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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憑實力戲霸一回

2023-12-12 22:17:45 作者: 南柯一涼
  3月13日,進組第4天。

  在《白日焰火》首映禮前,彭三原調度全劇組,集中力量加緊拍攝兩位影帝的對手戲。

  葉秦在福州的最後一場戲,是外景戲,地點在連江長龍茶山。

  山海相連,山頂雲霧飄渺,身處其中。猶如漫步雲端,山巒兩側滋養著一片香茶,空氣清新。

  倒是蜿蜒的道路,因為濃濃的霧氣遮擋,能見度低,葉秦騎著摩托,這一路可就NG3次,迷霧重重,道路的突發狀況,直接影響到拍攝。

  彭三原執意儘量保持勻速,葉秦自然滿足,沿途而下。

  曾帥四歲被拐,一直以來都有一根心結,到底他是棄嬰?

  還是如雷澤寬的兒子,雷達,一樣是被拐的孩子?

  葉秦騎著轟鳴的摩托車,最後一點點減速,停在山腳下的一處空地,正前方就是燒香祈福的野廟。

  曾帥希望雷澤寬,能夠幫助他尋親,也是尋根。

  他是外來的黑戶,沒有身份證,沒有戶口,連華夏合法公民都稱不上,壓根連九年制義務教育都普及不到,簡直是「九漏魚」!

  他渴望讀書,渴望旅行,渴望坐高鐵飛機,最渴望莫過於尋根,根是華夏人特有的情結,小破球咱都帶著一塊流浪。

  「你記不記得小時候的小夥伴啊?」

  劉天王坐在一顆樹下,拿出小本本,盤問細節:「兄弟姐妹呢?」

  葉秦坐在身旁,面朝鏡頭,保持笑容,兩手五指對碰,沉默無聲。

  「爸爸有沒有——」

  劉天王刻意地停頓,同時抬眼瞟了眼,深怕提問戳痛葉秦,然而,燦爛的笑容依然掛在葉秦的臉上。「有沒有給你講故事?」

  「夢裡算嗎?」

  「小時候有沒有喜歡吃的東西,比如說辣椒啊,面啊。」

  「都不記得。」

  葉秦演的曾帥,年幼的記憶里,只剩下一座鐵索橋,橋的對岸是一片竹林,還有媽媽甩動的長辮子。

  「在夢裡,我一直期盼夢到我出生的地方,還有我的依媽(方言:媽媽),可我從來沒夢見過。」

  念詞時,嘴唇微微地發顫。

  內心裡隱藏的苦楚和孤獨,再艱難的日子持續了十幾年,也難免會盲目會習慣,如今倒苦水地傾瀉而出,心理的堤壩就等於破開一個洞。

  葉秦語氣平和,沒有造作的哽咽抽泣,嘴角仍舊上揚掛著笑容,右眼眼窩裡不由自主地滑出一滴清淚。

  順著輕輕抽動的鼻翼,往下滑落,無聲無息,與此同時,即興改台詞道:「為什麼依媽連我的夢都不肯來?」

  彭三原不滿地皺眉,搖搖頭說:「咔,葉秦,不要哭,不要落淚,要笑!」

  葉秦頓時笑弧消失,嘴唇抽動,相當地不爽,丫的才幾天工夫,劇本分歧完,鬧方言爭議,這些天又爆發出新的爭端,該不該哭!

  彭三原覺得片子是溫情內斂的底色,不該加入煽情的哭戲,會顯得低級,一直強調要笑,把真實的悲愴留給觀影的觀眾,不刻意製造催淚瓦斯。

  葉秦只贊成一半,嚎啕大哭,撕死裂肺的確落入俗套,可鳳凰叔小丑式的哭戲,笑容時偶然一滴眼淚,處理得不高級?

