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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8:12:47 作者: 蒙面紙羊
那個耳朵的脫線已經非常嚴重了,連毛都幾近禿了。
36號還在邊上念念叨叨。
「有人在你的手臂上刻了名字?這個人不是你要殺的,那就是你要救的?」
7號手中一頓,他忍住沒有回頭,假裝若無其事,但是還是沒有堅持多久。
36號勾嘴笑了,7號用憤怒的眼神看他,他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他恨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即使36號此時笑得再帥,也無法排除他對他的厭惡,和恐懼。
「那個人姓呂?」36號補了一句。
7號渾身都涼透了,這件事情本應該是絕密的,因為一旦失敗,後果連他自己都難以想像,他本以為並不會有想像中的那麼難,結果,卻連第一步都沒有邁出就已經暴露給了一個陌生人。
「你果然還是太弱了。」他再次說了這句話。
這次7號沒辦法反駁,他必須服軟,但是他當然是不甘的,屈辱感和欺騙感讓他雙眼通紅:「我以為我們算是朋友。」
「呵。」36號拒絕地笑了一聲,「連名字都不知道,你覺得我們算是麼?」
「不要告訴別人。」7號無法控制血液流向臉部,他覺得自己要引起別人的注意了。
「告訴了又怎樣?」
7號絕望了,於是他也不介意告訴他最悲劇的結果:「我會死。」
「干我屁事。」36號淡漠地回答。
7號低著頭靜默了。
刺耳的鈴聲響起,所有病人開始瘋狂地跑回自己的病房,那個「鐵籠子」。
就在36號以為7號不再打算說話的時候,他看到了他嘴唇嚅動的樣子。
「你說什麼?」
「……我叫鄒皓然。」
36號站起身來跟著人流離開,7號的全身發冷,他知道這件事情也許有些難以挽回了,36號可以把他捅給任何一個白大褂,而他們可以讓自己變成他們想要的任何樣子,受盡懲罰,然後變得乖乖的,甚至忘掉這個疤痕帶來的意義,最可怕的是,那個男人——他絕對會讓自己生不如死。
他麻木地站起身,眼前一片黑暗,只有手裡柔軟的兔子稍微有些存在感,就在他拐彎的時候,一股巨力把他推搡在牆上,溫熱濡濕的氣息打在自己的左半張臉上,又被風吹涼,他顫抖著聽完這句話:
「今天晚上到305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還有一章掉落~
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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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夜探305
7號,也就是鄒皓然沒有回絕的餘地。
他走進公共廁所,透過灰不拉幾的鏡子看自己的蒼白憔悴的臉,幾根頭髮黏在汗濕的額頭上,末梢因為營養不良而微微發黃。
藍白條紋的寬鬆病號服因為年代久遠而洗得有些毛邊了,寬敞得從領口就可以看見少年突出的兩根鎖骨。
所有位置都有人,只有一個空位,但是即便如此,卻沒有人願意去使用。
因為在那個位置邊上撒尿的人是13號——他們說他是個變態,但是7號並不知道他和別人的不同,只是那人感覺起來有些違和,走路說話的感覺都有些說不上來的奇怪。雖然看起來白白瘦瘦的,但是卻沒有人敢惹他,但凡有他的地方,大家都躲得遠遠的,連吃飯都搶,生怕被輪到和他一桌。
7號走進自己的那間病房的時候,自己的臨床病友6號已經躺在床上了,正在乖乖地玩手中的IPAD——當然,只是塑料玩具。
6號是一個四眼男人,個子小小,有些肥胖,眼睛眯成兩道縫,7號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這裡呆著了,他叫王鵬。
7號不經常和王鵬交流,他據說是因為打網遊太多產生了嚴重的幻想症,說話神神叨叨的,讓人有些聽不懂,總是說著「德瑪西亞萬歲」一類的話。
鄒皓然靠在床上,曲起手肘摩挲手臂內側的刻痕。
呂……誓……
這個名字並沒有帶給他什麼熟悉感,應該並不是他在進來之前就認識的人。
他知道那個男人工作的特殊性,在自己很小的時候,曾經還在母親的陪同下到拳場裡看過他下場,但是後來,他受了傷,生意不好做了,他離開了拳場,在那之後,男人的行蹤就變得不定起來,偶爾才回一次家,而母親身上形形□□的傷也逐漸增多起來——那個男人終於露出了他壓抑已久的凶性。
鄒皓然雖然從來沒有在男人的口中聽說過他的工作,卻可以從他偶爾帶回家的非法藥品和兵器中察覺到一些,如果社會分為黑白兩面,那麼那個男人絕對是屬於黑暗的那一角。
那個叫做呂誓的人,又是一個什麼樣子的角色呢?
「6號,你知道305房那個男的麼?」鄒皓然抬頭問臨床的胖子。
「知道。」
「知道什麼?」
王鵬放下IPAD,拿手放在嘴側,悄悄地說:「土豪,他的房間是最高配置。」
「土豪是什麼?」
「有錢,」王鵬暗戳戳地用氣音說,「我認識他,他是黑幫老大,毒蛇!……「砰」一槍,就給人腦袋上開個洞。」
鄒皓然點了點頭,斂下眼皮,抱著手中的兔子,神色看不真切。
天黑了。
一群白大褂走進來,對著鄒皓然和依舊在玩IPAD的王鵬說道,「打針了。」
王鵬像鵪鶉似地乖乖蜷縮在床上。
「6號,再敢逃出去,就帶你去做ECT,知不知道!」其中一個護士冷冷地警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