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出門沒看黃曆，撞大運了

  趙長河能幫他買到臥鋪票，一張還行，四張就得找關係。

  人情用一次少一次，要留在關鍵時候用。

  「小同志，能不能把你的毛毯分我蓋一點，老頭子我快凍死了。」

  不知何時坐到謝勉身旁的一個精神矍鑠的小老頭，哆哆嗦嗦的說。

  謝勉見他穿著八成新的軍大衣，腳上是含毛的皮靴，不至於凍成這樣吧。

  對待陌生人他素來都不是大方人，更不願把自己的私人物品借給不相干的人用。

  看了看小老頭的臉色，他勾唇笑道：「快凍死的人不應該是臉色發紫嗎？大爺您臉色紅潤，一瞧就是氣血活絡，有必要和我們借嗎？」

  小老頭被拆穿也不生氣，撇撇嘴：「一點都不懂得尊老愛幼。」

  謝勉點點頭，順著他的話說：「這麼看我確實不夠尊老愛幼。」

  小老頭像個孩子一樣氣呼呼的鼓著嘴。

  謝勉呵呵笑道：「大爺，你的表情很可愛。」

  「……你就直說吧，借是不借？」

  「不借，我不夠偉大，做不到為了別人犧牲自己。您要真冷，就站起來活動活動身體，把座位讓給需要的人，做做好事。」

  小老頭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瞪著眼睛難以置信地說：「太過分了，不借也就算了，還想讓我站著，哼。」

  蘇紅軍溫吞地說：「大爺，要不你把軍大衣借我穿，我把我這一半兒毛毯借你蓋。」

  老大爺乾乾淨淨的，身上還有清新淡雅的沉香木的香味，是個講究的人，他篤定老大爺不會換。

  「想的美。誒，不借就算了，滾一邊兒去。」

  大爺沖蘇紅軍翻個白眼，裹裹身上的軍大衣，又瞧了謝勉兩眼，閉上眼睛睡覺。

  蘇紅軍：「……」

  他說話應該比謝勉客氣吧，待遇差得也太多了。

  裴正揚和柳致竭力繃著臉，免得笑出來大爺對他們開火。

  謝勉聳聳肩。

  看出來了，老大爺完全是無聊找人聊兩句。

  過了一會兒，老大爺睜開眼睛湊過來：「哎，小伙子，你到哪兒下車？」

  「幹嘛，查戶口啊？就不告訴你。」謝勉好笑地看著他。

  「嘿你這人。」

  「大爺，你問別人之前不應該先說自己在哪裡下車嗎？」

  老大爺愣了愣，驚恐地瞪大眼睛：「我是到哪兒下車呢？怎麼突然就想不起來了？」

  謝勉往蘇紅軍身邊擠了擠，暗道老大爺不會是要碰瓷吧，他的瓷可不好碰。

  老大爺急得團團轉，嘴裡不停的念叨：「我家在哪兒？到底要在哪兒下車呢？」

  裴正揚見狀去找乘務員。

  乘務員來了一問才發現老大爺沒有車票，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混上車的。

  什麼也記不住，沒人知道他何時上車，一問三不知只能送派出所。

  老大爺哭得嗷嗷的，抓著謝勉的手：「我哪兒都不去，他就是我孫子，我只和他走。」

  謝勉仰天長嘆，這叫什麼事，他說剛剛怎麼眼皮跳來著，在這等著他呢。

  這瓷碰的也太大了。

  直接賴上他了還。

  好聲好氣地和他說：「大爺，我不缺爺爺，您孫子也在家等著您。您去派出所，公安同志能幫您找到您的家人。」

  「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你走。」老大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裴正揚、蘇紅軍、柳致：……

  知道謝勉魅力大，這也太誇張了。

  三人瞧著謝勉無奈的表情，是想笑又不敢笑。

  裴正揚咳了一聲，正正臉色勸道：「大爺，您家人找不到您該多著急啊。」

  「你們都是壞人，我不和你們說話。」老大爺激動地說，緊緊抓著謝勉說什麼也不撒手。

  裴正揚：……

  不管怎麼勸，老大爺一口咬定謝勉是他孫子。

  乘務員和乘警倍感棘手，瞅著六七十歲的人，他們也不敢強行拉他走，一旦身體出了什麼問題責任得他們擔著。

  乘警同志問謝勉：「同志，你們哪個站下車？」

  「洋湖縣。」柳致回答。

  「同志，你們先安慰老人家一下，我們也想想辦法，你放心我們肯定會處理妥當，不會耽誤你們下車。」乘務員很是抱歉地說。

  兩人走後小老頭變臉如翻書，對著謝勉左瞧右瞧，得意的嘿嘿笑道：「休想甩開我。」

  謝勉四人：「？？？」

  這是裝的吧，裝的吧。

  謝勉鄭重地說：「大爺，你不是看上這塊毯子嗎？這樣，送你了。」

  求你老人家別拽著我。

  千金難買早知道，要知道他來這一手，不如一開始就如他願。

  真是長見識了，碰瓷碰出新高度，還拿他沒辦法。

  小老頭笑眯眯的點頭：「好啊！」

  蘇紅軍迅速把毛毯迭起來放他懷裡：「您老抱好了。」

  趁老頭抱毛毯鬆開謝勉的瞬間把謝勉拉到窗邊。

  然而他們想的太簡單，大爺抱著毛毯直接把蘇紅軍擠開，坐到謝勉身邊，笑眯眯的說：「乖孫子，我找了你好久才找到你。」

  謝勉扶額，一臉生無可戀。

  出門沒看黃曆，撞大運了。

  一直到下車，謝勉四人繃著臉一言不發，小老頭滔滔不絕地說著。

  到站了他非要跟著謝勉走，勸說不聽乘務員沒辦法只能拉住他。

  謝勉四人逃也似的跑了，身後傳來小老頭傷心欲絕的哭聲。

  裴正揚聽得不忍心，問蘇紅軍：「你學醫的，你看他是真不記得還是裝的？」

  蘇紅軍無奈地說：「六年大學我上了一學期，你認為知道的有多少。不過我看他八成是沖謝勉來的，謝勉你想想看有沒有見過他？」

  謝勉很肯定的搖頭：「沒有。」

  柳致：「這老頭真是，算了別想了，是真是假與我們無關。」

  柳奶奶收到孫子的電報知道今天到，早早就等在車站。

  柳致見到小老太太眼眶一下就紅了。

  「奶奶您來幹嘛，多冷啊，我這麼大個人了自己回家就行。」

  祖孫倆像失散多年的親人，淚眼汪汪的，柳奶奶牽著小孫子的手捨不得放。

  「奶奶想你了，想早點見到你，哎呦，我孫子又長高了，俊了。」

  「嘿嘿，我也想您了。」

  柳奶奶和謝勉他們寒暄幾句，邀請他們年前來家裡吃頓飯，便顛著小腳就拉著孫子往家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