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擋刀之恩

  院落外火光沖天，刀光劍影，小姨子早已嚇的面色慘白，瑟瑟發抖的躲在呂大頭身後，但呂大頭卻笑道：「不要怕！這些都是姐夫的好友，只是有一點小誤會而已！」

  「鄭兄說的太對了……」

  袁老三掏出香菸扔了一根過去，笑道：「姑娘你莫怕，咱們是來給你姐夫接風洗塵的，酒宴和美人全都準備好了，只要你姐夫把毒粉交給我，想要多少銀子你隨便說！」

  「老三！談錢傷感情……」

  袁老二摟著歐陽錦上前幾步，拱手說道：「鄭大人！咱也不是外人，談錢就是在侮辱你，不如留下來跟咱兄弟一塊干吧，趙王給你的待遇咱出雙倍，以後在江北你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怎樣？」

  「袁二弟！不帶這樣吹牛逼的，你不能把草原部落當家臣啊……」

  呂大頭走到台階前笑道：「來之前我還見過兩位的母親大人，有件喜事要告訴你們，你們母親肚中竟然有一個遺腹子，可把你們家人高興壞了，但你們大嫂一人帶仨孩子，實在太幸苦了！」

  「鄭一劍！這樣說話就沒意思了……」

  袁老二譏諷道：「咱們是真把你當兄弟，不要提咱們的老母親，否則容易引起誤會，你今晚要是不小心死在這，人家說你跟暗衛火拼致死，你們家王爺找誰說理去，對吧？」

  「我當然明白這個理，所以怕你們誤會……」

  呂大頭解開了腰裡的皮束腰，敞開雙臂說道：「你們可以讓人搜我的身，我中了他們的計了，他們引我來這找毒粉，實際上就是引你們來殺我，我只找到了一根空管子！」

  「讓我們動手可就不好看了……」

  袁老二陰冷的眯起了雙眼，呂大頭乾脆把袍服和內衣都脫了下來，光著個大膀子說道：「沒關係！信任是成為朋友的基礎，你們最好再找兩個女兵，將我小姨子也搜一下，看我有沒有撒謊！」

  「那我們就不好意思了……」

  袁老二輕輕揮了揮手，牆頭上立即跳下四名高手，拎起兩盞油燈仔細進行搜查，最後呂大頭連褲子也給脫了，岔開雙腿擺出個大字形，說道：「你們可搜仔細了，我可不想被人誤會！」

  「屋裡屋外都搜一遍，仔細的搜……」

  袁老二面色陰沉的眯著雙眼，大批親兵立即沖了進來，袁老三更是叫來了四名女衛，將小姨子帶進廂房裡搜身，連歐陽錦都被綁了起來，讓女衛押進去一起搜查。

  「兩位袁兄！毒粉又不止一份，我又何苦騙你們呢……」

  呂大頭只穿大褲衩坐在了台階上，說道：「其實我希望你們得到毒粉，不就睡葉家幾個寡婦嘛，葉子梅居然遣散了整個後宮，當眾給我老闆難看啊，你們要是有了毒粉，他還敢這麼囂張嗎？」

  袁老三上前問道：「這麼說，你們都不相信我們有毒粉了？」

  「葉子梅又不是傻子，你說有他就信啊……」

  呂大頭用油燈點上香菸，說道：「你們要是找到了毒粉，肯定會第一時間找防疫大隊去驗證，沒找就說明虛張聲勢，再說暗衛又不是單打獨鬥，毒粉一旦被找到，鐵定會有人去找錦衣衛！」

