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519章其母之也
2023-12-12 14:33:59 作者: 六道紅葉
書接上回。
什麼是珠樹?度娘有語:神話﹑傳說中的仙樹,又名三珠樹,寓意俊才。
此典故源自《山海經》,「三珠樹」是唐初王勔(mian)﹑王勮(ju)﹑王勃兄弟三人的美稱,其緣故《新唐書》王勃篇簡稱其兄弟三人為「三珠樹」。
李太白曾有詩云:「借問欲棲珠樹鶴,何年卻向帝城飛。」
短短兩句就道出了當時讀書人及他本人多麼渴望為官(不是詞臣)的心情。
其詩名為《送賀監歸四明應制詩》。
馮先生是為何第一次和小十月見面,連話都沒說就給予了這麼高的評價。
實因為啟功先生太喜歡小十月,他每逢和老友相聚,談話必談小十月,對一幫老友故交誇獎小十月怎麼怎麼聰慧,在為小十月揚名上老先生可是不遺餘力。
駱濤夫婦一聽馮現在這麼捧自己的兒子,心裡高興,面上自然要更謙恭。
「這孩子就有點小聰明,馮先生厚了。」
又道:「諸位還是趕緊入席吧,大家可都盼著呢。」
幾位就在大廳內站立干聊著,也不是事。
進入宴客廳,眾人都見過面,又寒暄了半個多小時,這才進入正題。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宴會一直持續了夜間十點左右,酒足飯飽,賓主皆歡。
回到家駱濤坐在床邊就開始犯了難。
「我說跟著老羅的那女是幹什麼的?」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去?她是老羅媳婦。」
「我又沒說那不是老羅媳婦,你緊張什麼?」
朱霖說著話,又往駱濤的位置逼近一點,駱濤又往遠處挪了挪屁股。
「我什麼事都沒做,我能緊張什麼?」駱濤帶著迷人的微笑,強顏歡笑。
駱濤心裏面也早知道會被朱霖逮著審訊。
這也不怪她多心,實在是李智太媚了,吃飯就吃飯,沒事兒你老看我幹什麼?
這不是害我被媳婦誤解嗎?要是彼此之間發生點什麼,被誤會就誤會了,這什麼都不碰到被誤會了,那可就太冤了。
從酒樓回到家,這一路上駱濤就感受到了冷冷戰意。
「哼,但願。還有沒事兒少在外面瞎逛,……」
「哎,都聽你的,可以睡了吧?」答應一聲,見天兒也早了,便小聲詢問她。
俗話說人都有一怕,現在的駱濤就有點怕朱霖吃醋。
她這吃醋的毛病自從得了,多少年了就沒改掉過。
駱濤一想起這些年她吃的那些莫名的醋就想笑,一點不覺的這女人是無理取鬧。
愛屋及烏之下,不光要喜歡她的優點,也要包容她的缺點。
更何況她吃醋也是深愛駱濤的一種表現,雖有一點矯情,但這何嘗不是社會常態。
朱霖也知道駱濤是不是那樣的人,但也要時時刻刻提醒著他,這是她做妻子的本份。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一夜風雨,孤舟游江,好不愜意。
第二日。
紅樓夢文藝晚會就正式進入緊張的錄播工作。
日子到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老馬這孫子居然放起了駱濤的鴿子。
央視新建的大樓內,高朋滿座,勝友如雲。
「喲,朱先生您老怎麼也有時間來湊這熱鬧?」看到朱先生穿著簡便西裝挎著包在一演播室中間和一女子聊天,駱濤見狀就和朱霖趕緊過來問候。
朱先生見來人是駱濤夫婦,原是喜悅的臉一吊,板著面孔,「你都能來我怎麼就不能來?」
朱先生板起了臉,還是很有威嚴,不像啟老他老人家再怎麼嚴肅,都那麼可愛。
朱霖笑著插話:「朱先生這位是?」
見朱霖說話他老人家才又滿臉笑容相對,「這位是越劇名家楚雲女士。」
他又給楚雲女士介紹道:「這兩位是…」
「朱先生,這兩位就不要介紹了。……賢伉儷的大名我早就聞名已久。」
伸出手,「朱老師好。」
「不敢,楚老師好。」朱霖同樣回了她一個好。
到駱濤這兒,駱濤非常紳士同她握了手,媳婦在側,怎麼敢造次。
簡單明了的問候一聲,「您好。」
朱霖同她又寒暄了幾句,她也非常識趣,「朱老,你們聊,我過會兒還要演出,就不陪三位了。」
朱先生很謙虛道:「您忙。」
駱濤夫婦都含笑相送。
