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論烏鴉嘴的威力

  都是性格外向的年輕人，認識後東拉西扯的聊了起來，施庭華有豐富的打獵經驗，小年輕們聽得津津有味。

  尚小虎自小是個淘氣的孩子，對上山下河格外熱衷，眼也不眨的看著施庭華，聽他講各種野獸的弱點，遇到該如何保護自己。

  直聽得他熱血沸騰，討好地笑著央求道：「施大哥，帶咱們去山裡玩玩吧！」

  眾小年輕都對這個提議心動，在家憋了幾個月身上都快長毛了，骨子裡想四處浪蕩的心蠢蠢欲動，即便山里什麼都沒有，去走一走、吼兩嗓子也是高興的。

  施庭華笑著說道：「今年林子裡的動物毛都見不著，能吃的果子什麼的也沒了，去了也白去。」

  尚小虎表情認真地說：「肯定有，我有預感，還是個大傢伙。」

  這個時候牛皮吹的越大效果越好。

  施庭華笑著點了點頭，視線越過他們眺望著遠山，語氣輕鬆地說：「行啊，咱們就去找個大傢伙，怕嗎？」

  方圓上百里他搜了不知多少遍，哪裡還有大傢伙，去玩玩也好。

  「有施大哥在，不怕。」裴正揚溜須拍馬。

  斯文的柳致和膽子最小的蘇紅軍略猶豫了下後堅定地點了點頭，異口同聲道：「不怕。」

  謝勉無所謂，閒著也是閒著，他們要去他陪同就是了，還有幾天時間才去京市，大不了明天再回家。

  「我去拿傢伙。」施庭華轉身進屋，再出來手裡握著把豁了口的砍柴刀。

  謝勉：「……」

  他還以為是去拿槍，合著這位以前打獵就靠一把幾經滄桑的破刀。

  敬佩！

  砍柴刀能打獵？幾人同時愣住，這和他們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隨即對他肅然起敬，不愧是心眼像蜂窩煤一樣多的謝勉看重的大哥，就是牛掰。

  施庭華看看他們失望的眼神，輕笑出聲：「想什麼呢，我是買得起獵槍的人？」

  尚小虎肅著臉，揮著拳頭一本正經的拍馬屁：「施大哥一看就是有大本事的人，赤手空拳照樣能把熊打趴下。」

  施庭華擺擺手笑道：「我可沒那本事，一熊二豬三老虎不是隨便說說的，熊能爬樹能游泳，力大無比跑的賊快，經驗豐富的老獵人都怕。

  真來一頭咱們只有撒丫子逃命的份。」

  尚小虎個熊孩子腦迴路異於常人，一臉可惜道：「到嘴的肉豈有不吃的理由。」

  謝勉滿頭黑線，踹他一腳：「吃吃吃，也不看看對象是誰，沒等你下口它先把你幹了。」

  尚小虎捂著屁股嗷了一嗓子，滿嘴歪理：「咱們人多，唾沫也能淹死它。」

  裴正揚等人對降智的尚小虎萬分鄙視。

  柳致有點怕尚小虎這個烏鴉嘴，上前死死捂著他的嘴：「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別胡說八道，你敢招來熊信不信咱哥幾個和你絕交。」

  尚小虎不服氣的瞪著眼睛嗚嗚叫著，雙手使勁扒開他的手，氣呼呼地道：「玩笑都開不起。」

  柳致冷哼一聲扭過頭不理他。

  施庭華他們沒當回事，一句戲言而已，怎麼能當真。

  「走吧，你們不著急回家咱們就走遠點，山裡有老獵人留下的小木屋，帶上乾糧在那兒歇一晚。」

  「施大哥，我的車怎麼辦？放門口我還能再見到它嗎？」謝小凡別的不擔心就是擔心他的愛車叫人給偷了。

  「好辦，停到我朋友家。」

  施家可以停施庭華不願回去招人恨，鬧的大家都不開心。

  留下雞蛋餅和玉米面饅頭路上吃，把車上的小半袋糧食吊到房樑上，和謝小凡去停車。

  路過施家，只見施松籠著手縮著腦袋蹲在屋外，見到施庭華和謝小凡猛地站起身，吶吶地喊了聲：「三叔。」

  施庭華點點頭讓謝小凡繼續往前騎，走出一段路回過頭看侄子又蹲回牆角，看上去是那麼可憐無助，他心裏面止不住地泛著苦澀。

  車停到野鴨溝的大隊長李大發家院子裡，李大發是他發小，兩人關係很要好，看到三輪兒眼睛像粘上去一樣挪不開，這裡摸摸那裡碰碰。

  「小兄弟，能借哥溜達一下不？」

  謝小凡考慮他是施庭華的朋友，人家還幫他看車便爽快的答應了：「沒問題，別弄壞就行。」

  「你放心，指定不能。」李大發心情激動，笑的眼睛眯了起來，手已經緊緊的握住了車把手。

  施庭華不放心的叮囑兩句和謝小凡趕去和謝勉他們匯合。

  打定主意要在山裡歇一晚，施庭華帶他們往獵物較多的山林去。

  目前國家還沒有禁止打獵，深山老林里居住著專以打獵為生的獵人。

  走了三四個小時除了光禿禿的樹和白花花的雪，啥也沒有。

  「往年這個時候雪地上有各種小動物的腳印，來的人也多，運氣好能撿一兩個凍僵的野物打打牙祭。你們看，今年雪地上乾乾淨淨平平整整，估計啥也沒有。」

  謝勉好奇的問：「施大哥，打到獵物要交大隊嗎？」

  「偶爾得一兩隻雞兔這些小動物沒人管，沒幾兩肉，一個大隊兩三百號人沒法分。像野豬這些大型動物要交給大隊來分配，只是打到的人可以多分一點。」

  尚小虎忙問：「那不交會怎樣？」

  冒著生命危險捕來的野豬只落個幾斤肉，怎麼想怎麼虧。

  施庭華看他一眼笑道：「看運氣，運氣好沒人知道自己吃獨食，運氣不好被人看到舉報到公社，那就是挖社會主義牆角。

  輕則作為典型在全公社提出批評教育，干幾個月髒活累活，重則送農場勞動改造。」

  「啊，這麼嚴重。」尚小虎皺了皺鼻子，轉念一想他又不是公社裡的人，誰能耐他何。

  施庭華看穿他的想法，拍拍他的肩：「不是公社的社員被人舉報到縣裡，後果不會輕到哪裡，所以，咱們要當個遵紀守法的好同志。」

  謝勉瞥他一眼，涼涼道：「以身試法的代價極大，就你這愛貪便宜的德行，把自己打來的獵物分給不相干的人等於是割你的肉，當心把自己給嘔死。

  別想著熊啊野豬了，能撿兩隻野兔不白來一場。」

  蘇紅軍樂呵呵地說：「我要求不高，有得一口吃就滿足。」

  施庭華看看太陽的位置：「加快速度，天快黑了，入夜溫度低，得在天黑之前到木屋的位置。」

  突然，謝小凡扯扯身旁的謝勉：「謝勉，你看對面那個樹洞上掛著個什麼？」

  謝勉眯一看，臥槽一聲，下意識拽住謝小凡的手，隨時準備逃命。

  掛著什麼？掛著一個眼珠子會動的熊腦袋而已。

  柳致在謝勉左手邊，他自然也看到了，腿抖得不像話，嚇的。

  咬牙切齒道：「尚小虎你個烏鴉嘴，老子今天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