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皮猴

  「你好，我是謝勉。」

  「是我，沒良心的，都來京市多久了還不來看看我。」陸嘉徵有氣無力地說。

  謝勉清了清嗓子：「你在家打電話？」

  「昂，怎麼了？」

  「謹言慎行，讓陸爺爺和叔叔阿姨誤會你有特殊嗜好就不好了。」謝勉樂不可支地說。

  陸嘉徵臉黑了一瞬：「滾。我最近忙得要死，好容易休息有點時間我媽給我安排相親，我爺爺居然也發話說不成就一直相親，這個月都第五個了。」噼里啪啦一頓吐槽。

  「對敏姐死心了？」

  陸嘉徵仰天長嘆：「不死心也不行啊，明追暗追多少年了，她都不願多看我一眼，苦命啊！

  我媽給我安排相親就拜她所賜，怕我繼續纏著她，當著我的面跟我爸媽說她有喜歡的人，徹底沒戲了。」

  「別這麼悲觀，大丈夫何患無妻，振作，下一個會更好。」

  陸嘉徵無病呻吟：「振作不起來啊，你說你怎麼就不是個女人呢，你要是個女人我還相什麼親，內部消化多好。」

  謝勉不走心地隨口道：「是挺遺憾的。」

  「對了你哪天放假？咱哥幾個聚聚，一年沒見怪想你的。」

  「請我吃飯？」

  「請你請你，我都工作了還會敲詐你一個學生不成。」陸嘉徵對著話筒吹鬍子瞪眼。

  謝勉輕笑：「這周有事，下個周末吧。」

  陸嘉徵不滿道：「你是日理萬機嗎？前幾次老顧他們約你也是忙，我們上大學挺閒的啊？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談對象了？」

  「我倒是想啊，要不你給我介紹一個？我對相親特感興趣。」

  「滾滾滾，你就氣我吧。不說了，老子睡覺去，下周別忘了，我和老顧他們說一聲。」

  「知道了。」

  掛了電話瞅到老李笑得怪異的臉。

  「李叔，笑太多容易長皺紋。」

  老李眼睛眯成一條縫，樂呵呵地說：「皺紋代表我的人生閱歷，我一把年紀的人會怕長皺紋？」

  「小謝，我孫女比你大三歲，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要不要老頭子給你牽個線？」

  謝勉想也不想地給他娘背鍋：「我娘說，不滿十八歲不許談對象，我得老老實實地再等上一年。」

  「沒事，小芳可以等你一年。」

  謝勉長嘆一聲坐下，謊話張口就來：「李叔，其實我有喜歡的人了，就是我兄弟追了很多年的姑娘。以前我不敢有所表示，既然兄弟退出了我不想給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

  「真的？」老李心裡有所遺憾，小伙子滑不溜秋很會來事，長的俊還是大學生，不能成一家人可惜了。

  謝勉嚴肅臉：「真，比真金還真，不瞞你說，我這周就是要去找她。」

  「姑娘漂亮不？」

  「漂亮，像個仙女似的。」謝勉一臉不敢褻瀆的表情。

  和老李胡扯了一通，謝勉回宿舍睡覺，九點多鐘，校園裡一片靜謐。

  現在學校的風氣很好，晚上校園裡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聲音，同學們一心只有學習。

  …

  「這可咋辦？」謝穗子眉頭緊蹙，一籌莫展，醫生開的單子捏成了團。

  施庭華攬著她，心裡同樣無比糾結，他已經非常小心，沒想到還是中了。

  不要都不行，孩子已經四個多月了，引產同樣傷身體，真是進退兩難。

  「穗子，你怎麼想的？」

  「這是我們的孩子，我想要，可阿勉會怎麼想？他都十八了，我又……」

  過幾年就要當婆婆，又生個小的，謝穗子想想都覺得丟人。

  她身體早些年虧得慌，月事一直不准，有時半年才來一次。

  這次懷孕沒有一點反應，能吃能睡和往常沒有任何區別，近幾天孩子開始動了，她才感覺不對勁。

  今天去醫院一檢查，果然是懷孕了。

  本來她和丈夫都不想再要孩子，意外有了真是又驚又喜。

  「這孩子不能要，明天就去醫院。」施庭華親親她的額頭。

  聞言謝穗子心底狠狠一痛，眼睛一下就紅了。

  丈夫親口說不要孩子，她的心像被狠狠拽住往下扯，很難受，難受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女人的情緒有時很奇怪，說變就變，特別是孕婦。

  施庭華說留下孩子，她或許會找出不要的理由，一旦他說不要她心裡就很難接受。

  謝穗子兩手緊握，捏著那團紙，語帶哽咽地說：「你不是很喜歡阿旺嗎？我以為你會改變主意，想要個親生的孩子。」

  施庭華也捨不得，這個孩子是他們愛情的結晶，可他更怕妻子有事。

  三十四年紀不小了，他賭不起。

  施庭華心疼的正面抱著她，吻干她的淚：「別哭，我們說好的，有阿勉就夠了。」

  謝穗子眼裡噙著淚，抓著他的手貼在小腹。

  胎兒月份小胎動的力道和弧度不大，施庭華還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她在動。

  一下一下又一下，明明是踢在他的手上，卻像是踢進了他的心裡。

  謝穗子輕聲問他：「你真的忍心嗎？」

  施庭華沉默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低聲說：「明天我去問問醫生，只要醫生說你能平安的生下來我們就要。」

  謝穗子這才破涕為笑：「嗯。」

  施庭華攬著她躺下：「睡吧，不能熬夜。」

  過了會兒又問：「餓不餓，想吃什麼我去做。」

  「不餓，月份小，等大點了半夜都得餓醒。」謝穗子想到懷謝勉的時候笑了起來。

  「懷阿勉的時候我反應很大，吐的特別厲害，吃什麼吐什麼，喝口水也能吐，村里人都笑話我說懷了個祖宗。

  一直吐到生，很多時候我差點堅持不下來，現在想想簡直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

  施庭華嘴角忍不住上揚：「這麼皮，和他的性格很像。」

  謝穗子輕輕捶了他一下：「哪裡像了，他從小就很乖，乖得讓我心疼。」

  施庭華不想勾起她不好的回憶，輕聲說：「咱們的孩子這麼疼娘，肯定比哥哥更乖。」

  「不好說啊，萬一在肚子裡乖出來是個皮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