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貓貓進入狩獵狀態

  深淵第四十七層，在地底中無聲前進的深淵蠕蟲的內部。

  「歌莉婭，我要喝氣泡水。」

  「好的主人。」

  「歌莉婭，我肩膀有點酸，給我捏捏。」

  「好的主人……」

  「歌莉婭，我困了，給我膝枕。」

  「好的主人……」

  ……

  勤勞的龍女僕歌莉婭，在懶惰的魔女之中忙個不停，儘可能地為魔女們提供滿意的服務。

  雖然龍女僕的臉上滿是笑容，心裡卻在無聲地哭泣著。

  魔女她們居然如此惡毒！

  曾經的哥爾，縱橫天際的雙足飛龍王，如今已經變身為銀髮飄飄的大車燈龍娘，連名字都被改成了娘里娘氣的歌莉婭。

  除了臉上還有一絲絲龍鱗印記，耳尖殘留著龍鰭的造型，以及一對軟綿綿沒什麼威懾力的小巧龍翼，根本就看不出往昔的影子。

  它堂堂腐化雙足飛龍王。

  巔峰時期手下的惡魔領民超過數十萬，在深淵裡也算小有名氣的深淵領主，如今卻要穿著輕飄飄的瑟情女僕裝服侍人。

  最重要的是，它那貫穿天際的長矛沒了！

  對好色的龍裔生物，魔女這種簡直比惡魔還惡魔，哪有這樣羞辱龍的！

  「歌莉婭？」

  米薇見新收的龍女僕蠢笨蠢笨地在邊上發呆，於是不滿地叫了一聲。

  戰敗之後，雙足飛龍王的靈魂就被刻下了主僕契約，無法反抗米薇的任何命令。

  它之所以心中悲憤交加還能維持笑容，全都是因為米薇的命令罷了。

  主人僅僅是一聲召喚，歌莉婭就不由自主地趕到身邊，靜靜地等候著。

  當然，在服從魔女時，歌莉婭也在心中惡毒地詛咒著米薇，龍娘永不屈服！

  「如果沒事做的話，就把我的武器好好保養保養。」

  米薇從腰後輕輕一揪，將拔下來的尾巴丟給笑容滿面的龍女僕。

  米薇的尾巴其實是她的尾骨長鞭所化，但並不妨礙惡趣味的魔女用這個逗龍女僕玩。

  在深淵的習俗里，僕人要為主上清理身體，就像以前的歌莉婭，它養了一批漂亮能幹的魅魔，專門幫它清理鱗片，拭擦龍尾。

  如今，風水輪流轉，輪到化身龍女僕的歌莉婭執行這一項工作了。

  等面帶笑容身體卻氣得顫抖，但又不得不服從命令的龍女僕退下去後，米薇舒暢地伸展腰肢。

  如果是米薇自己一個人來，和雙足飛龍王單挑打贏應該沒懸念，但就怕飛龍王不和她對打。

  現在不但揍了它一頓，還把大好龍王變成了漂亮龍娘，這仇報得無比舒坦。

  「嘖嘖嘖，姐妹，你好壞哦~」

  安潔莉婭嘴中嘖嘖有聲，聲討起米薇的惡行。

  雖然剛才折騰龍女僕的各種命令里有安潔莉婭一份，但貓只是幫友人出氣，如果要指責就指責邪惡的炎魔魔女吧！

  米薇愣了一下，隨手抄起一顆青蘋果丟過來，砸在某隻小貓頭上讓她嗷嗷地叫了起來。

  娘化藥劑的藥效也是有上限的，越強的生物對藥劑的抗性越高。

  如若不是好事的小貓，將滿滿一大缸藥劑，不要錢地灌進龍嘴。歌莉婭就算變成了龍娘，也不會是大車燈加大長腿，十有八九是蜥蜴人那種模樣。

  不過安吉利亞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猙獰的龍人女僕，等魔女膩味了它的結局肯定不會太妙，畢竟魔女是追求美學的種族。

  而與人類沒什麼區別，只有些許帶來異族風情的龍鱗紋的漂亮龍女僕。沒意外的話，它將作為米薇的眷族一直存活下去——順帶被米薇一直折騰。

  「對了，梵塔莉姐妹，剛才你制服歌莉婭的那一招是什麼？」

  米薇沒搭理陰陽怪氣的小貓，轉頭和梵塔莉搭話。

  先前抓捕雙足飛龍王時，正是梵塔莉在半空隱身。趁著飛龍王降低高度，一記黑色觸鬚就將其制服。

  「嘟啊，姐們，囊是什麼邪惡的法術嗎？」

  安潔莉婭叼著米薇砸過來的青蘋果，含糊不清地問道。

  安潔莉婭最近為了稱號試煉，一直在惡補法術知識。但無論是正常的八大法術學派，亦或者是冷門生僻的共通學派，都沒有類似梵塔莉那一招的法術。

  要說效果最為接近的，是安潔莉婭從書上見過的某個粉紅法術，但怎麼想梵塔莉都不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用粉紅法術吧？