待她走後,朱先生問:「怎麼沒把你家的珠樹帶來?」
好事不出名,壞事傳千里,不過,聽著這話駱濤心裡還十分得勁兒。
「咳,您老的消息倒挺靈通的,昨兒晚上馮先生剛說,今兒您就得信兒。」
「這事,我就是不想知道都難,……」
他老人家說今兒一大早出門就有人告訴他這事了。
又跟駱濤夫婦語重心長說了幾句,「孩子出名太早不是什麼好事,《傷仲永》就是前車之鑑。……」
「您老教訓的是,不瞞您說我們兩口子對十月也沒抱什麼大的期望,就希望他和丫頭能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就行。」
為人父母誰不希望子成龍,女成鳳,但經歷過滄桑的駱濤則屬於另類,此生他就希望家人平安快樂就好。
至於對自己子女的成就,就一個標準不敗家便是合格。
三人移步一個角落,駱濤又對朱先生抱怨道:「這事啊都要怪啟先生,沒事兒就愛誇獎個人。」
朱先生苦笑不得道:「你小子,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這事怎麼也得讓他老人家給畫幾副,不然我就天天登門煩他。」
「你啊還是別去了,這陣子他可被人煩壞了。」
駱濤今年工作的原因,就很少和老先生走動,對他們的情況也不怎麼了解,便問道:「這話怎麼說的?」
朱先生大笑,很有幸災樂禍的嫌疑,聽他這麼一說駱濤兩口子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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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老真幽默之人。」
說是前陣子有一官員,位子還不低,這人愛好書法,應該是仰慕啟老。
就帶著自己的書法作品去拜訪他,一是想讓這位書壇大家誇他幾句,二也想向啟老討副字。
這位就很自信的打開自己的大作讓眾人欣賞,啟老看後不以為然,就問旁人,「這位的字,有什麼好字眼嗎?」
沒想到有人耳語道:「其母之也!」
啟老聽後大笑,道了一聲:「好!」
這位還以為啟老誇他的字好呢,臉上露出驕傲之色,好在跟他來的人中,有幾分智慧,聽出了周圍的氛圍不妙,便拉著這位走了。
不然還留下那樂子就更大了。
「現在的人也是,寫字就好好寫字,幹嘛都想往書法上靠,真讓人想不明白。」朱先生笑過很是鄙夷道。
「朱先生,這事聽著一點都不新鮮,官大多都喜歡附庸風雅,就連那沒上過幾天學的有錢人,現在都有人研究起了《論語》。
您說他們是喜歡呢?還是豬八戒照眼鏡,冒充文化人。」
現在這種現象還不是那麼明顯,因為現在大家都忙著掙錢,沒人喜歡「擺拍」。
商人讀書學習那是好事,但要說去研究學問,要是沒家世沒資歷,那就是……
後世的商人大多都喜歡收藏古董字畫,看著都很有文化樣子,實則他們中沒幾人有這方面的知識儲備,那就更不要鑑定了。
他們的古董都是從拍賣會上拍來的,在這上面拍得的藏品,有幾個是假的。
另外,他們收藏的東西,大多都是藝術品,收藏古董的數量很少。
他們都是利用資本的力量,逮著一個畫家、書法家一個勁的猛薅羊毛。
畫家呢也是瞅准了機會,他的作品就跟流水線一樣,不要命的生產。
除了落款的幾個字還能看,畫作也已經千篇一律,這樣的作品可以說沒了生命力,也沒了藝術價值。
它要是想繼續生存下去,就只能依靠資本繼續炒下去。
不過對於這樣的事情,駱濤也是看得開,現在就想著趁這幾年的好光景趕緊收。
等流水線作品大火的時候,自己就可以停停手,讓他們鬧騰去,那是越鬧騰越好。
自己呢,就可以沒事兒逛逛拍賣會看心情買東西。
三人聊了一會兒,見演播室人越來越多,駱濤夫婦就想和朱先生告辭,同其他人見面。
這時朱先生道:「馮祺庸昨兒有沒有和你說程甲本的事?」
駱濤搖頭,「這倒沒有,怎麼,他是想?」心思一轉,也就想明白了,怪不得昨兒馮先生會到場,感情老頭兒是奔著自己手裡的《紅樓夢》,已知現存最早的刊本程甲本來的。
也是,一個研究了快一輩子的紅學的人,見到程甲本怎麼可能不動心。
怎麼昨兒他是一句風都沒透呢?
