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9章 無頭冤案

  「師傅！去衛校宿舍樓……」

  趙官仁坐上了一輛黃麵包，風馳電掣的來到了一家衛校外，可下了車他才傻眼了，他記憶中不存在的東江衛校早就廢棄了，在一條偏僻的小路上，只有孤零零的兩座紅磚樓。

  「大爺爺！這邊……」

  趙飛睇忽然從鐵門後冒了出來，等趙官仁翻進去一看，已經有十二名守塔人到達了，可趙子強那根老油條卻沒來，林濤和蘇玥也沒見蹤影，還有吊車尾藍玲也不在。

  「怎麼個情況，人在哪殺的……」

  趙官仁走進了破爛的宿舍樓正廳，劉天良和從曉薇已經買好了東西，遞給他一部漢顯尋呼機，說道：「我們問過周圍的人了，根本沒有謀殺案發生，樓里也沒有發現屍體和血跡！」

  「不需要！我問黃百合借了部手機……」

  趙官仁掏出了一部愛立信手機，說道：「屍體恐怕被埋了，兩棟樓和後院都搜過了嗎，這裡有沒有地下室？」

  「全都搜了！連樓頂都上去了，根本沒有地下室……」

  劉天良鬱悶道：「衛校兩年前就撤銷了，跟省里的醫學院合併了，老四去醫院打聽了一下，連當年代課的護士都沒聽過孫初雪，現在只有去派出所調查失蹤人口了，但這種事也不好打聽啊！」

  「不會是幾年前的事吧……」

  趙官仁皺眉道：「人一定是在這被殺的，兇手一般是遠拋近埋，在這找不到屍體可就麻煩了，九山！你們招個魂試試看，如果連冤魂都招不出來，這事一定過去很久了！」

  「已經招了，連個屁都沒有……」

  兩個男人無奈的攤著手，趙官仁只好讓他們散開仔細搜，他自己也找了一根鐵釺，跑到後院的草叢裡探查，甚至連下水道都給撬開查，院外的土地也給翻了一遍，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阿仁！不要忙了……」

  劉天良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舉著份發黃的文件說道：「最後三屆的學生名單都在這，沒有孫初雪的名字，她肯定不是這裡的學生，搞不好是被人綁架到這裡，勒死之後又帶走拋屍了！」

  「這下可就麻煩了，讓大家都出來吧……」

  趙官仁灰撲撲的走到樓前，等大夥都出來之後才說道：「我給你們租了三套房子，進出不要扎堆，每組一台尋呼機，工作是金暉公司的傳銷員，每組從良子這領兩千塊生活費！」

  「哪還有這麼多錢啊……」

  劉天良苦澀的掏出了一迭錢，說道：「你知道漢顯尋呼機多貴嗎，交完費用要三千多一台，再加上開房、身份證和對講機，我手裡就剩一千多了，每組五百都不夠！」

  「先苦幾天吧，但再窮都不能偷搶，咱們只憑本事坑錢……」

  趙官仁又掏出兩千塊遞給他，跟著分發了鑰匙跟香菸，交換了彼此的尋呼號之後，他把從曉薇給單獨帶走了，打了一台車直奔市區服裝店，花了三千多置辦了兩身行頭。

  「你這是要讓我當秘書吧，想去忽悠誰啊……」

  從曉薇換了身粉色套裙，外面披著白色羊毛大衣，拎著個塞滿宣傳單的公文包，但她身高腿長皮膚又白，拎上公文包就是標準的情婦兼二奶，走在街上回頭率超高。

  「請叫我John先生，從澳洲回來的紅酒商，林子良……」

  趙官仁騷包的點上了一根萬寶路，他一身黑西裝、灰襯衣，一副茶色的老爹墨鏡，二八分的油頭用「摩絲」抹的鋥亮，光髮型就走在時尚最前沿，甩開老家青年十條街。

  兩人上了一台租來的奧迪，來到了一棟五層的大樓內，進門就是碩大的傳銷公司招牌，牆上還掛滿了各種榮譽，以及老總跟各大名人的合影，但進出的都是些普通百姓。

  「靚女！你們黃總在嗎，我西來給他投資的啦……」

  趙官仁走到前台說起了港普，小姐熱情的把他們領進了辦公區，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老娘，穿了一身略顯土氣的紅毛衣，坐在一間電教室內，跟一群業務員認真的記著筆記。

