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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8:12:47 作者: 蒙面紙羊
說罷,他拍拍手直起身來,環顧四周,若無其事地問道,「給錢就是好,瞧這病房,也沒比大少以前的書房差多少,猛子,今天下午大少什麼項目?」
「閻哥,是ECT。」
「電療啊,」呂閻笑笑,把菸絲抖在呂誓臉上,「這不是大少你最喜歡看的節目麼,把人綁在電椅上,看別人怎麼抽搐得死去活來,尿得到處都是,我看……大少也用不到麻醉針吧。」
呂誓緊閉著眼,若不是下頜緊緊繃起的青筋,像是死了一樣。
「大少恐怕還不知道吧,」呂閻繼續雪上加霜,「幫里一群元老,還忠心耿耿地想把你往外撈呢。」
他眯起眼睛,吐出一口煙圈:「不過,他們再這麼不乖,我就不知道該不該不念舊情了,你的心腹,是叫阿坤吧,前陣子被我派去跟人火拼了,誰知道他這麼沒用,竟然被人一槍崩了。」
呂閻鬆開手,站起身來。
「還有,之前和你訂婚的趙家嫡女,是叫萱冰吧,想不到,平時看起來那麼高冷的一個女人,在床上放得那麼開。」
呂閻嘴角笑笑,見呂誓沒什麼反應,表情冷了下來。
「好吧,剛剛那句話是安慰你的,那女的說不定是真心愛你,只可惜——」呂閻在他眼前做了個嘴型,「被—我—玩—死—了。」
呂誓猛地挺身,神情猙獰,呂閻一時不察,險些被撞倒。一群黑衣人連忙衝上來將他護在身後。誰知道呂誓穿著約束衣也勢不可當,竟然一連衝倒了好幾個人。
「一群廢物!攔住他。」呂閻走到後面拿出托盤中早就準備好的注射器,一針扎進被壓制住的那頭凶獸的手臂中。
呂誓眼珠爆紅,臉上的青筋根根爆起,一看就是精神過度亢奮引起的不正常狀態,肌肉僵硬得輸不進液。
「該死。」呂閻拔出針管,在眾人的幫助下摁住呂誓的脖子,找到靜脈慢慢才順利推了進去。
不過一會兒,藥效順利發揮作用,呂誓停止了掙扎,被人放回了床上。
呂閻對著丁岐挑了挑眉,後者會意,帶著一群人出去守著,一時間屋內只剩下呂閻和呂誓兩個人,安靜得針落可聞。
「呂誓。」
呂閻的聲音輕下來,言語間的尖利和仇恨似乎都化為烏有,因為放緩而變得格外富有磁性的聲音在房間裡迴蕩。
「呂誓,我是父親啊。」
「父親……」昏睡中的呂誓低低地呢喃著。
「對,我是呂九。」
呂誓的臉上十分平靜,他的眼珠在眼皮下不安地滑動:「九爺……」
「告訴我,上次我讓你管的那批貨在哪兒?」
「九爺……」
呂誓的腦海中浮現出這樣一副畫面。
呂家大宅內,呂老爺子,道上人稱九爺的呂九正坐在書房的老闆椅上。手上還拿著他最愛的那種煙,菸草味瀰漫了整個書房。
「父親,和Y國ZF那邊的交易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用勞駕您親自出現吧。」他聽見自己說道。
「阿誓,這次的貨非同小可,做人,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可是,碼頭那邊太危險了,還是我去吧。」
「別說了,阿誓,到時候你和我一起過去。」
「父親……」
呂閻看呂誓雖然已經接受了自己的暗示,卻依舊支支吾吾地不說話,心中不耐起來,他將煙在嘴上按滅,湊近了他:「阿誓,你不相信父親?」
「父親,你不信任我了嗎?」呂誓不明白呂九的執意從何而來。
迎接呂誓的疑問的是菸灰缸的破碎聲,他顫抖了一下。
那嚴厲的眼神卻讓自己明白,那人的命令不是自己可以逆轉的。
「是……知道了。」
呂閻看見床上的呂誓忽然抽搐了一下,擔心是他快醒了,連忙抓緊最後的時間扣住他的肩膀問道:「貨在哪裡?」
回憶里,畫面還在繼續演進。
「父親!」
槍彈的發出震耳欲聾的嗡鳴聲,交易被打斷,呂誓帶著阿坤和一干人保護著九爺先撤。子彈在貨櫃上擦過發出耀眼的火花和刺耳的摩擦聲,留下焦黑的彈洞。
「什麼人,敢在C國動槍!」阿坤一拳打倒襲來的敵人,「外國人,傭兵?」
倒在地上的敵人無力的抱腹呻-吟,手上是墨黑的紋身,隱約刻著幾個英文字母和數字。
「大少,你們先走!」阿坤回頭喊道。
呂誓攙起九爺連忙往出口的地方移動,剛剛邁出門口,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襲來。
幾乎是下意識,呂誓推開了呂九。
緊接著是一個子彈鑽進腦子的劇痛。
死亡,裹挾著黑暗和漫長的煎熬襲來。
「大少!!!」
正躺在床上的呂誓忽然發生劇烈的持續性抽搐,喉嚨中發出低低的倒氣聲,一旁的呂閻皺著眉嘆了口氣,一拳砸向旁邊的塑料桌子,發出「咚」得一聲巨響。
「該死!」
五分鐘後,面無表情的呂閻出現在門外。
「看好他。」他對那兩個保鏢說道,「丁岐,我們走。」
「是,大少。」黑衣人再次遞過墨鏡,將風衣披在男人的身上。
放風時間結束,鄒皓然往回走的時候,呂閻一行人正好從電梯裡出來,少年面無表情地與高大英俊的男人擦肩而過,扯著脫線兔子的一隻耳朵走上了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