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一課，弱者的戰鬥

  有鑑於天才和凡人之間的差別，外加自家老師不靠譜的性格，學生們徹底無視了五條悟的存在。

  禪院真希：「好，開始上課吧，明助教。」

  胖達：「請多多指教，明助教。」

  「海帶。」狗卷語，好。

  「那麼抓緊時間，第一課——戰術思維，弱者的戰鬥。」

  明理也不推辭，迅速進入狀態。

  雖然被聘為助教不在計劃之中，但明理這個老師絕對不差。

  訓練家的訓練，就有教導的意思。而沒有繼承到咒術的現實，也讓他多次思考過這個問題。

  看似腦洞大開的壓路機擋咒靈，其實是深思熟慮的結果，是破局的最優解。

  「弱者？是在說我嗎？」

  禪院真希的嘴角彎起自嘲的弧度，學生中最爭強好勝的就是她。

  「不，你，我，狗卷，胖達，包括我家小沙，操場裡除了五條老師外的都是弱者，我們都有著明顯的缺陷與短板。光靠言語沒什麼說服力，一邊對戰一邊說吧。」

  「我先來。」

  真希當仁不讓。

  勁風撲面，手中長柄戰刃橫掃而來，只這一手就能看出她在武技至少浸淫了十年，功底極為紮實。

  明理已有防備，一個後撤步閃過。

  真希得勢不饒人，步步緊逼，將長兵器的勢大力沉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武器划過大氣發出的聲音竟是越來越響。

  她的身體素質明顯比常人更強，再加上出色的武技，戰刃越揮越快，不多時，竟是將明理逼到避無可避的境地。

  「得手了！」

  伴隨著高亢的宣告，戰刃急揮而下——

  ——砰然斷折，在戰刃的中段，她握持的位置。

  在命中的前一刻，明理讓開戰刃，一拳砸中木製長柄。

  由此帶來的重心改變讓少女身體歪斜，差點摔倒。

  雖然及時調整中心，後空翻拉開距離，卻快不過狀態萬全的明理，被他一肘撞中腹部，橫飛出去。

  明理沒有因為真希是女性而手下留情，蹂身而上，就要一套帶走。

  千鈞一髮之際，一個蘊含著強制力的聲音響起：

  「不許動！」

  咒言師狗卷棘開口了，拉下了擋住嘴巴的衣領，露出繪有圓環與波浪紋樣的嘴，那是狗卷家的咒印，象徵著蛇眼和牙。

  在聲音的影響下，明理被迫顯如僵直，利用這個空當，胖達用與肥胖身形不相稱的速度來到真希身前，一巴掌把明理拍退數步。

  因為及時用咒力防護，明理沒有受傷，稍稍活動下肩膀，解開咒言的束縛。

  「不錯的團隊配合，弱者的戰鬥方式，你們已經掌握到其中一種了，不過你們的思維還是不夠靈活。胖達，為什麼是從正面進攻？人類的背後比背後更不容易防備。」

  「因為要兼顧到真希，如果沒有辦法擊退你，我會帶著真希同學繼續拉開距離。」胖達還真想過，不愧是軍師擔當。

  「GOOD，但還不夠。如果讓我來指揮，會讓你來偷襲，你可是咒骸，不是常規意義上的生物，沒有呼吸是你大優勢。」豎起的一根手指變成兩根，「弱者的戰鬥方式之二，是活用自己的優勢，儘可能把敵人拉到你擅長的領域，再用你豐富的經驗擊敗他。」

  「那真希該怎麼辦？」

  「當然是交給狗卷。」

  「誒？」胖達一愣，狗卷和真希也有些懵。

  旁觀的五條悟反應最快：「原來如此，因為咒力的存在，體型和身體能力的差距不是問題，棘不缺咒力。」

  「就是這樣。」明理點頭，「『咒言』當然很強，但缺陷同樣明顯。我對它的評價是一門強行正面硬碰硬的咒術。對付雜魚，非常便利，一嗓子的事，但對付比你強的，就要承受更大的反作用力，是這樣沒錯吧。」

  「鮭魚。」狗卷語，是。

  說完，又做了個跑步的動作。

  胖達幫著解釋：「棘跑得很快，為了在不利的情況下進行躲避和轉移。」

  「很好，但還不夠。」

  明理又重複了一遍先前的評價，這也是高專一年級生的最大的問題。

  「在我看來，這是一種極大的浪費，你有這麼便利的術式，完全沒有必要跑。拿剛才追擊真希同學的情況來說，如果你離得夠近，就可以在我僵硬的瞬間給我來一下狠的。」

  狗卷的眼神變了。

  真希和胖達的表情也跟著一凜。

  「發現了嗎？狗卷完全可以成為近戰克星。」

  高強度高頻率的接近戰中，任何一次不該的停頓都是要命的。

  真希想了想，說道：「不過棘的咒術難度很高，咒力擴散，對目標的篩選，術式的精度，這些都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練習，像我們這樣專心練習接近戰是不可能的。」

  「那就專門練一項或者借用工具，咒術師也是人類，沒理由放著人類的優勢不去利用。如果只是對人戰，槍械手雷這樣的單兵熱武器其實是最好的，一次停頓，一槍爆頭。」

  「你很壞啊，不過我喜歡。」五條悟開心的笑了起來。

  明理也笑了：「死掉的敵人才是好敵人。」

  真希胖達不自覺地遠離，一個教師，一個助教不自覺中散發的氣氛太過黑暗可怖，我們不會哪天被他們賣了吧。

  稍微展示了下成年人的方法論，明理恢復如常：「不過考慮到咒靈的特殊性，還是選擇可以傳導、儲存咒力的材料，或者直接上咒具比較好。」

  咒具，蘊含詛咒的道具，和咒骸差不多，只是不能自主行動，但同樣自帶咒力，可以對咒靈造成傷害。

  五條悟決斷：「這個好辦，真希，下午帶棘去挑咒具，挑容易上手和攜帶的，首選遠程。」

  咒具和咒骸一樣是比較稀罕的玩意，但作為全日本唯二的咒術師培訓機構，還是有一些存貨的。

  「同樣的理論也適合胖達。就算不需要武器，也可以帶點菸霧彈，閃光彈，震撼彈之類的東西。或許有人會說，依賴外物不是真正的強大。但修行是一回事，戰鬥是另外一回事，我最開始就說了，我們是弱者，只追求勝利就已拼盡全力。餘裕，風度之類的，等成為強者再考慮不遲。」

  「受教了。」胖達立正躬身，態度恭敬。

  「最後是——」

  「——我嗎？」真希有自知之明。

  「你的問題最多，無論是硬體，還是軟體。你的優點是遠遠凌駕於普通人，甚至一般意義上的咒力強化都追不上的身體素質。缺點，如果我沒有看錯，你沒有咒力對吧。」

  「沒錯。」真希爽快地承認了，隨手提了下鼻樑上眼鏡，「沒有這個，我連咒靈都看不見。」

  她，禪院真希，壓根就不是咒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