  「我見過這位靚女，讓她過來介紹業務吧，你去請黃總啦……」

  趙官仁停在門口指向了沙小紅，前台連忙走進去請示講師，女講師詫異的叫來了沙小紅，陪著她一起出門笑道：「先生您好！小沙是剛來的新人，業務不太熟練，還是由我來給您講解吧！」

  「我就喜歡新人啦，叫你們黃總來吧……」

  趙官仁笑眯眯的打量他老娘，此時的沙小紅真是白裡透紅，一掐就能出水的美妙年紀，儘管氣質遠不如後世高雅洋氣，但只要稍微打扮一下，絕對是不可多得的大美女。

  「老闆！您這邊請……」

  沙小紅略帶激動的上前引路，進了會客室又給他們端茶遞水，趙官仁讓她欺辱了小半輩子，七八歲開始就給她洗腳了，頓時有了種揚眉吐氣感覺，故意讓她跑進跑出的瞎折騰。

  「你這口音是西北來的吧，是不是跟男友一塊來的……」

  趙官仁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沙小紅坐他對面笑道：「林老闆真是見多識廣，連我的口音都聽出來了，但人家還沒有男朋友，只是在省里上了大學，跟同學一起來了東江！」

  『切~你還上過大學，認得全二十六個字母嗎……』

  趙官仁不屑的腹誹了一句，正好一位瘦高的西裝男走了進來，同樣帶著一位很漂亮的女秘書，笑道：「林總是吧！實在不好意思啊，剛剛跟加州總部開了個電話會議，耽誤了一會！」

  「喲~你同事們很敬業啊，加州這都凌晨了還在加班，不怕勞工署的人找他們麻煩嗎……」

  趙官仁抬起手錶說了句英文，剛想握手的黃總一臉懵逼，下意識看了女秘書一眼，結果女秘書也訕笑了一聲，道：「林總是趕時間嗎，我們可以明天再約個時間詳談的！」

  「What？Don't you understand English……」

  趙官仁故作詫異的攤開了手，從曉薇則開口說道：「黃總！資料上說您是美籍海歸，所以我們John先生才說了英文，他說加州已經凌晨了，這樣加班會被勞工署處罰的！」

  「哦！哈哈哈……」

  黃總僵笑著坐了下來，說道：「其實我移民也沒幾年，英文實在不怎麼樣，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林總對我們哪款產品感興趣？」

  「我是在澳洲開酒莊的啦，想通過你們的渠道幫我賣紅酒啦……」

  趙官仁點上一根萬寶路說道：「你們的產品不夠硬，不夠豐富，我闊以給你們鋪五百萬的貨，只收一百萬成本價，還闊以提供五十萬擔保，產品質量問題我們全權負責！」

  「林總！您真是太會做生意了……」

  黃總笑著說道：「您知道我們在全國有多少分公司嗎，整整五十六家，只提供五十萬擔保就想賣貨，天底下可沒有這麼便宜的事，而且成本太高了，我們沒有任何興趣！」

  「我說的西美金，可以在國外結算……」

  趙官仁掏出兩張剛換的美刀，重重的拍在了茶几上，沙小紅估計是第一次見到美刀，眼珠子頓時放出了兩道金光，女秘書也好奇的盯著猛看。

  「哈哈~抱歉！在國內待久了，思維轉換不來了……」

  黃總搓了搓手笑道：「保證金還是太少了一點，不符合我們集團的政策，如果您能提供一百萬美金做擔保，我馬上就去請示領導，也不必在國外結算，在東江就可以！」

  「太多啦！最多七十萬，但你們得承諾我，一年之內把貨賣完……」

  趙官仁掐滅菸頭擺了擺手，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之後，保證金上漲到了八十萬美金，黃總屁顛顛的跑出去打電話了。

