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噩夢般的虛

  「君臨者啊！血肉的面具、萬象、振翅高飛、冠上人類之名的東西！

  焦熱與爭亂、隔海逆卷向南、舉步前行，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露琪亞還未到達目的地，黑腔的虛已露出頭，便連忙高聲詠唱破道，單手朝前一推。

  火紅色光芒倒卷在掌間，凝聚成一團燃燒光焰的球體朝前射出。

  鬼道的光芒閃過空中，準確落在那一頭虛的骨面之上。

  「啊。」

  虛發出嘶吼，骨面在火焰崩裂，身子消散為黑色粒子。

  露琪亞落在電線桿上，瞧見地面倒著一個黑髮小女孩，是被誤傷嗎？

  她腦中閃過這個疑惑，從電線桿落在路燈照耀的冷清街道，朝前跑過去。

  靠近時，露琪亞忽覺不對勁，小女孩身後似乎有虛的輪廓，連忙往後一躍，喊道：「你是誰？」

  「切，我的偽裝還不成熟嘛。」

  一聲嘀咕。

  小女孩慢慢從地面站起來，她留有黑色齊劉海，眼眸空洞，就像人偶一樣沒有生氣。

  露琪亞眼眸眯起，小女孩身後有關於虛的輪廓愈發明顯，「操控人類的虛？」

  「才不是操控人類。」

  小女孩反駁一句，頭皮忽地裂開，頭蓋骨自動往上冒出，兩個眼球從眼眶脫離，人變成干扁的皮。

  從頭蓋骨彈起橘紅色的軟體向後，接在一頭虛的頭頂。

  小女孩皮膚變成掛件在空中搖晃，虛的體型龐大，渾身籠罩在灰褐色的毛髮之下，手腳看起來就是雞爪子的形狀。

  它的骨面是方形，一雙猩紅色的眼眸，六個勾玉般的空洞在臉頰鋪開。

  「Grand-Fisher。」

  露琪亞念出這個名字，她閒得無聊時，經常會翻看尸魂界有關於虛的資料，其中就有這頭虛的名字。

  隱藏自身，並利用頭部的擬態誘餌偽裝成人形，專門吃那些看得見擬態的人類，以此增加自身力量。

  這麼多年來，和它相遇的死神，無一例外，全滅了。

  需要呼叫增援嗎？

  不。

  露琪亞眼眸流露出堅決，「凌舞吧!袖白雪。」

  白色緞帶在末端飄揚，人瞬步上前。

  初舞·月白。

  刀的尖端在地面迅速畫一個圓，雪白的光華亮起，空氣瞬間凝結成冰，形成一道連雲端都凍結的冰柱。

  Grand的身影沒在冰柱之中，它早早察覺到危險避開，人在空中張開四肢，灰褐色毛髮驟然拉長，並朝下迅猛刺去。

  冰柱消散，露琪亞連忙閃躲。

  砰砰砰，水泥地面被戳出一道道口子，「哈哈哈，小丫頭，你還太嫩了。

  不過我喜歡吃你這種女孩~」

  Grand發出猖狂的大笑，龐大體型沒有影響到其迅捷的速度。

  露琪亞腳一扭。

  灰褐色毛髮從側面甩出，將牆壁砰的甩碎，Grand左手猛地伸長。

  露琪亞避不開，用刀格擋住它的攻擊，嗡，四根爪子從手指頭向外刺出。

  她瞬步閃開，身上的死霸裝露出四點，血從傷口湧現。

  還好，沒有傷的很重。

  露琪亞喘著粗氣，這頭虛太難纏了。

  「哈哈，該結束了，小女孩，就用伱最尊敬的海燕大人吃掉你吧。」

  Grand大笑，它一直用左手進攻，就是左手的爪子一旦刺中人就能搜尋那個人的記憶，找出一個人最不能下手，最遺憾的人。

  然後右手能夠將頭頂的擬態化作那個人的模樣。

  「喲，露琪亞。」

  黑髮、刺蝟頭的志波海燕出現在那裡，露出一臉陽光的笑容打招呼，「你那一刀，真是刺的好狠啊。」

