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人生無處不驚喜

  沈老太太將面和好蓋塊紗布放在案板醒面，瘦肉洗淨切絲醃製，鍋里下豬油煎了五個雞蛋，剷出來放碗裡，鍋里放水蓋上鍋蓋。

  洗蔬菜，擀麵皮切成細絲，水開了下面和肉絲，快熟了下菜葉、調料。

  面煮好給王新明挑了一盆添上兩個煎蛋端進屋，折回來給謝勉盛了滿滿一碗，她年紀大了不比年輕人吃的多，加上最近伙食好肚子裡油水足，小半碗面一個雞蛋就夠了。

  「吃吧，吃完好好聊聊。」

  「嗯。」

  防著王新明偷聽，沈老太太和謝勉站在廚房的窗邊注視著他的房間。

  她活了六十年，什麼稀奇古怪沒聽過，謝勉的經歷卻是她聞所未聞。

  「你是從2022年來的？」她注意到牛奶盒子上寫的生產日期是2022年，猜測他有可能是那個時候來的。

  「是的。」

  老太太轉身看著他：「你說你是新明的後人，那他是你的？」

  這個時代的人很注重孝道，想到自己沒大沒小的直呼王新明大名，還一天到晚指使他做這做那，謝勉心虛地看眼外高祖母，咳了一聲，低聲請求道：「您得替我保密，千萬別告訴他。」

  老太太被他嚴陣以待的神色逗笑：「好。」

  謝勉眼神飄忽：「他是，是我爺爺，親爺爺。」

  老太太啊了一聲，她明顯感覺這孩子年紀不大，還以為是新明的重孫呢。

  想到這些天他們的相處模式，沈老太太笑得前俯後仰，謝勉心思通透，猜到她為何而笑，小霸王尷尬的腳趾頭能摳出一棟別墅，像做錯事的孩子，垂著腦袋。

  坦誠道：「我承認我是有點過分了，不，是很過分。」以謝勉的經驗，長輩喜歡主動承認錯誤的孩子。

  老太太擦擦眼角的淚水，笑著擺擺手說：「不過分，一點不過分，他就吃你這套，繼續。」

  「啊？」怎麼和他想像的不一樣？

  為給外孫留點面子沈老太太岔開話題：「阿勉，換了這麼多東西那些古玩夠嗎？我去找些出來。」

  「夠的。」謝勉簡短的和她說了說自己的空間。

  老太太點頭：「原來是這樣。」

  「沈奶奶，我還能喊你奶奶嗎？」喊外高祖母不合適。

  「就喊奶奶，免得讓人起疑。對了，阿勉，你多大了？原來是在哪兒上學。」

  「奶奶，我剛滿十八歲，清大畢業。」謝勉略有些得意的揚起下巴，等待長輩的誇獎。

  老太太再次震驚：「好孩子，好樣兒的。」

  看眼背書背得抓耳撓腮，一臉痛苦的外孫，抿嘴竊笑道：「比你爺爺強多了。」有個高材生玄孫看著還擔心外孫考不上大學嗎？

  謝勉樂了，扶著老太太的胳膊：「奶奶，咱倆一定要讓爺爺考上大學。」

  老太太雖好奇倒也不問他原因，很多事提前知道未必是好事，順其自然的好。

  「好，奶奶聽你的。阿勉，你爺爺沒少欺負你吧！」外孫脾氣好耐心也好，通常是謝勉教訓他，偶爾他會端著長輩的架勢訓謝勉，故而她才有此一問。

  謝勉搖頭，雖然老爺子是個大騙子，不可否認他是對他最好的人。

  「我爸媽不管我是爺爺把我帶大的，我們的感情非常好。」至於老爺子騙他的事就不說了。

  老太太心疼地拍拍他的手：「可憐見的，你爸媽真是不負責任。」

  謝勉重重點頭：「就是，幸好我有爺爺。」

  自此，王新明發現他姥姥對謝勉像親孫子，而他成了不被重視的那個，真是令他傷心。

  高一年級一共有五個班，陳棟樑所在的班級是一班，理所當然，謝勉選擇去一班。

  兩人走到一班門口，上課鈴聲未響，眾學子不放過丁點時間，安靜的自習。

  王新明拽著書包帶子瑟瑟發抖，唯唯諾諾道：「謝勉，一班是尖子生，我去不合適，把我換在五班行不行？」不想天天被老師點名批評餵。

  謝勉把書包隨意的挎在肩上，將他推進去：「不行，自信點，有我的指導加上你的努力，一學期後沒人敢笑話你。」

  王新明被親爹和老師從小學罵到中學，清醒的知道自己確實是個廢物，挨罵挨多了沒有自信。

  全班只有第一排有個位置和教室最後一張桌子空著，其餘的地方都坐滿了。

  想到又要挨罵，他苦著臉縮著肩走到教室最後空著那桌，選靠在窗邊的位置坐下，謝勉坐在外面，對大家投來的好奇目光回以微笑。

  他要一改囂張霸道的形象，做個乖乖好學生，演員嘛，各種角色都要嘗試。

  同學們都挺淳樸，對插班生報以善意的笑容。

  兩人放下書包，王新明受環境影響自覺的翻出書開始背書。

  他和謝勉的教材是安校長找來的舊書，謝勉花了一天時間把重點知識劃出來，只要把初中的知識撿起來鞏固，再把謝勉劃的知識點吃透，成績也就上來了。

  謝勉沒有打開書包，手撐著下巴遙遙望著講台前空著的座位。

  通常座位是按照成績來排，以此來看，天天吃粉筆灰和口水的男主非常受重視。

  可惜腿斷了，老師得多心痛啊！

  「唉！」謝勉為老師和男主嘆口氣。

  「怎、怎麼了？」王新明一驚，以為自己哪裡做錯了。

  「沒什麼，你做的很好，爭取今天把語文第一單元背下來。」

  王新明：「……」叫你嘴癢。

  戴著眼鏡面容嚴肅的中年男老師拿著教材走上講台，師生例行問好後，他看向謝勉二人面上帶著笑容：「今天我們一班轉來兩位新同學，請兩位同學上來自我介紹一下。」

  平日落落大方大大咧咧的王新明一到教室就束手束腳，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擺，在幾十雙眼睛注視下低著頭緊跟在像是在巡視領地的謝勉身後，活脫脫給襯成了給主人拎包的傭人。

  謝勉禮貌的對老師鞠躬問好，王新明也照做。

  老師推推眼鏡，溫和地說：「我姓姚，是一班的班主任，教數學。」

  王新明腳下一滑差點摔跤，他對老師有種深藏心底的恐懼，特別是理科老師。

  見狀謝勉差點不厚道的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