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2023-12-12 14:33:59 作者: 六道紅葉
待兩人平靜了一下心情,駱濤就拉著朱霖,給民義介紹,「民義,這是我媳婦朱霖。」
他剛才就注意到了朱霖,心裡還在犯嘀咕,駱濤媳婦怎麼不是李素。
雖然自己心裡有太多的疑惑與不解,但是此時都不能忘了待客之道。
朱霖的綜合長相還是要比李素好看一些,他也沒好意思同朱霖握手,兩個人也就彼此點了一頭,互道了一聲問候。
駱濤接著就推著小十月,「快叫大爺。」
小傢伙雖然來到這兒言語變少了,但是他骨子裡的膽大還是在的,也不怕人,脆脆地喊了一聲:「民義大爺您好。」
民義聽著小十月這聲大爺,心情特別的好,高興,「您好啊,真乖,幾歲了啊?」
「我五歲了,爸爸說再過幾個月我就可以上學了。」
「哦,真厲害。」笑著又誇獎了他一番。
現在農村的孩子五歲還差不多在活泥巴玩呢,上學怎麼也的等到七歲左右,那樣就直接上小學,八十年代的農村,還真沒有多少孩子受過學前班之類的學前教育。
駱濤又給他介紹了徐樂和另外兩位同行來的司機師傅。
大家也就簡單的認識了一下。
他拉著駱濤的手進屋,駱濤順道就問他。
「對了,嬸子和民仁呢?」
民仁是他兄弟,比駱濤小個三四歲吧。
知道二順叔走了,駱濤也就沒有在這個時候問具體的事,打算進了屋,再好好問一下。
「在地里幹活呢,前幾天下了雨。我和民仁包了幾畝梨園,那草借著雨水又長高了不少,趁著今兒天氣還不錯,我們一家人都去忙活了。
聽二栓說家裡來了客人,我就先回來看看,他們過一會就會都回來。」
他打開房間門,「嘿,家裡有點亂,你們別見外。」
他和駱濤差不多有十年沒見過了,陌生感還是有的,客氣的話還是要說的。
「哪裡亂了,我看著很好,這房子建的漂亮啊」
朱霖牽著小十月的手也說道:「是的,一點都不亂。」
房間是有點亂,但好在沒有衣物什麼的,就是桌椅凳子,農具傢伙什什麼的散落在各個角落。
民義見駱濤他們嘴上說沒關係,進了屋也沒有厭惡的表情,心裡多少有點小高興,現在的駱濤也同當年一樣沒有嫌棄他。
笑著,眼疾手快從四周抄了幾個小凳子。
「你們快坐,我給你們倒茶。」
駱濤拉著他坐下,說:「民義,您不要這麼忙,咱們坐下來聊會天兒,不急著喝茶。」
「哦。」他神色一滯,只好坐下。
坐下來的他就笑著,也不開口,駱濤此時能感覺的到他有點緊張,這是朋友相聚,喜悅後的緊張,駱濤挪了挪自己的凳子靠他更近一些。
遞給了他一根煙,這次可不是華子,而是大前門,這煙有他們之間的青春記憶。
「嘗嘗,是不是還是從前的味?」
民義聽駱濤說這話,見到這煙,心裡已經百分之百肯定駱濤真的沒有變,還是以前他認識的那個駱濤。
「這煙好啊,當年全靠著你和李素那丫頭…」他感覺現在這個場合自己提李素有點不合適,急忙調轉話題,「哦,自從您回去,我還真想這煙。」
朱霖見他剛才話沒有說完,笑著說:「民義大哥,您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沒關係的,我和李素是好朋友。」
駱濤心道:你們什麼時候成為好朋友的,我怎麼不知道?
但這話不能說出來,只能憋在肚子裡慢慢自我消化。
民義見朱霖這個正主沒有生氣,心裡的石頭也就落下了,但他也不傻還聊這個話題。
駱濤掏出火機給他點上煙,「咱們邊抽邊聊。」
「嗯。」
駱濤抽了幾口煙,道:「我聽二順叔走了,具體是怎麼回事?」
說起這個話題一下子使房間的氣溫又降了好幾度,…………
聽了他詳細的講了一遍二順叔得病和去世情況,駱濤拍著他的背,「二順叔是好人,……這次來我就想看看他的,沒想到我還是來晚了。……」
「濤子,您別這樣,我爹要是知道您來看他,他一定很高興,……他走的時候臉上帶著笑,就在新屋子走的。」
民義是個孝子,老實厚道的人,駱濤在這插隊時他也沒少幫助駱濤幹活。
在農村一般老人過世,都不會讓其在新房子裡去逝,雖說是自己的老家,多少還是有點忌諱。
當然這種忌諱在孝子眼裡都不值一提。
兩人都沉浸在老人離世的悲傷中,朱霖便適當叉開話題。
「車上還買了一些東西,是不是先拿下來。」
「看我這記性,樂子你帶著他們把東西都搬這屋裡來。」
光顧著聊天了,怎麼把買的禮物給忘了。
徐樂站起身就出去了。
民義要站起身,駱濤拉著他,沒讓他起身,「您坐著,這些小事,讓他們做就好了。」
他擰不過駱濤,便沒有出去,但他的目光時不時瞥向門外,這裡面都是不好意思。
哪有主人坐著喝茶聊天,讓客人幹活的,心裡有點後悔沒讓家裡人跟著回來。
「家裡現在怎麼樣?您和民仁都結婚了嗎?」
在駱濤沒有回城的時候,民義就定了一門親,也不知道成沒成?
