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黃魚報到

  開國際玩笑，他的優質存糧幾輩子都吃不完，會稀罕食堂里的能砸死狗的窩頭？

  周會計看著他欲言又止。

  這小子是個鋸嘴葫蘆，這張嘴平時撬不開，今天奇了怪了，嘴毒得一開口就有人倒霉，他有點擔心宋嬸會氣得沒力氣上工。

  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陳狗子是被逼到絕境才會豁出去鬧，大隊長夫妻和方小晴還在扯皮，李耀祖也沒回來，一下子少了四個勞動力，宋嬸再走了可不行。

  連忙打圓場：「都少說幾句。」

  「好，大伙兒都聽見了吧，陳狗子自己說的不吃大隊上的糧食。」宋嬸得意的吆喝道，她倒要看看這小子怎麼活。

  謝穗子咬了咬唇，鼓起勇氣道：「我兒子從來就沒有白吃，我們的窩頭和粥加起來還沒有你一個人的份多，既然這樣，我要求以後和大家有一樣多的糧食。」

  這樣她可以拿回去分給兒子一半。

  謝勉有點驚訝，這個媽是逆來順受的主，敢當著所有人的面提要求可真難得。

  宋嬸愣住，細細一想還真是，她一時找不到反駁的理由，看大伙兒都不說話，拉著臉哼了一聲：「我倒要看你能不能養這個廢物一輩子。」

  「我再廢物也比不會生娃的強，老太太，你有空嘚嘚不如去瞅瞅你兒媳，萬一她肚裡的娃給打掉了可就沒人敢借那什麼給她，你們家就得斷子絕孫了。

  哎，說到底還是怪起名字的人，趙根？找根？」

  趙根就在現場，謝勉完全不怕得罪人，照說不誤。

  不服？來咬他呀。

  周圍傳來低低的笑聲和女人警告自家男人的聲音。

  謝穗子尷尬的想找個洞鑽進去，她兒子真是什麼都敢說。

  他這波仇恨拉的旺旺的，宋嬸比周會計預計的還嚴重，眼前一黑栽倒在地里，趙根跑過去抱起老娘，目眥欲裂地瞪著他，恨不得當場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看什麼看，你老娘自找的。」謝勉嗤笑一聲，打個哈欠抬腳走人。

  一戰成名，相信以後誰敢招惹他也得掂量掂量，從現代社會來到落後年代憋悶的心情總算好了一丁點。

  莫名其妙來到這個地方，就睡了兩三個小時被拉起來，困死了，去把陳阿貴藏的東西挖出來，睡飽了，晚上接著再戰。

  不把陳家鬧得雞飛狗跳就不姓謝，他要讓陳家人知道他謝勉不是好惹的。

  手揣褲兜悠哉地晃到陳阿貴家。

  三間破舊的土屋，陳阿貴和孫子一間，陳根生夫妻一間，一間謝穗子母子住，還算好，沒把他們攆到豬圈去住。

  否則就謝勉的性格，要是從豬圈醒過來能把陳家連人帶家當扔茅坑。

  陳棟樑在院子背書，見到謝勉眼裡滿是怨毒。

  農忙期間學校放一星期假回大隊幫忙，他第一千零一次後悔回來。

  至於他主動招惹謝勉，他覺得不是自己的問題，要怪就怪謝勉小家子氣，不為大局著想。

  謝勉唇角微微彎起，勾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意：「喲，背書吶，孺子可教也，努力啊，爭取別考太差免得老師懷疑你的成績是作弊得來的。」

  他的話像尖刀般往陳棟樑心口扎，痛得他喘不過氣來。

  不公平，他想問問老天爺，明明他比陳狗子付出更多的努力，為什麼總比放學沒功夫翻書的陳狗子差那麼多。

  走到自己住的屋子前，謝勉頓住腳步，偏過頭惡劣地笑道：「看在一起長大的份上我指點指點你，語文你多背多看有提升的空間，數學就算了，腦子不開竅你把一本書背爛了也沒用，不過，多用用功維持你初中的成績還是沒問題的。」

  這年代可不像後世滿大街各種輔導資料和習題，就一本教材，初中考十來分的數學，高中想考高分？門都沒有。

  陳棟樑捏著數學書的手劇烈的顫動著，臉色陡然變得難看，卻倔強地站在原地不動。

  謝勉咂咂嘴，這礙眼的傢伙不走他怎麼挖寶。

  「對了，因為你的原因，你堂伯當不成大隊長了，恭喜啊！」

  陳棟樑大驚，不是對陳慶生感到愧疚，而是擔心鬧大他上不了高中，那他端鐵飯碗的夢想就破滅了。

  心中不是沒有疑慮，但他不屑同謝勉講話，不弄清楚心裡又貓抓火燎的難受。

  狠狠瞪了謝勉一眼，放下書鎖好房門快速往大隊部跑去。

  謝勉攤手，現在的人都挺單純的。

  光著腳去豬圈太噁心，環視四周，屋檐下曬著一雙新布鞋，陳棟樑走的急忘收了。

  謝勉不客氣的穿上。

  豬圈就在屋後，這幾年不許個人養豬養雞便用來堆放柴火。

  柿子樹上結滿了橘黃色的柿子，這棵樹是原身的親爹栽的，諷刺的是，可憐又老實的母子倆從沒嘗過一口。

  陳阿貴那死老頭子寧可餵豬也不許他們吃。

  小燈籠似的柿子謝勉越看越覺得礙眼，不給吃是吧，沒問題，誰都別吃。

  找到藏陶罐的位置，拿出一把工兵鏟，鋒利的鏟子不到兩分鐘就把一個大陶罐挖出來。

  是當初埋進去的樣子，死老頭子挺能忍，都多少年了也沒動過。

  敲掉封口的一層蠟，打開蓋子一看差點閃瞎他的狗眼，這哪是袁大頭，分明是金燦燦漂亮又可愛的黃魚。

  一整罐倒出來，十兩一條的大黃魚有五十條，一兩一條的小黃魚有九十九條。

  哦豁，發財了，他果然是到哪裡都不缺錢。

  可惜，目前情況特殊，暫時不能拿去銀行換錢，蓋房只能另想他法。

  金條收到空間，陶罐扔到豬圈後，他一點不擔心糟老頭子懷疑是他幹的，就是他幹的，怎麼地，有本事報警啊。

  圍著柿子樹繞一圈，確定好砍的方向，幾鏟下去又蹬了兩腳，八九米高的樹倒在豬圈旁。

  柿子快成熟了，樹一倒很多果子掉下來，他想了想覺得放任果子在地上不妥，不能物盡其用就是浪費。

  他一個五講四美的好青年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忍著噁心瞅眼爬著蛆蟲的糞坑，耐心十足地把所有果子收集起來扔到糞坑裡，一個不落下。

  好了，捂肥料，環保又節約。

  收回工兵鏟，拍拍手吹著歡快的曲調回到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