駱濤又想著今兒要是他說出來,自己又該怎麼答覆他,是轉給他?還是婉拒之自己繼續收藏?
就在駱濤犯入兩難之際,朱先生點頭笑著說:「他手裡有《蜀山圖歌》。」
朱先生一句話點醒了駱濤,駱濤會心一笑,知道接下來該怎麼應付此事了。
程甲本《紅樓夢》雖然十分貴重,但在駱濤眼裡也就比一般文物重要一點。
可這東西在紅學家眼裡那就是國寶,情人眼裡出西施。
《蜀山圖歌》是元代趙孟頫晚年的行書作品。
趙孟頫這人在這裡就不多作介紹了,筆者認為他是繼東坡之後的中國文化史上難得的全才。
說回《蜀山圖歌》,喜歡書法的朋友應該都知道,甚至於臨摹學習此作品。
但大家學習的都是石刻,不是來自紙本,此作品有歷史記載原藏於清代的那彥成家,並被刻石於保定蓮池書院牆壁,廣傳於世。
後來就不被世人所知,駱濤是知道《蜀山圖歌》就是沒想到會被馮祺庸先生收藏。
駱濤看過石刻拓本,評價就是:墨色清醇濃潤、結體嚴密,用筆圓轉秀勁,極顯瀟灑古逸,其運筆的輕重、疾澀、轉折已至爐火純青之境。
要是用程甲本《紅樓夢》換這副書法作品,怎麼都不算虧。
朱先生見過紙本原件,駱濤就跟他詳細打聽一下。
節選一段給大家看看:「我昔西川曾泛舟,赤岸水接銀河流。蜀山嵯峨江路永,飄飄豪氣凌滄洲。參棋井鉞跨疆域,劍閣去天才五尺。岷山之源初導江,頭亂石森矛戟長。魚貫舟山九淵飛,濤噴雪隨奔川東。雙蹲灩澦大如象,萬仞瞿唐高插天。……」
直到吳祖光先生和端木蕻(hong)良先生聯誼走過來,兩人的談話才結束。
吳祖光先生是我國著名的戲劇家、學者也參與了央視版的《紅樓夢》,其夫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新鳳霞先生。
端木蕻良先生我國著名作家,著有《科爾沁旗草原》等作品。
現在還擔住京城作協的領導,也是央視《紅樓夢》顧問,曾和夫人合作《曹雪芹》。
這兩位駱濤都是見過面,但都不怎麼熟悉,不過有朱先生在一旁穿針引線,幾位聊的也非常自在。
沒一會兒,晚會就開始了。
此此晚會的總導演金導就走過來說,「幾位先生咱們這就開始了,你們看是不是該入座了?」
幾人笑笑點頭就跟工作人員到自己的坐席上。
「邱先生,怠慢了,剛才遇到了幾位前輩,就多聊了幾句還望見諒。」駱濤夫婦來到亞視人員這桌坐下,就向邱大昶賠罪。
駱濤也是聊天聊忘了,自己還有位遠道而來的客人需要陪。
他微笑著道:「哪裡,我很佩服駱先生喲,……什麼人物都能結交的上,我在人際交往上還是需要向您學習啦。」
「不敢,邱先生才是……」駱濤又捧了他幾句,這才算完。
邱大昶又轉頭夸朱霖,從服裝到氣質,什麼好聽他說什麼?這位也是性情中人,喜歡和美人聊天,朱霖面面俱到,言語上回答的也十分得當。
有她的加入幾人這桌的氣氛也非常熱鬧。
朱霖見李智沒在,就問羅楓,「羅先生,李小姐今兒怎麼沒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語氣一點沒有昨晚的醋意,滿滿的關心之情。
女人就是心細如髮,落座也有一會了,駱濤就沒注意到這個問題。
羅楓和邱大昶相視一笑,弄的駱濤兩口子跟傻子樣,也不知道他們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這時舞台上就演了起來,沒見其人但聞其聲,就聽鳳姐高喊了一句:「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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