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湄公河》在行動

  雨打爛芭蕉，風吹葡萄葉。

  一晚的工夫，滿地綠葉，兼青色的葡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果香。

  「誒，昨天的風沒見著那麼大啊！」

  負責照看四合院的趙大媽，提著紅的白的綠色塑膠袋，驚訝地望去。

  只見葉秦神清氣爽，揮舞掃把，打掃院子。

  「放著大媽來，早餐給你買好了。」

  趙大媽把塑膠袋擱石桌，挽起袖子。

  「不用，就差一點，馬上就掃好。」

  「那我幫你理理裡屋。」

  葉秦一個激靈，佟麗雅可在補覺呢！

  他制止道：「正房我已經收拾好了，您就甭操心。」

  趙大媽閒不住，拾起魚食灑進水缸，「呵，行，一條沒少。昨晚我睡覺，屋外頭聽到貓在叫，我就擔心這些魚，得虧它們發春，只顧折騰這葡萄架。」

  「嘿嘿，是啊。」

  葉秦摸摸鼻子，手腳加快地掃完院子，然後坐在石椅上，翻開袋子。

  地道的老燕京早飯，火燒，配炒肝。

  趙大媽笑道：「我尋思豆汁你肯定喝不慣，還給你準備熱牛奶。」

  「您說對了，豆汁那股餿味，我真招架不住。」

  葉秦一勺炒肝，一口火燒，吃的滿嘴油。

  「今兒還出去嗎？」

  「出去。」

  「中午回來吃嗎？」

  趙大媽繫著圍裙，戴上手套，開始捯飭植被花卉，「回的話，我得再買點菜，冰箱那點不夠吃。」

  「回。」

  葉秦借著餘光瞥了眼正房，就見玻璃窗邊掠過一個赤身的背影，面不改色地喝口牛奶。

  慢悠悠著，一直悠到趙大媽提籃買菜，故意地清了清嗓子。

  這時，佟麗雅躡手躡腳地走出，細胳膊長腿，到處紅泥。

  「喵，貓叫。」葉秦吐吐舌頭，調侃道。

  佟麗雅羞惱地雙手捂臉，嗔怪道：「你不是說出去嗎，怎麼還不走！」

  「這就走。」

  葉秦湊到她跟前，猶如逗貓一般，再喊一聲「喵」，然後一個閃身迅速躲開佟麗雅羞羞的鐵拳，仰天大笑，撒開腿跑路。

  望著背影，佟麗雅摸著李嬸送的鐲子，吃吃地發笑。

  …………

  復興門大街，光電總局。

  一輛法拉利招搖地停在路旁，車主葉秦同樣顯眼地坐在會議室里，面對蔡赴潮、聶震席、童鋼的三人會審。

  「這些是初步預想，還在修改階段。」

  「放映工程？」

  聶震席，不僅是光電副局，更管著央媽。

  「就像我們七八十年代的公社放映員，定時到農村為群眾放電影？」

  「沒錯。我調查過，非洲的院線分布不均，成規模的影院不多，基本是放映廳，像咱們八十年代那會兒。」

  葉秦伸出兩根手指：「2塊錢看一天，而且設備不是放映機，是DVD、VCD，所以我建議就搞這個萬場戶外流動影院。」

  「片源呢？」

  「當然是各影視公司。」

  葉秦語氣認真道：「我建議類型上，主挑動作片、魔幻片，因為語言跟文化問題，咱們的喜劇、歷史，翻譯上也許出岔子。」

  蔡赴潮看了看聶震席，望了望童鋼，滿意地點點頭，「這份方案留在我這兒，麻煩你跑一趟，童局，麻煩你替我們送送小秦。」

  葉秦才站起，就注意到童鋼遞來一個眼色，兩人保持默契，在走到室外前，一聲不吭。

  剛出門口，童鋼不經意地飄了一句，「光電要換把椅子。」

  葉秦挑挑眉，兩眼盯著，心領神會。

  嘚，畢竟是央媽台長！

