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笨貓

  魔女僕從軍與天使惡魔聯軍之間，血腥的陣地戰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打到現在，聯軍陣地里的遠程武器漸漸開始啞火。以天使還有惡魔的科技水平，武器當然不會有過熱、炸膛之類的情況。

  能在星海上層占據一席之地的文明，從來不是什麼頑固之輩。

  雖然唯心的天使、惡魔與唯物的科技文明擁有根源上的衝突，但並不妨礙她們借鑑科技文明的技術、思路。

  結合雙方精華思想發展出來的武備，能承受高強度的戰爭，哪怕出現問題也能快速完成維修。

  這些先進的武器之所以啞火，主要是因為悍不畏死的魔女僕從軍，以巨大的犧牲為代價強行將其拆毀。

  時至今日，魔女在星海里擁有數量極多的海外殖民地。每隔十幾年這些殖民地都會生長出一批實力還算可以的眷屬。

  擁有實力就會出現野心，它們自然成為了擾亂秩序的不穩定因素。

  和平時期，魔女有許多的手段處置這些可能成為隱患的眷屬，而戰爭時期，它們將會是最好的消耗彈藥的炮灰。

  如果這些眷屬能活過數場戰爭，並且立下足夠的戰功，那麼就能晉升成魔女的眷族。甚至極個別表現突出的，還能獲得魔女賜下的魔女血。

  不過想獲得魔女血的概率低到近乎不可能。

  通常只有新晉的大魔女，為了鼓勵眷屬們努力戰鬥，才會將獲取魔女血的戰功標準降低，給予眷屬一線希望。

  當然，如果它們真的能滿足標準，魔女也會說到做到。

  畢竟能完成如此苛刻的要求，肯定是具有出色天賦的眷屬，將它們轉化為魔女非常地值得。

  ……

  隨著遠程武器啞火，越來越多的僕從軍衝破聯軍的封鎖線，成功與聯軍碰撞在一起，在聯軍的陣線里浴血廝殺。

  幾位督戰的大魔女魔女見狀，聯手施放了傳奇級別的地震術，將聯軍的陣線撕裂、震碎。

  本就處境不妙的聯軍，僅僅是重整隊伍的幾分鐘，已經徹底失去了將魔女僕從軍趕出陣地的機會。

  ……

  戰線的大後方，武備部的蜘蛛步行機上。

  幾位魔女正在對前線的戰事指點風雲。

  其實幾位魔女對戰略根本一竅不通，基本都是道聽途說的水平。

  不過安潔莉婭在李瑩那兒玩過一些戰略遊戲，吹出來的牛皮有模有樣的，好似真的按她的指揮行軍，早就拿下了戰爭的勝利一般。

  莰蒂絲她們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但她們不需要懂戰略，只需要懂貓魔女。

  安潔莉婭吹牛時，貓耳會不自覺地擺動，熟知安潔莉婭習性的莰蒂絲，很久就戳穿了小貓的牛皮。

  當僕從軍成功突入防線，她們皆是停下了交談，思考著下一步的對策。

  「我們可以上了嗎？」

  不久前還慫慫的烏利諾絲，揮舞著套在手上的拳刃，躍躍欲試地想要加入戰場了。

  貓魔女的武器，基本都是魔杖加短兵器，只有安潔莉婭是罕見的鏈鋸劍。

  芙蕾雅也有些躍躍欲試，不過她沒有催促，而是拔出了武器平放在腿上進行保養，等待安潔莉婭說可以上了。

  魔女開戰之前，要麼慫要麼懶，要麼就提不起勁。

  但她們體內的魔女血一旦沸騰起來，心中的毀滅欲望就會無比高漲，先前的各種厭戰情緒，通通都會被拋到腦後。

  比烏利諾絲她們表現得還瘋的，是那批被關起來的小魔女。

  安潔莉婭她們在蜘蛛步行機的頭頂，忙裡偷閒地開著茶會。

  狂熱的小魔女，則在蜘蛛步行機的內部，大聲叫嚷著並拍打著牆壁，試圖讓魔女導師們開門，她們已經迫不及待要加入戰鬥了。