他面帶笑意,「家裡還不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也都很知足。
我們都成家了,我那大小子今年都七歲了,下面又生了兩個丫頭。
民仁也娶親了,這房就是他結婚時一起蓋的,生了一個閨女。」
看來民仁娶親有點給二順叔沖喜的意思。
「那就好,……」
這時徐樂他們三個就抱著或提著東西進了屋,民義看著這果子點心,還有菸酒肉食,很是動容。
心裡想買這些東西的多少錢。
「濤子,您這是幹什麼?你們一家人三口都來,我們就很高興,……買這些東西,太讓您破費了。…………」
這時門外已經站了不少人,駱濤笑著說,「這是我和我媳婦的一點心意,當年要是沒你們的幫助和照顧,我駱濤也許沒今天的成績,我很感謝這兒教會了我很多東西。……」
這些都是客套話,要是沒下鄉這回事兒,駱濤成績只會更高。
當然這都要建立在駱濤是重生者前提下。
「時間過的太快了,您帶著我,認認這些老鄉。」
「好。」
兩個出了門,駱濤就先給他們散煙,不論男女人人有份。
「這是大錘,以前冬天我們沒少去他家借煤燒。」
民義雖然沒讀幾本書,但說話還是很有水平,一股子文化人的氣息。
經他一說,駱濤就立馬想起來這人,當年自己幾個人可沒少被他在後面追。
駱濤和他握手,他一臉傻樣,「哦,您變化真大,我真認不出來了。」
「您也是,都當大老闆了。……這次來一定要多住幾天。」
「好的。」
民義又介紹,「這是銀川叔,當年在生產隊放牛放羊的。」
駱濤聽他介紹完就趕緊握手問個好。「哦,您好銀川叔。」
「這是四貴叔,……」
「哦,您好四貴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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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哦,您好……」
「……」
「……」
這番介紹下來可是夠累的,由於民義家裡太小,來人又特別多,就把家裡桌子的搬到了外面來,凳子也都拿了出來。
民義在人情世故上還是很有見解,處理得當。
桌子周邊和有數的凳子都給了當年和駱濤認識不錯的人坐,他就忙著倒茶。
他也安排人趕緊把家裡人都叫回來。
加上村里人的幫助,兩吉普車的東西,很快就卸完了,在屋子裡摞起了一堆。
其他人看到那麼多禮物,都很羨慕民義一家走了狗屎運,攀上了駱濤這個高枝。
駱濤就和他們聊一些近年來的收成和家裡人的健康等事,一直都沒有說禮物也有他們的一份。
一直聊到民義他們一家人都回來。
他們一個個都肩抗著鋤,除草的工具。
駱濤見到二順嬸子回來了,就趕緊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嬸子,還認的我吧?」
二順嬸子也才五十多歲,但看著起碼要老上十歲不止。
她把鋤放下,遞給民仁,抓著駱濤的手,「好小子,嬸子怎麼認不得你,出息了。……這麼俊的後生,沙子河都找不到第二個。」
這最後一句話,是駱濤第一次來王家,兩人見面她說的話,想想這話都說了十三年了。
駱濤聽到這話也格外的激動,眼眶又濕潤了不少。「您老身體還好吧?」
她帶著母親般慈祥的目光看著駱濤,見他穿著就知道出息了,打心裡高興,「好著呢,這不剛從地里幹活回來。咱們別干在這站著,屋裡去,喝點水。」
她一隻手拉著駱濤,另一隻手扶著駱濤的手臂。
「這一路不近,累壞了吧。」
「不累,來看您老我渾身的幹勁。」
被駱濤這麼一說她笑意更濃,「你小子是一點沒變,這小嘴還是那麼會哄人。」
一老一少都沒有理會外面圍著的一群人,他們繼續著嫉妒和羨慕。
進了屋,民義就又趕緊把凳子又搬了進來。
「你一個人來的還是一家子來的?我聽說還來了一位女同志帶著孩子,是不是你媳婦啊?」
她眼睛就看向了一旁朱霖。
先前兩人都是光顧著高興忘了介紹身邊的朱霖母子。