  「挺好的，蔡局勞苦功高，是該好好休息。」

  「嘿，還不是你小子捅出的事，害大家都沒法休息。」

  童鋼輕笑道：「跟孫猴子似的，可太會折騰。」

  「起碼不是瞎折騰。」

  「也是，也不白折騰。因為你的《人民的名義》作表率，限酬令已經通過。」

  「只有電視劇？」

  「還有網劇。」

  童鋼瞄了眼，「按你的建議，特意出了個《電視劇網絡劇製作成本配置比例的意見》。」

  「沒有電影？」葉秦疑惑道。

  「還沒來得及，今年電影鬧出的么蛾子還少嗎。」

  童鋼翻翻白眼，「前不久，才討論出個《電影產業促進法》，打擊《葉問3》的注水票房，又捅出一個《大轟炸》，霍爾果斯註銷一批公司，影視圈的都人心惶惶吧？」

  「我沒有，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行，既然你這麼愛折騰，我們給你想了個地兒。」

  童鋼勾住葉秦的肩膀，悄聲道：「華夏電影協會你怎麼總是缺席，下一屆華夏電影協會，你必須得來，你也是會員。」

  「不是主席、副主席、理事才必須到場嗎？」

  「所以，你得來。」

  就見童鋼嘿然一笑，葉秦緊皺著眉頭。

  莫名其妙有種鄧伯找占米，「下一屆話事人你來做。」

  扯吧，現在的主席，可是李雪建。

  下一屆，怎麼著該是陳道名。

  「放心，聶局比蔡局，更器重你。」

  童鋼態度認真道：「《湄公河行動》首映禮，他說有空會參加。」

  ………………

  7月7日，雙龍會。

  《長城》、《湄公河行動》，同天同時上映。

  整個京圈不得不劃分兩撥人，一批華宜核心、老臣，跟著大小王捧場楽視。

  剩下一撥，如姜聞夫妻，自然去秦時明月影院，而西北圈，毋需站隊，章國師、葉秦，隨便挑。

  偌大的四九城，此時像個炸藥桶，娛記狗仔不嫌事大，像放大鏡，恨不得任何一點火苗，都放大成火焰，非把炸藥桶點燃。

  「馮褲子、紀曉嵐沒來？」

  記者注意到，張昭同樣注意到，興師問罪。

  小王總打哈哈道：「他們生病住院了。」

  「一塊生病，可真是時候。」

  張昭冷冷一笑，怒氣窩在心底，相迎著嘉賓入場。

  搭建的國際化舞台上，坐著羅異、馬特呆萌、威廉達福、章國師、劉天王、大甜甜、張涵雨……

  emm，邊緣還坐著彭於宴、馬晗、陳學東、王軍凱，一票的流量老鮮肉、小鮮肉。

  陣容之強悍，劍指葉秦、程龍。

  「我想請問下，楽視影業的張昭先生，您為什麼會做出把原定賀歲檔的《長城》，提檔到暑期檔？真如網上猜測，就是跟《湄公河》打擂台嗎？」

  「這完全是出於商業考慮。」張昭含糊道。

  「您覺得，《長城》、《湄公河》，誰會是暑期檔的票房冠軍？」

  「長城會讓湄公河給淹了嗎，不可能！」

  張昭環視一圈的卡司，口若懸河，總地概括：

  「暑期檔，歷代大規模征戰無數次，勝負好壞，難以論說，但影評家無不注意到，正是在這個暑期檔上，決定了多少家公司的盛衰興亡、此興彼落，所以古來就有問鼎暑期檔之說。

  我不明白，為什麼都在談論著楽視必敗，仿佛這暑期電影市場，對於我們註定了凶多吉少。

  兩年前，我投資《小時代》系列，開始布局流量電影格局，飯圈粉絲、萬千少女，無不竭誠歡迎，真可謂占盡天時，那種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境界，猶在眼前！