  「林老闆！」

  沙小紅嬌滴滴的蹲到她兒子身邊，續上茶水後柔媚的說道：「咱們倆這麼有眼緣，您也關照一下小妹的業務吧，幫小妹介紹幾個大客戶，沙沙我一定會好好感激您的！」

  「小意西啦！你到我公司來做，我包你發財啦，這是你的小費……」

  趙官仁笑著拿起一張美刀，塞進他媽手裡輕輕拍了拍，激動的沙小紅一把握住他的手，蹲在他身邊一個勁的獻媚撒嬌，弄的從曉薇都看不懂了，哪有兒子泡老娘的道理。

  「林總！」

  黃總壓抑著興奮走了進來，說道：「我們領導已經同意簽約了，明天上午他就坐私人飛機前來，如果您的款項能到位，明天下午我們就能簽約！」

  「闊以！明天下午兩點半，我帶著記者和現金一起來……」

  趙官仁起身跟他握了握手，雙方都假模假式的商談了一下細節，最後黃總親自把他們送出了門，租來的奧迪車也緩緩的開了過來，沙小紅箭步上前幫他們開了車門。

  「小紅！你不錯，記得打我電話……」

  趙官仁笑著坐進了車裡，沙小紅滿口點頭答應，可等車調頭駛離的時候，黃總居然在沙小紅屁股上捏了一把，沙小紅嬌嗔的拍了他一下，非常歡快的走進了公司。

  「師傅！華都賓館，明天還用你的車……」

  趙官仁掏出兩百塊遞給司機，等兩人下車進入賓館房間，從曉薇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沙小紅應該是你母親吧，你居然跟她調情，害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拜託！我現在可是趙家才……」

  趙官仁關上門笑道：「夏懷山肯定不會出現了，如果我不泡我媽的話，就憑我爸的水平，一輩子也別想娶到我媽，所以我現在是幫他們牽線，等熱度夠了再讓我爸出馬，懂了嗎？」

  「哈~難怪你打扮的這麼風騷……」

  從曉薇狹促的說道：「原來你是擔心自己死在衛生紙上啊，不過你母親看上去就是很精明的人，而且跟那個黃總好像不清不楚，怕是不會輕信你這個空頭老闆吧？」

  「換成一般的小姑娘，今晚就會送上門，但我老娘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等錢到位了她才會上鉤……」

  趙官仁脫掉西裝坐到了床上，但從曉薇又驚訝道：「什麼錢到位了，你現在不是窮的叮噹響嗎，從哪弄錢啊？」

  「大姐！你到現在都沒看明白啊，趕緊去點菜吧……」

  趙官仁沒好氣的擺了擺手，從曉薇滿頭霧水的走了出去，誰知趙官仁這邊剛洗了一個澡，他借來的手機突然響了，接起來就聽他老娘說道：「林哥！合同列印好了，我給你送到酒店吧！」

  「你一個小姑娘家往我房裡跑，不怕我圖謀不軌啊……」

  趙官仁驚疑的皺了皺眉，可沙小紅又嬌聲笑道：「呵呵~人家有這麼大魅力就好了，你住在哪家酒店啊，我這就打車過來，正好陪你一起吃晚飯，我請客，怎麼樣？」

  「明天我請你吧，今晚我要陪幾位領導吃飯……」

  趙官仁趕緊給他婉拒了，掛上電話才拍頭鬱悶道：「尼瑪！太高估老娘們的段位了，這時候還太嫩了一點，沒升級到水火不侵的地步，看來老爹只需要有錢就夠了！」

  「鈴鈴鈴……」

  手裡的電話突然又響了起來，來電顯示居然是黃百靈，接起來之後就聽小丫頭哭喊道：「趙大哥！你在哪啊，快來救救我吧，有人要殺我，我姐已經讓他們抓走了！嗚~」

  「你別急！快說你在哪，我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