  「彭導,哭戲是一種張力極強的表現方式,不能因為所謂的陽光溫情,把該有的張力閹割掉,這樣的表演,沒法做鋪墊,也沒法做爆發,一直堆笑,突然一哭,就會很立體!」

  「會讓人不自禁地感受到兩種以上的情感,複雜的交織,自然而然揪心。」

  面對葉秦的據理力爭,彭三原堅決反對:「為什麼不能是忍耐,為什麼不能是克制?」

  兩人爭執不下,劉天王都看不下去,霍地站起來,「彭導,我覺得葉仔剛才處理得很不錯,那種感覺我完全入戲了,我希望能照著剛才一條,繼續往下演!」

  葉秦望見彭三原神情錯愕,不禁挑眉,果然識貨的永遠都識貨。

  呵呵,這回是不戲霸也不成!

  其它都可以掰扯,獨獨是角色演繹的尺度與技法鬧分歧,絕不能讓步。

  能想像《甜蜜蜜》,張曼昱哭豹哥的戲,爾冬生不准張曼昱發笑?那麼,突然一笑隨即痛哭的經典鏡頭,自此消失。

  導演講戲導戲,但把戲把角色演活,該是演員的職責,怎麼完成可以框在一個框裡,但絕不能閹割廢除掉某種可能性。

  這是原則,因為干預妨礙到角色的生命創造!

  最終,彭三原不得不捏著鼻子,打破預先「不要哭戲」的鐵則,心情格外鬱悶:「咔,可以了,場務收拾東西,轉點吧!」

  劇務長等劇組頭頭腦腦,四目相對,眼神里透著輕視,瞄了幾眼,隨後著手打掃戰場。

  劉天王語重心長道:「葉仔,我這回幫你,是因為你處理得的確很棒,我不忍心糟蹋,但還是那句話,儘量要尊重導演,在劇組導演才是發令人。」

  發令人?

  製片人制度里,導演就是個工具人。

  更何況,是個不成熟的工具人。

  「華哥,主要彭導沒有電影拍攝經驗,也不懂不干涉演員演戲的尺度,你沒看陳監怎麼幹的,彭導說行,他偏要鏡頭重新拍,因為無效的長鏡頭太多。」

  葉秦撇撇嘴,某些人嘴上喊著第六代土,鄉土化,鏡頭技法上不照樣是第六代的手筆,莫名其妙無意義的長鏡頭、空鏡頭。

  有一次,人犯抱孩子上樓給哀家,中間有三秒多餘的鏡頭,慢慢地從牆面推到二樓,鏡頭調度與敘事不行。

  更別提在修車鋪對手戲的鏡頭機位,鏡頭呈現的東西感覺違和得一批。

  也難怪前世整部影片,節奏、段落、台詞、配樂完全是鬆散和失控,最搞人的是,突兀而來的滿滿基情,讓觀眾誤會,數次笑場,完全破壞渲染的溫情。

  拜託,兩個人明明是惺惺相惜,一起踏上找尋之路,一個是找尋兒子的路,一個是找尋回家的路,一路前行,兩個人如父如子相互慰藉著。

  把歐洲范里的基情調入劇情是什麼鬼?

  這些元素統統被陳客辛不留情面地刪個乾淨,中間相互夾菜,一同泡澡堂,全都修改。

  「陳監製是監製,也是彭導的前輩。」劉天王苦口婆心地勸說。

  監製這個職位,可謂是華語樂壇首創獨有,誕生於香江製片體系。

  最先引起業內關注是在王京、文雋、劉唯強合作的《最佳拍檔》,王京擔任監製,定位上,提供概念設想意見,參與決策,但不負責劇本創作和導演拍攝。

  但香江步入電影黃金年代,監製形如製片,在劇組的地位遠遠地高於導演。

  如徐老怪,稱呼他的代表作往往不是導演什麼作品,而是監製什麼。

  因為項目的主導權,從前期籌備,中期拍攝,到後期剪輯,都由監製拍板決定。

  港圈第一批北上時,沿用這一套模式,像《擺渡人》的王墨鏡。

  執導的是張嘉佳,背負罵名的恰恰是監製王墨鏡。

  葉秦無可奈何,他從影這麼久,是第一回真正地跟純跨界新人導演合作,自個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導演那一套耳濡目染,也學了個淺顯入門,內行活兒看不出來,但外行門道卻一目了然。