  蘋果有些酸，不太符合安潔莉婭的喜好，加上啃蘋果還會干擾她說話，於是安潔莉婭啃了兩口就不打算吃了。

  不過最近的垃圾桶在芙蕾雅那邊，安潔莉婭又不想從沙發里起來，於是她拍了拍發呆的芙蕾雅，將啃了一個缺口的蘋果遞給她。

  「好姐妹，幫忙丟一下。」

  浪費食物的貓魔女，指了指垃圾桶如是說道。

  說完安潔莉婭就轉回頭去，繼續從梵塔莉那兒打聽消息——她覺得梵塔莉那招很酷，想試試能不能用貓尾釋放出來。

  不過安潔莉婭沒有發現，身後的芙蕾雅看著手中帶著牙印的蘋果，瞳孔地震，表情無比掙扎。

  「誒，你們這麼好奇這個嗎？」

  面對米薇和安潔莉婭兩人的詢問，梵塔莉有些遲疑，不過倒是沒有隱藏的意思。

  「說倒是可以說，不過，姐妹你們先猜猜我是什麼魔女？」

  梵塔莉神秘地笑了一下，大大方方地站起來轉了一圈。

  梵塔莉綠色的過膝連衣裙旋成漂亮的圓弧，如同綠葉般將她護衛在中間，淡黃色的長髮披散下來如花蕾綻放。

  魔女的容貌都不差，如果某個魔女不好看，那麼極有可能是該魔女沒有梳妝打扮的原因。顯然梵塔莉並不是那些邋遢魔女，一舉一動都散發出成熟魔女的魅力，看得小貓尾巴直直的。

  「嘶……這可不好猜啊。」

  安吉利亞晃了晃貓耳，她先是認真地盯著梵塔莉的外表觀察，而後又湊近身去嗅味道。

  並不是所有的魔女都擁有種族特徵，或者說她們的特徵不太明顯。

  例如在薩莫拉世界中，曾經被召喚出來的矮人魔女羅莉。她除了矮了一些、皮膚黑了一些、脾氣暴躁了一些、喜歡嘴臭了一點，根本看不出矮人相關的種族特徵——魔女肯定不會長出矮人標誌性的大鬍子。

  當然，也有一些魔女的種族特徵是被她們刻意隱藏起來的。

  安潔莉婭就見過一個類似的新聞報導——某個起了瑟心的魔女，用手段灌醉街邊新認識的好姐妹，然後扶著她進粉紅旅館。

  萬萬沒想到那位被灌醉、看起來文文靜靜的魔女，其實是個觸手怪魔女。強壯有力還帶有吸盤和麻痹毒牙的腕足，就藏在魔女鼓鼓的裙擺下。

  未能識別偽裝的瑟魔女，第二天是被醫療魔女從旅館裡抬出去的。原本豐滿多汁的大好魔女，都被榨成了皮包骨的木乃伊形狀，那照片老慘了。

  至於那位偽裝成獵物的觸手怪魔女，早就乘著夜色，深藏功與名地離開了。

  由此可見，確定魔女姐妹的種族，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一旦猜錯後果不堪設想。

  「貓覺得，是奪心魔！」

  觀察了半天，安潔莉婭信誓旦旦地說道。

  同時她還伸出手，試圖掀起梵塔莉的裙擺，想看看她下面有沒有奪心魔的觸鬚。

  梵塔莉打出的是黑色的血肉觸鬚，外加一個眼神就能讓雙足飛龍王失去掌控，肯定是奪心魔魔女！

  「不是。」

  小貓不老實的小手沒能得逞，梵塔莉翻了個白眼，用力把貓爪子拍開，否決了安潔莉婭的猜測。

  「奪心魔身上有股邪氣，梵塔莉姐妹看起來很正常，我覺得應該是樹妖、樹精類型的魔女。」

  米薇摩挲著光滑的下巴，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當過很久的炎魔，對於偶爾會出現在深淵裡的奪心魔有一定認知，而且她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奪心魔魔女。

  如果真有這類魔女，按魔女的習性，鐵定會是執法局常客。並且照片會被廣泛傳播，用於提醒廣大小魔女，一定要提防此人。

  「對了一半~」

  梵塔莉的隊員，在遠處偷聽著安潔莉婭她們的聊天，憋不住秘密的魔女，遠遠地起鬨了一聲。

  「任務結束後，獎勵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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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塔莉眯起眼，盯著那位起鬨的魔女。