  短短兩年，暑期檔會變成我的葬身之地？

  不管怎麼說，投資、導演、演員，優勢在我！」

  ……………

  與此同時，《湄公河行動》首映禮。

  紅毯從馬路牙子一直鋪到影院大門，巨幅的電影海報牆樹立著。

  無數的影迷們大排長龍，慢慢地湧入到影院，眼睛直直地盯向行走在紅毯的明星們。

  佟麗雅、楊小蜜、劉師師、古力扎扎等爭奇鬥豔，蔣文麗、顧攝影、楊老闆、於小冬等大佬大咖雲集於地。

  「哇，發哥！」

  「天吶，星爺，達叔，他們合體啦！」

  頓時間，人群里爆發出熱烈的喝彩歡呼。

  六公主的攝影記者手忙腳亂，根本不願錯過任何一個人。

  採訪記者傻眼道：「快看，快看，央媽也派人，就為一場首映會，也太牛了。」

  「他們的台長都來了，他們能不來嘛！」

  攝影記者說完，趕緊端起相機，鏡頭對準最後壓軸出場的主創們。

  C位自然是公安部的劉躍進，相鄰的左右，程龍、葉秦，一行人威風凜凜，步入影院。

  「快，快，不要讓其他人把好位置占走！」

  攝影記者扛起三腳架，把相機舉得高高的，跟採訪記者殺入人潮，殺出一條血路，殺入影廳。

  但還是晚了一步，採訪環節已經開始。

  「關於我兒子，這件事發生後，我很震驚，震驚之後很羞愧，我沒有管好兒子。」

  程龍穿著唐裝，苦笑道：「應該沒有資格再做形象大使，本來我自己也想退，把大使乾脆讓給葉秦來當，但他拒絕了，讓我繼續下去。

  跟我說起《湄公河行動》，是一部真實案件改編的跨境緝毒電影，我二話不說立刻就參加……」

  六公主的記者舉起手，順利地被點到名：

  「葉秦，請問在網絡宣傳，一直反覆強調的『主旋律商業電影』是什麼？」

  「以前的主旋律，像《大決戰》、《大轉折》，近一些的建字頭電影，都聚焦在代革命歷史，題材被大大窄化。明明軍人、警察、醫生、科研人員、教師，但凡是一切時代的真善美，都是材料。」

  葉秦一本正經道：「題材不夠新，拍攝手法不夠商業，而《湄公河行動》，就是一次主旋律商業的嘗試，一部跨國緝毒的警匪動作片。」

  「近些年主旋律的票房都不高，你擔不擔心票房，有沒有信心打敗《長城》？」

  「太有信心了。」

  葉秦毫不謙虛，揚起笑容，頃刻間引起一片譁然，但無人敢反駁。

  因為，他是葉秦！

  他就是票房的保證！

  而後，採訪重頭全集中在領導。

  葉秦他們自覺地禮讓，偶爾回答零零散散的提問，等到放映時間，然後全體向左轉，井然有序地一個個下台。

  影廳里隨之關燈，四周黑漆漆，唯有大幅的銀幕閃閃光光。

  畫面最開始，按照慣例，綠屏當中，膠捲化身成一條金龍遊走，龍標出現。

  之後，伴隨湄公河的空鏡頭葉秦的聲音娓娓而出，字正腔圓地念白：

  「毒品，是金三角的代名詞。這個位於泰國、緬甸、寮國三不管的地帶，一直是罪犯和毒犯的天堂，隨著新興毒品的冒起，降低了製毒門檻。

  湄公河，全長4180公里，是我國和東南亞經貿的重要紐帶，也是金三角毒品流入我國的黃金航道……」

  緊接著，兩條華夏貨輪航行在湍急的水流，游經土匪出沒的「鬼門關」。

  「通知黃平，趕緊掉頭。」

  船長才緊張地說完，頭上迸出血霧。

  流彈飛出，不偏不倚，正中額頭，鮮血飛濺。

  「啊！」

  觀眾們被突兀的開場，驚得尖叫。

  才剛開始，就這麼粗暴血腥，直接爆頭？

  視野，隨之切到船長本體，他仰面朝上，栽倒在地，鏡頭驀然地一陣搖晃。

  畫面，就像人死去時的所見，從迷迷糊糊，一下子變成陰間黑幕。

  杜比音響里，傳出的槍聲環繞在影院。

  「噠。」

  「噠噠噠！」

  宛如鞭炮，丟在耳朵爆開，噼里啪啦，逼真得又把觀眾嚇得尖叫不休。

  「媽媽！」

  懵懂無知的小孩，哭的稀里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