  不客氣地講,他擼起袖子拍片,都比彭三原強。

  「你又不是導演的前輩,你要多多注意言行舉止,不然被無良媒體加以歪曲報導,很容易變成難以配合的戲霸!」

  劉天王悄聲道:「你是華夏電影不可多得的才俊,要更加注意別有用心的人,不要弄成甄子彈的下場。」

  葉秦默然地點點頭,笑道:「正好,今天我算小殺青,要去燕京參加《白日焰火》的首映禮,可以暫時跟彭導分開,省得再鬧矛盾,雙方都有機會冷靜一下。」

  「嗯,那最好。」

  劉天王一笑,就見助理阿JOE匆匆而來,行色緊張,彎下腰沖他附耳報信。

  葉秦看在眼裡,心中好奇,立刻劉天王公開的回答破開疑云:「不,檔期騰不出來拍不了。」

  阿JOE咬咬牙:「可華哥,這是中影韓三爺力邀,而且是2.2億的投資,華夏的《碟中諜》啊!」

  「這件事我會跟三爺親自解釋,比起2.2億大投資,我更願意把這部公益電影拍好。」

  劉天王態度堅決的樣子,葉秦浮想聯翩,2.2億,韓三爺監製,力邀劉天王,呵,還能是什麼,《天機富春山居圖》啊!

  轉念一想,臥槽,劉天王因為《失孤》,棄演大爛片?

  嘶,四捨五入,算是挽救一回劉天王啊,emm,那麼仙3時背刺劉天王的事,乾脆一筆勾銷,洒家可不欠人情!

  沒準《天機富春山居圖》上映,劉天王該慶幸他選擇《失孤》。

  可是,這屎詩級爛片,劉天王不演男主,誰演?

  ……………………

  次日,燕京。

  《白日焰火》首日上映,旺達國際影城。

  葉秦主演這四個字,就足以成為許多觀眾走進影院的理由。

  再加上《bed上關係2》的意外走紅,以及網媒傳媒大肆宣傳「金熊獎」、「首位柏林影帝之作」,使得電影票居然緊俏,早早售罄。

  影城把場地挪到了最大的IMX廳,可座位仍然不夠,很多觀眾只能站著。

  觀眾們顯得很興奮,光看前排那一溜明星,就已經值回票價。

  葉光紀能來捧場的都來捧場,其他留在燕京的明星,但凡有空的全到。

  蔣娘娘、姜聞、徐浩峰等人都在情理之中,可徐山爭、黃博、寧昊等人從大理而來,純屬意外之喜。

  細細一問,娘的合著打自己客串的主意,黃博哭著喊著求演綠他的富二代。

  長這麼大,還沒有聽過這種要求!

  看在袁荃的面子,暫且接下,拍攝地點也設在燕京。

  緊接著,觀眾見面會正式開始,主持人謝南站在台上,特嫻熟的控制著節奏:

  「咱們話不多說,每人用一句話跟大家說說這部電影。」

  就在此時,轟動的一幕出現,中影股份未來掌門人喇培慷出乎意料地亮相,他作為《白日焰火》出品方身份站在舞台。

  嘚,本該站在C位的葉秦,乖乖地挪個身位讓與喇培慷。

  謝南隨機應變,「既然喇總來了,那麼就先讓喇總說說他對《白日焰火》的感受!」

  感謝書友10956118、{白晝}不懂{夜}的黑、懶惰得人、命中注定&不強求、小白37、傲剣狂神、20180417185550773、Warto、呵呵就看過、人生若只如初見亮、給予的溫柔、醉夢裡尋他、淺笑心柔、20200930151138133大大的月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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