  她逗貓逗得正開心，居然敢打攪她的雅興。

  「嗚呼，好姐妹你有福啦~」

  魔女們一聽到梵塔莉的話，紛紛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只有那位多嘴的魔女滿臉菜色。

  梵塔莉能成為她們幾位的上司，除了實力強勁以外，妖精打架的功夫也是力壓群魔女的。

  既然答案揭曉了一半，梵塔莉沒有繼續藏著掖著：

  「我是異種魔女啦，一種結合動物以及植物的特點的鍊金生物，學名為梵塔莉。

  如你們所見，我的本體可以在動植物之間切換，先前的黑色觸鬚其實是我的衍生子體。」

  說話間，梵塔莉托起手掌。

  她沒有使用任何的魔法，原本光滑嬌嫩的掌心，卻突然從血肉里長出了一朵淡黃色的小花。

  米薇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伸出手去碰了碰淡黃色的小花。

  梵塔莉見她好奇，乾脆把花掐斷遞給了米薇。

  「聽起來，和貝琳達姐妹很像？」

  安潔莉婭思索了片刻，從腦海里找到了一位能力差不多的魔女。

  之前安潔莉婭因為給八雲紫月提供了叛亂計劃的思路，擔心戰後被清算的她，躲到某個偏遠山區去隱居了幾天。那段時間裡，她就居住在貝琳達開的民宿里。

  貝琳達姐妹也是異種魔女，不過她是植物系的魔女血侵蝕無主血肉後，巧合之下誕生出來的突變個體，所以她也是獨享族系、沒有任何同族姐妹的魔女。

  梵塔莉詫異地盯著安潔莉婭看了一眼。

  她不好貓魔女這一口，所以不怎麼關注安潔莉婭。沒想到這看起來菜的摳腳的僱主，居然到處都是朋友、熟人，而且還淨是些麻煩魔女。

  貝琳達雖然不怎麼活躍，但她在研究植物界的魔女中很有名氣，梵塔莉也知曉對方的信息。

  「我和貝琳達姐妹的確有一定的相似性，但誕生的方式完全不同，不能一概而論。」

  梵塔莉沒有蹭貝琳達的族譜的意思。

  雖然貝琳達是首席級別的魔女，但梵塔莉對八雲紫月忠心耿耿，從來沒有想過改投門戶。

  「原來如此……」

  好奇心得到滿足的米薇點了點頭，沒有再去探查梵塔莉的過往。

  很快話題轉了個彎，她拉著梵塔莉，商討起接下來的行程。

  目前魔女們所處的位置在深淵第四十七層，別看離四十九層只差一層，想要抵達那邊可不是件容易事。

  深淵位面之間連接的通道已經被打亂，除了獲得深淵祝福的那些惡魔主君，誰也不知道現有的路線具體該如何走。

  米薇之所以能帶路，全然是因為她的炎魔魔女的身份。

  深淵意志與其他世界的世界意志，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差異，都可以理解為智慧不高的集群意識。