  咣當，露琪亞的袖白雪掉在地上，瞳孔放大到顫抖，那熟悉的面容，將她拉入不知是夢境還是現實的虛幻。

  露琪亞感覺自己跌入寒潭之中，連掙扎都做不到，只能一點點下沉，讓冰冷的水淹沒口腔。

  「哈哈哈。」

  Grand大笑，它最喜歡這樣玩弄他人。

  不過，最近的死神太多，還是別拖太久，一口氣吃掉這個嬌嫩的死神。

  它張開大嘴，飛撲上前。

  光芒一閃，似是月光顯露出形狀。

  Grand急忙止步。

  轟。

  地面發出一聲巨響，水泥路從中炸裂，兩側牆壁都浮現出裂痕。

  灰塵揚起的瞬間，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少女面前。

  「露。」紅髮男人回頭想要呵斥，一名死神居然主動丟到自己的斬魄刀，這是多麼愚蠢的事情。

  「戀次……」

  露琪亞雙臂環抱，顫抖著身體，眼眸含有淚花，宛如無處可去的貓咪。

  阿散井戀次所有的話都說不出來，心抽搐了，滿臉凝重道：「這傢伙我會幹掉它。」

  「幹掉我？真是會說大話啊。」

  Grand冷笑一聲，嘴上在逞強，心裡已經準備跑路。

  它活到現在，靠的不是蠻勇，是一有不對，立刻跑路的機警。

  增援已到，再繼續打下去，又來一個死神該怎麼辦？

  還是跑為上。

  「看我幹掉你！」Grand佯裝怒吼，作勢前沖，實則轉身跑向另一邊。

  呼。

  阿散井戀次瞬步擋在前面。

  Grand大吃一驚，灰褐色毛髮瘋狂生長，朝前捲去。

  阿散井戀次手一揮刀，蛇尾丸後發先至，刀刃直逼骨面。

  Grand被迫將毛髮倒卷，想要保護住骨面。

  蛇尾丸強大的力量貫穿毛髮，直接捅穿骨面，再旁邊一甩。

  「啊！我的臉！」Grand慘叫，還沒死。

  它有兩個本體，擬態化的志波海燕迅速通過頭頂軟體將虛形態吸入其中，手腳化作雞爪模樣，一蹬牆，想要加速逃跑。

  阿散井戀次瞬步追上，手一揮，伸長的蛇尾丸如軟鞭拍向空中的Grand。

  他的蛇尾丸伸長後，能連續進行三次攻擊，三次之後就需要收回。

  剛才救露琪亞一次，擊殺Grand的本體一次，算上這次就是第三次。

  威力比前兩次還要兇猛，速度更快。

  Grand察覺到異樣，心裡滿是驚恐，雙臂朝上擋住，妄想以此緩解攻勢。

  蛇尾丸直接將它劈成兩半，再一層層往回收縮。

  看著它化作黑色粒子。

  阿散井戀次返回到露琪亞身邊，看她撿起地上的刀。

  沒有說話。

  露琪亞打破沉默道：「你，不問我為什麼丟刀嗎？」

  阿散井戀次低頭道：「問了你會回答嗎？」

  「……」露琪亞沒有說話。

  阿散井戀次眼眸籠罩陰霾，原以為她加入朽木家，會過上很好的幸福生活，看來不是那樣。

  「抱歉，露琪亞，我們分開太久，久到我不清楚你遇到什麼問題，但對你來說，一定很沉重吧。」

  阿散井戀次用手撓了撓頭，「既要問出答案，又不能傷害你，這需要很高明的技巧。

  我是一個嘴笨的人，想不到好辦法，只能等了。

  等你願意說的時候，等你釋懷的時候，再告訴我。」

  「戀次，你說這話不害臊嗎？」

  「囉，囉嗦。」

  阿散井戀次紅著臉吼一句。

  「哈哈，謝謝你，戀次。」

  露琪亞眸光滿是溫柔。

  阿散井戀次扭頭道：「笨蛋，你和我之間還說那些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