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全城肉飄香

  「別的都能分，這可不行。老天爺這兩年不大高興，誰知道知道明年賞不賞飯吃，大孫媳有了身子，我得為她們娘倆多考慮。」柳奶奶笑眯眯的，乾脆利落地拒絕。

  柳奶奶不稀罕錢也不稀罕物，這些她都不缺，稀罕的就是這口吃的。

  想當年她吃遍山珍海味，紅肉從來不碰，這些年物資緊缺肚子裡沒油水，最愛的就是紅肉。

  去往年有肉供應的時候每月那點供應不夠她一個人吃，都不知在孫老二那兒買了多少高價肉。

  現在好容易有機會敞開肚皮吃，來和她搶食，不好意思，她會翻臉不認人。

  裴母笑臉僵了一下，不死心的繼續遊說：「這頭豬少說有三百來斤，我也不貪心，就分個二三十斤。」

  柳奶奶擺擺手，沒有任何商量餘地：「免談。」

  別說二三十斤，一斤都不行。

  柳奶奶態度堅決，裴母嘴唇動了動，沉著臉腰一扭回到自家人身邊，把怒火發泄到丈夫和兒女身上：「一個個跟個棒槌似的，擱這兒過年吶？只會給老娘添堵，要你們何用。」

  柳母有點不好意思，因為兒子的原因她和裴母關係還不錯，可家不是她當，婆婆態度強硬她替裴家說話只有討罵的份。

  裴家三個孩子對老媽很是無語。

  人啊，永遠不會滿足，事先不知道能換多少的時候，裴母想著能有個二十斤粗糧就是賺的，結果看到柳家的，再看看自家的她只覺得虧得慌。

  裴二姐忍不住勸道：「媽，你就知足吧，比你預期的可是翻了幾倍了。」

  「閉嘴，老娘不想聽你們廢話。」裴母怒氣沖沖地甩甩手往家的方向走。

  裴家人：「……」

  這句你們惹怒了柳奶奶，臉瞬間沉了下來：「喲，多大臉吶敢沖我發火，有本事沖賣肉的嚷嚷去。」

  裴二姐尷尬地賠笑道：「對不起啊柳奶奶、嬸，別往心裡去，我娘這兩年脾氣有點大，那啥我們就先走了哈。」

  兩個女人守著一堆糧食裴正揚不放心：「爸，我留下來，等柳致來了我再回。」

  「行吧，多注意著點。」

  柳奶奶看著裴正揚笑道：「正揚，多謝你。」她素來恩怨分明不牽連無辜。

  謝勉和所有老師做完生意跑到小破屋提了十頭豬出來，距十一點還剩十分鐘，大馬金刀地坐在一堆豬肉邊數錢。

  安校長和一班的任課老師是相同待遇，別的老師少一隻豬腿，錢收的是一樣多，送了十八家總收入九百。

  錢收到空間去外面等了幾分鐘，孫老二帶著人推著兩輛車準時出現。

  中年男人孫老二人高馬大一臉老實忠厚相，穿的棉襖棉褲滿是補丁，很是寒酸，作為老闆沒有手下的人穿的好。

  謝勉嘖一聲，裝過頭了。

  孫老二微微躬身，拱手笑道：「王兄弟，勞您久等了。」

  他年輕時當過土匪，再怎麼裝身上的江湖氣息多多少少殘留一些。

  謝勉已換回先前去找他那套衣服，戴著頭燈，燈光照在六個大木箱，滿意地點點頭：「肉在裡面，我要先驗貨。」

  不懂也得裝裝樣子。

  孫老二笑得像個爛柿子，五官都皺在一起：「好好好，應該的。」

  手一抬手下的兄弟自覺的打開箱蓋。

  謝勉前段時間和他換了一百斤紅糖，有合作基礎，孫老二對他的信任還是有的。

  十頭豬的誘惑力巨大，干黑市的黑吃黑實屬正常。

  謝勉能搞到緊俏貨孫老二不願只做完這筆買賣就斷了財路，從始至終就沒想過把謝勉怎麼樣。

  這年頭能找到貨的都是祖宗，得供起來。

  再說謝勉只要老物件，老物件現在可不值錢，他那些客人手裡頭多的是，放出風聲不到一小時收了滿滿當當六箱。

  不花一分錢得了十頭豬，答應客人的送完剩下的全是他的，年節快到了，要怎麼賣全憑他高興，空手套白狼不要太爽。

  謝勉雙手抱臂傲慢地抬抬下巴：「天太黑，你跟我說說都有什麼。」

  小弟們很有眼力勁兒的把木箱搬下車，孫老二殷勤地介紹。

  「有春秋時期的寶劍和青銅器皿、唐宋的畫和瓷器，清朝的琺瑯彩，要不您過過目，我敢打包票，絕對對得起十頭豬。」

  對不對得起他不知道，把貨忽悠到手要緊。

  謝勉隨意挑了幾樣做工精美的器物看了看：「我信你一次，要是我發現你騙我，就沒有下次了。」

  再虧不可能賣不回十頭豬錢，自己留著玩也行，謝勉不大在意。

  「是是是，您放心，絕對不會。」保險起見，孫老二補充道：「您要是覺得這些個不夠可隨時來找我，我認。」

  「好。去吧。」謝勉淡淡地說。

  「誒誒誒，兄弟們去把豬抬出來。」孫老二吩咐完，熱心地問：「王兄弟，這些個需要我幫您送回去嗎？」

  謝勉斷了他想摸清自己老窩的念頭：「不用，我有兄弟在附近。」

  孫老二有點失望，轉念一想又覺得理所當然，換做他也絕不會讓下家撬了自己進貨渠道。

  瞅著一頭頭大肥豬裝上板車，孫老二心裡樂開了花，面上隱藏的很好，笑道：「是是是，王兄弟，咱們一回生二回熟，日後有好事兒千萬千萬別忘了我，不論用什麼換都好談。」

  「嗯！」

  孫老二能壟斷洋湖縣黑市與他的為人處事行事風格分不開——言出必行。

  一到自己的地盤立即安排人分割、送貨。

  給他老物件的客人們等著肉，親口答應不管多晚送貨上門，答應了當然要做到。

  隔天天不亮城裡處處炊煙起，陣陣肉香飄滿全城。

  「嬌嬌，媽給你做了你最喜歡的酸菜肉餡餅，吃了咱又睡，今天請假不上學了。」

  塗月嬌遭受人生中最大的打擊和痛苦，哭到大半夜才睡過去。

  塗志剛下鄉未歸，秦心潔恨不得去將不識好歹的謝勉抓來逼他以死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