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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8:12:47 作者: 蒙面紙羊
    ECT是電休克治療,老方法是把電極放在兩顳部位,通以0.1-0.3秒的直流電,刺激腦組織,起到治療作用。與此同時,全身肌肉抽搐十數秒,就像一次癲癇發作那樣,弄得不小心還會把脊椎折斷。現在方法改進了,過電前先打針,打完針就沒感覺了,實質都一樣,都是過電。

    鄒皓然眯起眼,看來今天早上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不少事。

    鄒皓然沒有反抗,任由冰冷的液體順著靜脈流淌進身體裡,神色木然。

    精神療養院會在晚上固定時間為病人注射類西泮和唑侖安眠藥物,起到安眠的效果,可能是體質的關係,鄒皓然在院裡呆了四年,已經產生了一定的抗藥性,晚上昏睡的時間很短。

    寂靜來臨時,一雙猶如星辰的眸子猛然出現在黑夜裡。

    鄒皓然坐起身,撩開被子一角下床,慢慢打開了門,閃出去。

    猶如一隻敏捷輕盈的貓,他一個人靜靜地走在走廊里,這個點剛好錯開了查房的護士,為他爭取了至少2個鐘頭。

    晚上的病院就如大多數時候一樣,安靜得壓抑,黑暗籠罩著過道,從狹小窗子裡透出來的淒冷月光只是為它蒙上了一層更加恐怖的白紗罷了。

    305號房就在鄒皓然所在的205病房的上一層同一個位置。他暢通無阻地拐上了樓梯,探身一瞧,迅速躲到了牆角處。

    病房門口一個黑衣保鏢像門神一樣地直直立在門口,乍一看確實是令人無比悚然。

    那個36號到底是什麼人?

    鄒皓然心中忽然有了一種微妙的預感。

    36號,黑幫,老大,毒蛇。

    新來的,呂誓。

    那個男人,拳場,軍火,匕首,黑道。

    鄒皓然瞟了眼角落處的值班室,躡手躡腳地走過去。

    值班室的門無聲打開,燈光下,趴在桌上的護士正在迷迷瞪瞪地打瞌睡。

    一個影子一閃而過,帶起一陣微風,護士撓了撓頭,嘟囔了一句,眼皮下的眼珠動了動。

    影子停在她的背後。

    護士抬起頭轉了個向,繼續窩在手臂里。

    鄒皓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終於轉身進了後面的藥房,從藥櫃裡拿出自己熟悉的藥液,抽出抽屜里的注射器,熟練地用磨石打開玻璃瓶,把液體吸進注射器中。

    黑衣保鏢正在履行自己值夜的任務,忽然感受到視野左下角一股熾熱的視線。

    「叔叔……」蹲在地上的少年可憐巴巴地拽著一隻兔子,用另外一隻手扯了扯他的褲子。

    男人剛轉頭,卻覺得大腿忽然一陣刺痛,正打算抬腳把他踢開,雙腿忽然一陣發麻,緊接著軟倒下去。

    「你!」

    鄒皓然躥起來在那人呼救前捂住他的嘴將他拖到一邊然後順利打開門。

    「登——」啤酒瓶在地上發出響亮且連續的撞擊聲。

    在聲音發出的第一秒,鄒皓然已經關上門反鎖。

    第二秒,他躲過了從右側忽然站起來的黑衣人的攻擊,反拉過他,衝著下三路一個膝撞,對著脖頸就是一針。

    門內的保鏢顯然是剛剛被啤酒瓶吵醒,視覺和肢體還沒來得及恢復到最佳水平,在鄒皓然的攻擊下反抗地十分倉促,沒能躲過脖頸上的麻醉針,不一會兒也失去了反抗之力。

    鄒皓然打開門看了看,三樓的病房裝修果然豪華,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啤酒瓶的聲音沒有引來任何人。

    他回到床前,白天囂張的男人正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眉目凌厲,看上去仿佛分分鐘要睜開眼。

    鄒皓然沒有浪費時間,他拔掉那個人手上的點滴。然後將門口挺屍的保鏢拖進來,同之前的那個一同捆好,塞上嘴。

    身後傳來一聲微弱而又邪肆的口哨聲,「小傢伙,不錯啊。」

    鄒皓然轉過頭,36號已經醒了,正轉過頭來看著他。

    鄒皓然走到他那邊。

    「給我鬆開。」他說。

    鄒皓然面無表情地打量著床上的隔板和繩子,這是專門給具有攻擊性的狂躁症病人用的。旁邊的空床上還放著暴力扯斷的束縛帶,顯然這個繩子是被臨時徵用來代替它原來的功效的的。

    「怎麼,你怕了?」他的眼睛在黑夜中仿佛發光的玻璃珠,襯得膚色陰森森的,說話間露出雪白牙齒,就好像被困在牢籠中的獅子。

    鄒皓然開口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36號啊。」那個被捆在床上的男人戲謔道。

    「我是說你的真名。」

    「你猜?」

    鄒皓然不再回答,他徑直走到床位後面拿起資料卡在黑暗中仔細辨認。

    「你果然是呂誓。」資料卡上的信息驗證了他的猜測。

    男人笑了笑,「小傢伙,真不禁逗,那不妨告訴我,是誰喊你來救我的。」

    鄒皓然放下針頭,走到床尾觀察了一下,「這個繩結我會解不會結,你確定讓我打開?」

    呂誓看出他在有意迴避這個問題,卻沒有追問,而是順著他的話題走了下去,「你能在今晚讓我們逃出去嗎?」

    鄒皓然想了想,「不能。」

    「那就算了。」呂誓嗤笑一聲,撇開頭。

    「白天院裡會開門,晚上不會,太難。」鄒皓然進一步解釋道。

    醫院的四周被高牆環繞,頂上還有紅外攝像頭和玻璃渣,從住院的病房到醫院大門口,有一道大鐵門相隔,還有保安和門禁,鄒皓然在這裡待了4年,不是沒有嘗試過,也成功過,但是最後卻被重新送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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