四級，實際已經踩在特級的門檻上。

  咒術師中的「特級」意味著超出常規範疇，所以才會僅有四人。

  「五條老師的事情先不說，問題是該怎麼對付這個『死灰復燃』的Q組織，人都死了，沒法順著線索查下去。」

  如果人沒死，明理倒是可以讓沙奈朵試著用超能力反本溯源。這條路走不通的話，只能採取常規手段——

  「讓警方進行大數據比對，先確定這些人的身份，然後對周邊人等進行排查。還要調取附近的監控錄像，看有沒有可疑人員，但日本的警方辦事效率堪憂……不知道五條老師能不能給警方壓力，讓他們……」

  「明同學。」七海建人沉靜的聲音打斷了明理的思考，「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事，我們是咒術師，不是警察，不是法醫，不是調查員。

  如果什麼事都讓我們來做，我們早就累死了。專業的事情讓專業的人來負責，我們只需要以咒術師的身份去戰鬥，這也是一種秩序。」

  明理心中一震。

  穿越之後，他都處於一種「孤立」的狀態，無論身邊有沒有人，很多事都無法說出口，只能自己去籌謀。

  如何擺脫加茂家的糟糕處境，如何去搏一個更好的未來，即便搬到四國鄉下，也有不少事瞞著明林美。

  久而久之，他習慣了一個人去思考這一切，去儘可能思慮周全。

  這當然是好事，五條悟、七海建人的靠譜評價，同級生的仰賴，把他當做半個老師，連夜蛾正道都笑言道你來了，我喝茶做玩偶的時間都多了不少。

  但是，同樣也有弊端，這樣活著不僅累，還會在不知不覺間大包大攬，越俎代庖，這同樣是職場大忌。

  「對不起，七海先生，是想太多了，以後不會。如果再犯，請一定要指出來。」

  「我當然會指出來，你願意多想是你的事，不要把我卷進去。我只會做好分內的事情，別的都和我沒有關係，上面不會多給我一分錢報酬。」

  打工人七海建人，只想過平靜的生活。

  「說白了，你怎麼樣，我都無所謂！」

  最後一句，明理純當沒聽見，自動代換成傲嬌「無路賽」：「七海先生，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等，等專業的人善後，等專業的人調查，在有下一步的指示前，你專心練習『黑閃』。記住了，不管我們擁有多麼強大的力量，我們終究是人，不是超人。」

  什麼是人民教師啊（戰術後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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