駱濤也才醒悟過來,一隻手拉著朱霖,另一隻手給二順嬸子做介紹。
「見到您都高興的忘了,這是我媳婦朱霖,還有我兒子駱維。」
朱霖站起來,「嬸子好,再家的時候,就聽駱濤老說您怎麼對他好,……」
這賢內助真不是蓋的,撒謊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
她高興笑著,對朱霖的變現應對都非常滿意,「您好,長的可真漂亮,就和電影裡的演員一樣。」
「沒您老說的那麼好。」
兩人簡單聊了兩句,駱濤就把兒子推了出來。
「快叫奶奶還有叔叔阿姨。」
小十月一一叫過,二順嬸子就喜歡上了這大胖小子,招他過來。
「小子過來,奶奶好好看看。」
小十月看了一眼駱濤,得到允許,就走了過去。
二順嬸子拉著他的小胖手,從口袋裡掏出兩個有糖紙的糖,「來,拿著吃。」
他很聽話,接了過去,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沒有當場解開吃。
「小子你怎麼不吃啊,可甜了。」
「媽媽說糖吃多了,會有蟲,我今兒已經吃過了,奶奶給的糖我留明兒吃。」
小十月這番話說的,在一旁的他老子駱濤心裡狂呼,真有吾之風範。
二順嬸子很吃驚小傢伙的說辭,也很快想到小十月做為城裡的孩子,應該不缺糖吃。
「真乖,你幾歲了,有沒有上學?」
小十月如實回答,「喲,才五歲就長這麼高,長這壯實,以後長大了又是個俊後生。」
駱濤夫妻陪著笑,都沒有打擾老人和孩子們的交流。
時光似流水,民義作為家裡的頂柱樑把圍著那些的人都給請了回去。
王家的大媳婦和二媳婦也都做好了飯。
民義媳婦來叫,「娘,可以吃飯了。」
她見客人很是拘謹,放不開,說話小的如蚊聲,頭頂著毛巾。
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偷地雷呢。
這樣裝扮在農村很是常見,婦女同志基本上一天大多時候都是頭頂著毛巾。
這樣做一是顯的人幹練利索,二就是為了乾淨,也有可能是為了省洗髮水。
現在人洗頭能用洗髮水洗頭的都是城裡人,農村人還是習慣用洗衣粉和胰子,還有天然的皂角。
也沒有叫別人來做陪客,中國人喜歡在重大吃飯場合找一個或幾位做陪。
這件事在駱濤看來都沒有那個必要。
「哎。」她答應,轉過頭又對駱濤說:「濤子,還有濤子媳婦,咱們吃飯去。」
駱濤扶起她,她拉著小十月的手。
今日的菜對駱濤來說已經不能算是豐盛,但對民義一家來說絕對可以稱的上豪華,也許是他們幾十年吃的最好的一次。
四四方方的桌子,擺滿了大菜,雞魚肉蛋一樣也不缺,粗算一下有十三道,沒一道是純素的。
菜也沒有什麼品相,醬油多了,有點黑乎乎的,蔥蒜也都炒老了,還有油很大,但也沒有救活菜色。
做的都是地地道道的家常菜,駱濤見到這一桌子菜百感交集,他知道這一頓飯,應該差不多能抵得上他們家小半年的伙食。
大家分了主次座,農村人比較注重老規矩,家裡來客女人和小孩都不能上桌。
駱濤也沒有說什麼,朱霖雖然想講一講,但猶豫了一會也沒有說。
二順嬸子見沒人動筷子,就熱情的招呼,「你們別愣著了,吃啊,千萬別客氣。
濤子,濤子媳婦,小傢伙,還有你們三個,快叨,都是尋常菜,……」
「哎,嬸子您也吃。」
民義拿著新買的通州佳釀紅糧麯酒,這酒是前兩年才釀造出來的酒,價錢可不便宜三塊多。
京城地區普通人家喝的酒,差不多都是通州系,像通州老窖,三春陳酒,雙麯酒,二鍋頭酒。
他給每一個人都斟了一小杯,現在人吃酒還是很講究,都是喝慢酒,用小酒盅。
第一個酒推辭了一會兒,還是敬了二順嬸子。
說一番話,吃一會菜,敬了離開的二順叔和他們已經過去的青春。
第三杯酒……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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