  「花壇里都搜一搜，地磚都撬開……」

  袁老二陰著臉繼續指揮人搜查，沒過一會歐陽錦等人就出來了，歐陽錦的臉色非常難看，可被綁著什麼也做不了，小姨子更是捂著下身哭哭啼啼，顯然是遭到了入侵式搜查。

  「二爺！」

  女衛們上前一陣耳語，袁老二聽完後便冷笑道：「鄭一劍！你小姨子可是交代了，她公爹挾持她問你要屍毒粉，你扔了一根空竹管引開他，說明這不是什麼圈套，毒粉就在你手中！」

  「可我總不能吞了吧，那東西可是會死人的……」

  呂大頭無奈道：「這些人都是死士，他們發現被你們盯上之後，便想自我犧牲來掩護上線，一開始我也以為找到了毒粉，結果發現是根空管子，等你們到達後我才明白中計了！」

  袁老二非常敏銳的抓住了關鍵點，問道：「你查到他們上線了嗎？」

  「當然了！不然他們怎會玩命……」

  呂大頭也爽快的說道：「我懷疑毒粉就在上線手中，現在城門已經關閉，只要拖到天亮，上線發現酒樓出事之後，馬上就會攜毒逃跑，到時候除非他主動跳出來，否則誰也找不到他！」

  「上線是誰？」

  「我有一個條件……」

  呂大頭忽然起身說道：「你們放了我歐陽錦，讓她帶我小姨子離開，我留下來陪你們去抓上線，如果我是在撒謊，我可以當眾自盡，保證我老闆不會找你們麻煩，怎樣？」

  「你妻妹能走，但歐陽錦不行……」

  袁老二冷聲說道：「歐陽錦曾是長帝姬的走狗，長帝姬雖然已經死了，可她是殺害我們父親和大哥的兇手，歐陽錦就是他的幫凶，今日她主動送上門來，老子要把她活剮了！」

  「殺你爹的是爾楠，歐陽錦當日根本不在宮中，當今皇上才是幫凶……」

  呂大頭說道：「你也別拿一個小女人撒氣了，她是我老闆的坐騎，我必須讓她活著回去，你看這樣可好，我讓王爺把玉嬌龍給你們母親，一條玉嬌龍換一個歐陽錦，總行了吧？」

  「一條玉嬌龍讓你們玩來玩去，老子不要了……」

  袁老二瞪眼說道：「只要你把上線說出來，我跟三弟只捅她兩刀，而且只捅腹部不捅胸，不管死活我都讓她走，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我替她挨一刀，可以吧……」

  呂大頭再次張開了雙臂，不僅袁家兄弟愣了吸，連歐陽錦都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鄭一劍！」

