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涅繭利未曾理解的感情

  涅繭利正在騎著一條比牛還要大的黑狗趕往真央區。

  原先他對於有人入侵瀞靈廷的事情不怎麼感興趣，尤其是入侵者主動找山本總隊長戰鬥，那就更不用管。

  他不喜歡將精力浪費在不需要管的事情上，只想早日完成超級獵犬的實驗。

  這個念頭，一直持續到白石外放靈壓。

  涅繭利察覺到那個討人厭的傢伙就在瀞靈廷，沒有繼續關門做實驗，而是直接將還在改造的大黑狗放出來，看看能不能起到作用。

  或者是發現某個不足之處需要改良。

  目前的大黑狗算是所有改造犬之中，最接近超級獵犬的狗。

  身體被塞入各種強化藥劑，還沒有崩潰，就是四肢肌肉誇張到類似於套上肌肉衣的人類，渾身毛髮禿了大半，露出的皮還是烏黑色。

  外表看起來很不美觀。

  可超級獵犬不是為參加選美製造出來，目的是追蹤白石氣味。

  大黑狗的嗅覺得到強化，能夠辨認四百多萬種氣味，速度很快，不遜色於一般的副隊長。

  就是它的嘴巴無法合攏，總會流出具有腐蝕性的綠色口水，這點需要改進。

  一人一狗到達中央四十六室的地上建築外面，現場是一片廢墟。

  最嚴重的破壞長達上百公里，沿途不知損壞多少建築物，也打出一條非常乾淨的筆直通道。

  「汪汪！」大黑狗落在道路中央，朝地上的一道人影咆哮，口水飛濺，地面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涅繭利從狗背跳下來，大步走向擔架上的涅音夢，一張塗抹黑色贗膚的臉龐讓人看不清他心裡到底想什麼。

  虎徹勇音回頭，表情很緊張道：「涅隊長，音夢她受了很重的傷，需要回四番隊接受治療。」

  「滾開！」

  涅繭利語氣很不爽，綜合救護所的治療，哪裡比得上十二番隊的實驗台，在那裡，他能夠讓涅音夢迅速恢復，「我的副官，不需要給你們治療。」

  「這是我們的職責。」

  虎徹勇音咬了咬牙，繼續擋住他。

  大黑狗嘴裡發出威嚇的嗬嗬聲，爪子刨在地面，留下一道道爪痕。

  涅繭利一雙金色眼眸閃爍著殺意，右手握住褲襠插著的斬魄刀，「我再說一次，讓開。」

  空氣溫度驟降。

  冷意從指尖蔓延過肩膀，心臟，發自內心的恐懼讓她身體顫抖起來，再不讓開，眼前這位是真的會砍死她。

  讓開的話，音夢回去會受到什麼對待？

  想到這裡，虎徹勇音克服內心的恐懼，咬緊嘴唇，繼續攔著。

  涅繭利心中怒火更盛，區區一個三席居然如此不識好歹，他立刻拔刀。

  一隻手壓住刀柄末端。

  雪白的隊長羽織緩緩飄下，如墨的四字在中央，虎徹勇音繃緊的勇氣瞬間消散，化作一頭軟綿綿的羔羊，委屈巴巴地叫道：「卯之花隊長。」

  卯之花烈沒有回頭，面色沉靜道：「涅隊長，請不要妨礙我們工作。」

  這個女人……涅繭利眼眸微眯，心裡權衡利弊之後，手還是鬆開刀柄，斬魄刀被壓回鞘中。

  卯之花烈的語氣緩和不少，道：「多謝你的配合。」

  涅繭利聽得極為窩火，又沒有辦法，回頭看了眼大黑狗，它早已經沒有先前的齜牙咧嘴凶態，低下頭，一副很溫順的乖狗模樣。

  「沒用的東西！」

  他心裡來氣，手掏出控制器按了按，大黑狗身體迅速鼓起一個個肌肉疙瘩。

  眨眼間，連哀嚎的時間都沒有，它那一雙拳頭大的眼眸被肌肉疙瘩擠得連黃豆大小都沒有。

  嘭的一聲。

  大黑狗炸開，血肉四濺，地面多出一個不深的坑。

  「涅隊長，你實在太過分了。」虎徹勇音忍不住心中的憤怒，強行用狗做實驗，已經是非常殘忍，還隨意將改造的狗殺死。

  這已經不是人能夠做出來的事。

  涅繭利不覺得自己做錯，滿臉譏笑道：「這樣的廢物留著一點用處都沒有。」

  在他的設想里，超級獵犬必須具備能夠不畏懼靈壓，辨認充滿刺激性的味道，速度快等特點。

  大黑狗第一點顯然不達標，其餘幾點也不是很出色，他心情好還能留一命，心情不好的話，那就只有去死。

  像這種貨色，想要重新弄出一條，實在是太簡單。

  「伱。」

  「勇音。」卯之花烈打斷她的話，「臨時救護結束，就將人帶回綜合救護所進行全面治療。」

  「不，不用。」

  虛弱的聲音從底下擔架傳來，涅音夢勉強睜開眼皮，或許是處理過傷勢的緣故，她的視線沒有那麼模糊，能看清站在身邊的人。

  虎徹勇音急忙蹲下來，溫聲道：「音夢，你還不可以開口說話。」

  「虎徹，謝謝你的關心，但我還是要回去。」

  涅音夢面色很蒼白，柔和語氣里蘊含不可動搖的決心，「這段日子我經歷很多，我想，你和白石都說錯了。」

  虎徹勇音明白她口中的說錯指什麼，人陷入沉默。

  她繼續喃喃道：「在外面的那些時光，我看到的風景，遇到的人，經歷過的事，學會做什麼新菜，心裡都會第一時間想該如何向繭利大人述說，分享我心中的喜悅。

  繭利大人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家人，也是我最敬愛的父親。

  這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事實……」

  「音夢。」虎徹勇音看著她又重新陷入昏睡，心情很複雜，孝順父親是沒錯，問題是一個人渣父親，真值得孝順嗎？

  那條大黑狗的屍體還很熱乎。

  不知道她回去後會遇到什麼樣的待遇。

  虎徹勇音心裡陷入激烈的掙扎。

  涅繭利同樣沉默，他從沒有見過涅音夢說這麼多話，露出那樣人性化的表情，不像是機器，更像是人。

  一直以來，涅繭利都認為感情是阻礙科學進步的不必要雜物。

  只有理性思考才能獲得最有效率，最正確的答案。

  或許，是他想錯了？

  涅繭利想起浦原喜助那個男人，也想起研究過的那些滅卻師們，心裡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想法。

  他想要了解那些感情，愛，友情，信念，那些玄之又玄的事物，「音夢就交給你們治療。」

  說完，涅繭利抬頭望一眼雙極之丘的方向，那邊看起來快要結束，來都來了，順便帶一具實驗體回去。

  ps:感謝伊拉克肥靈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