  背叛過深淵的惡魔系的魔女，雖然已經無法再獲得深淵意志的垂青與賜福。但狡猾的魔女可以通過法術偽裝靈魂，實現欺騙深淵意志的效果。

  簡單來說，米薇將靈魂偽裝成炎魔的形狀，然後打電話問笨笨的人工客服（深淵意志）——喂，是老媽嗎？俺迷路了，四十九層怎麼走，指個路唄。

  雖然深淵意志很快就會識破魔女的偽裝，但在那之前，雞賊的魔女已經得到了需要的線路圖，笨比深淵意志只能無能狂怒。

  安潔莉婭不想參與米薇她們的行軍線路探討話題，於是往後收了些躺下來，打算玩會兒遊戲。

  深淵裡沒有魔女網絡，所以她不能上網衝浪打發時間——惡魔一旦探查到魔女網絡的波動，就會拼盡全力攻陷信號塔所在的魔女據點。

  它們知道魔女無聊了就會自行離開，但一旦讓她們通網絡、通傳送門，那就不可能再把她們趕出去了。

  也正因如此，魔女們只有手癢了、缺錢了，或是想搞什麼大規模生物實驗。她們才會來深淵裡折騰惡魔，等滿足了需求就會頭也不回地離開深淵。

  安潔莉婭斜著靠在天使絨沙發上，不過她扭了幾次身體都感覺不太對勁。於是用貓尾支撐起身體，一點點挪動身體貼到邊上的芙蕾雅身上。

  天使絨沙發雖然很軟和還有淡淡的按摩效果——低烈度的聖光對魔女來說就是推拿按摩。

  但是！

  沒有感情的沙發，哪有香香軟軟的好姐妹貼著舒服。

  芙蕾雅的身上有股青蘋果的味道。

  雖然青蘋果吃起來酸酸的不合貓的胃口，但聞起來還是很不錯的。

  安潔莉婭輕輕嗅著好聞的蘋果香味，掏出從米薇那兒搞來的魔改版紅藍掌機。

  米薇跟李瑩學壞了，在藍星領地那邊天天打遊戲。安潔莉婭手中這台紅藍掌機，是米薇用蹩腳的鍊金術魔改出來的產品，還別說握著的手感挺不錯的。

  「讓我看看，都有啥好玩的……芙蕾雅？你這麼僵硬幹嘛呢？」

  安潔莉婭搓動掌機，準備批判一下米薇的遊戲庫存，卻發現背後的芙蕾雅渾身繃緊，肌肉硬邦邦的。

  「唔……」

  芙蕾雅沒有說話，只是窘促地搖搖頭。

  但魔女這種生物，越是掩飾，越是不想讓她們知道，她們就越好奇。

  安潔莉婭掌機也不玩了，她蹭蹭蹭地坐了起來，雙手扶在犬魔女的肩膀上滿心疑惑地打量。

  心中有鬼的芙蕾雅，眼神閃爍著，不肯與安潔莉婭對視。

  「姐妹，你到底怎麼了？病了？」

  安潔莉婭越看越覺得不對勁，於是湊了上去嗅了嗅味道。

  芙蕾雅的身上只有清淡的薰衣草味，還有些許青蘋果的果香，也有一些安潔莉婭的味道殘留。

  薰衣草是芙蕾雅家的族花，她家裡的領地種了很多珍稀品種的薰衣草，既可作為香水原料，也是鍊金材料的一種。

  青蘋果的味道，大概是安潔莉婭剛才讓芙蕾雅丟掉啃過幾口的蘋果染上的。

  至於安潔莉婭自己的味道，出現在芙蕾雅身上一點都不奇怪。芙蕾雅總是形影不離地跟在邊上，時不時就會發生身體接觸，染上味道很正常。

  一番嗅探下來，安潔莉婭並沒有嗅出病因。

  冷知識，貓的嗅覺比狗發達，只是貓的體型太小，不適用於搜查方面的工作。

  貓魔女發達的嗅覺，能讓她們嗅出好姐妹的身體狀態，可以作為病症診斷的一種探查方式。

  見嗅不出問題，安潔莉婭又將額頭貼上去，試圖與芙蕾雅共享感官，看看這狗子是怎麼了。

  然而，最喜歡貼貼的芙蕾雅，居然秒拒了安潔莉婭的共享感官請求，這讓安潔莉婭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

  芙蕾雅也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妥，於是扭動身體打算逃離。

  她不動還好，轉身逃離時，沒有防備的背部暴露給好奇心已經爆表的安潔莉婭，瞬間激發了貓魔女的狩獵本能。

  鬼迷心竅的安潔莉婭，猛地朝前一撲騎到芙蕾雅的腰上，貓嘴下意識就要往芙蕾雅鵝頸般的雪白後頸啃去。

  貓啃脖子是一種宣示主權的行為，雖然貓魔女不是貓，但難免會傳承到一些微妙的習性。

  好在關鍵時刻，深淵蠕蟲突然鑽出了地面，連帶著魔女躲藏的空間出現了一些小小的震動，驚醒了進入狩獵狀態中的安潔莉婭。

  被騎著腰無法動彈的芙蕾雅，蓬鬆的犬尾低垂著左右晃動打在安潔莉婭的小腿上，提醒迷茫的貓魔女現狀。

  「啊哈哈，姐妹你沒事吧，剛才和你鬧著玩的……」

  安潔莉婭打了個哈哈連忙從芙蕾雅身上下來，同時將剛才的狩獵舉動定義為玩鬧。

  都怪梵塔莉，出門揍人卻把交通工具布置得這麼舒坦，讓安潔莉婭都忘記了這兒是深淵，把家裡的玩鬧行為都帶了出來。

  失去約束的芙蕾雅轉過身來，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但耳垂紅得快要泌血了。

  貓狗無聲地對視了一會，芙蕾雅突然抬起手捂在嘴上，露出了毫無遮攔的小腹。

  安潔莉婭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她沒養過狗也沒養過犬魔女，不太清楚它們的習性，所以不清楚芙蕾雅這是在做什麼。

  倒是邊上和米薇探討線路的梵塔莉，見到這一幕用力咳了起來。

  「安潔莉婭姐妹，這兒是公共場合，你們倆好歹注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