  袁老三怒聲罵道：「你他媽瘋了吧，我看她不是你老闆的坐騎，而是你的坐騎吧，枉你自稱情場老油條，一個賤貨就把你迷昏頭了！」

  歐陽錦挺起胸膛大聲說道：「不用你替我擋刀，我自己來！」

  「閉嘴！」

  呂大頭瞪眼怒道：「你以為你是誰，兩刀下去你必死無疑，袁二爺！你再給我一個面子，如果今晚找到了一份毒粉，你就減去一刀，如果找到了兩份，你就饒了小緊，可行？」

  「好！看在你是個情種的份上，老子答應了……」

  袁老二毫不猶豫的昂起了頭，呂大頭便說道：「我偷聽到暗衛父子說話，他們提到了一位曹大人，聽口氣此人不僅是他們的上線，而且他還知道另一份毒粉藏在哪！」

  「曹大人？姑蘇有誰姓曹……」

  兄弟倆疑惑的對視了一眼，呂大頭又說道：「此人官位不會太高，太高的人也不會做暗衛，所以我思來想去，唯有一人的身份符合，那就是姑蘇驛的驛臣……曹汝陽！」

  「二哥！應該是了……」

  袁老三拍手說道：「曹汝陽在驛站迎來送往，傳遞消息最適合不過，而且驛站在姑蘇城外，一旦出事他上船就能逃走，關鍵是曹汝陽做了很多年驛臣，他的家人卻不在姑蘇！」

  「你立即帶人悄悄去抓捕，可不能讓他給跑了……」

  袁老二當機立斷的揮手下令，袁老三立即叫上高手們離開，此時整座院落都被翻了個底朝天，親兵們依舊是一無所獲，紛紛跑出來無奈的搖著頭。

  「二爺！咱們一起去看看吧，我知道的可比你們多……」

  呂大頭拾起地上的衣褲開始穿戴，袁老二笑道：「現在我心情大好，只要能找到一份毒粉，我把歐陽錦打一頓就行了，到時候我會派人開船，送你們幾個一起回京！」

  「趕緊的吧！你弟做事不靠譜，萬一逼的曹汝陽狗急跳牆，把毒粉扔江里可就麻煩了……」

  呂大頭上前扶住了歐陽錦，歐陽錦一下就軟在了他身上，虛弱的耳語道：「死叛徒給我下了軟筋散，沒有兩個時辰我恢復不了，如果有什麼不對的話，你不要管我，自己跑！」

  「跑什麼跑，找到毒粉不是更好嘛……」

  呂大頭摟著她一起往外走去，忽然趁人不注意掏出顆蠟丸，迅速捏碎後塞進了她嘴裡，低聲說了句「清腦丸」之後，便出門將她托上了一匹馬，然後拔出匕首將她的繩索割開。

  「你也上馬，天一亮就去找你姐……」

  呂大頭將她小姨子也扶上了馬，袁老二跟出來後也沒說什麼，自己跳上戰馬率領軍隊前進，誰知快到城門口時，他突然跳下馬不走了，歇在了路邊的一座涼亭中。

  「怎麼不走了？」

  呂大頭納悶的走了過去，袁老二扔給他一顆煙，說道：「天黑路滑！咱們在這等著也是一樣，老三帶走的都是好手，不會……」

  「王爺！不好了……」

  一匹快馬突然衝出了城門洞，跑到涼亭前急聲道：「曹汝陽在鐘鼓樓上安排了瞭望手，對方發現咱們偷偷逼近驛站，立即下去報了信，曹汝陽帶人衝破包圍圈跑了！」

  「他娘的！一群蠢貨，還不給老子去追……」

  袁老二驚怒的跳起來大罵，隊伍里的騎兵立即衝出城去，可就在最後一匹馬跑出去的時候，歐陽錦突然一個縱身飛撲，猛地騎到袁老二背上，一把薅住他的頭髮，用匕首抵住了他的咽喉。

  「退後！全部退後，不然我殺了他……」

  歐陽錦厲聲大喝了起來，親兵們全都給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拔出兵刃對峙起來，但呂大頭卻急聲叫道：「歐陽大人！你不要這樣嘛，你這樣搞讓我很難做的嘛！」

  「少屁話！給我把馬牽上，不然讓你給他一塊陪葬……」

  歐陽錦拽著袁老二往後方退去，袁老二雖然是一名武將，可實力遠遠不及歐陽錦，他急赤白臉的說道：「歐陽大人！有話好好說，本王都說不殺你了，你自行出城便是！」

  「呸~你蠢貨弟弟壞了事，你不拿老娘撒氣就出鬼了……」

  歐陽錦氣勢洶洶的往城門方向挪動，呂大頭趕緊叫上小姨子，一人牽上一匹馬跟了過去，大聲衝著城門洞裡喊道：「大家快出來，這是一品高手歐陽錦，可不能亂來啊！」

  「不要放箭！快讓開……」

  袁老二也大聲嚷嚷了起來，生怕弓箭手連他一塊給射死，他們很快就退到了城門外，大批親兵跟隨著也不敢妄動，一直到脫離了弓箭手範圍，歐陽錦才突然停下。

  「歐陽錦！你不要為難二爺了，我做你的人質好不好……」

  呂大頭故作無奈的攤著手，歐陽錦立即把袁老二打暈了過去，拎著他跳上了戰馬，指著親兵們嬌喝道：「全都站著不准動，我會把他扔在五百步外，敢追上來我就殺了他！」

  「快上馬！」

  呂大頭再也不演戲了，攔腰抱起小姨子跳上了戰馬，兩匹馬飛快的往東邊疾馳而去，沒跑多遠歐陽錦便扔了袁老二，問道：「毒粉究竟在哪，是不是在曹汝陽手上！」

  「在他手上我還跑什麼，毒粉在我身上……」

  「在你身上？你藏哪了……」

  「你說呢，我得趕緊找個地方拉粑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