  李瑩也在其中發癲，她不知不覺間成為了小魔女的意見領袖，帶頭敲蜘蛛步行機的窗戶的人正是她。

  「小魔女的自控力啊……嘖嘖嘖~」

  安潔莉婭淡然地搖搖頭，同時話裡有話地黑了一下烏利諾絲。

  烏利諾絲臉色一黑，氣鼓鼓地嘟起了嘴——安潔莉婭在說她是小魔女級別的自控力。

  莰蒂絲聽到安潔莉婭的風涼話，笑嘻嘻地將某隻小貓的老底揭開。

  「也不知道當初是誰，每次打架都嗷嗷叫地沖第一。

  偏偏還經常打不過被敵人反殺，只能嗷嗷叫地逃回來。」

  風輕雲淡的安潔莉婭，瞬間臉紅了起來，但依然試圖狡辯：

  「星海探索的事……那不叫自控力差……我那是勇於磨礪挑戰自我……」

  在場的都是魔女，能輕鬆識別什麼是嘴硬什麼是真相，不約而同地嘻嘻笑了起來。

  剛才還在吹噓大軍團戰略的貓軍師，一下子就變成了人人都可以黑的小菜貓，被莰蒂絲曝出一大堆黑歷史。

  惱羞成怒的安潔莉婭不演了，氣急敗壞地撲了上來，想要把莰蒂絲摁倒。

  可惜小貓貓小胳膊小腿，完全不是師傅的對手。

  看不清楚實力的下場很悽慘，安潔莉婭反手就被莰蒂絲鎖在懷裡，用羽毛捅入貓耳深處狠狠地撓了一番。

  若不是芙蕾雅出聲解救了安潔莉婭，恐怕小貓貓就要被撓得翻白眼，在眾人面前失態。

  「行吧，既然小魔女這麼自信，那就放她們出去玩玩。」

  莰蒂絲隨手將玩壞了的小貓丟到芙蕾雅懷裡，風輕雲淡地擦乾淨手，笑嘻嘻地說道。

  莰蒂絲能成為海王自然是有原因的，至少她這一手出神入化的擼貓技巧，看得芙蕾雅還有烏利諾絲讚嘆不已，都在盤算能不能私底下拜師學一手。

  「姐妹，你確定要這麼做？」

  天羽有些驚訝。

  她們原本商議的，是等僕從軍徹底摧毀外圍的防線，攻入聯軍要塞內部時，再放小魔女下去實戰。

  小魔女肯定不是精銳天使、高等惡魔的對手，頂多拿次一等的敵人練練手。

  狹小的要塞內部，可以降低小魔女被敵人盯上的概率，也不會陷入數量上的劣勢。這樣一來學院的導師以及武備部的魔女，看護小魔女的壓力會大大地降低。

  「我確定，開門吧。」

  莰蒂絲笑眯眯地點頭。

  見魔女們似乎很疑惑為什麼要提前放出小魔女，莰蒂絲補充了一句。

  「這次行動，副院長批覆了50%的折損率，所以讓小魔女長長記性也不錯~」

  聽聞這話，魔女們面面相覷，皆是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50%折損率啊，也就是說掛掉了一半的小魔女都是在允許的範圍。

  雖說魔女死了能復活，但閒著沒事，哪個魔女願意承受被打死的痛苦。

  況且死了還不是最可怕，怕的是死得太早，那樣會很丟臉。

  「嘖嘖嘖，你們這些導師心腸都是黑的。」

  天羽嘴上嘖嘖有聲，但她也不是什麼好魔女，當場發出命令讓蜘蛛步行機打開艙門，放出熱血上頭的小魔女。

  早已等得不耐煩的小魔女，像脫韁的野馬一般，嗷嗷叫地沖了出去。

  武備部的魔女都隱身跟了上去，防止小魔女衝著衝著就折損在路上。雖然莰蒂絲說可以折損一半的小魔女，但該有的看護職責還是得盡到的。

  見烏利諾絲躍躍欲試，安潔莉婭乾脆讓她和芙蕾雅，帶著幾隻小貓攝影師，一起去前線玩玩。

  推广部的工作是拍攝此次行動的過程，小魔女被打得嗷嗷叫也得錄下來。

  小魔女在前面撒歡子衝鋒，安潔莉婭她們乘坐的鋼鐵蜘蛛步行機，則跟在後面提供精準的火力攔截服務。

  步行機是魔女發（抄）明（襲）的陸戰型戰爭兵器。

  別看天羽操控的這台蜘蛛步行機，需要用十多條機械節肢支撐身體，看起來笨重無比。但如果魔女有需要，它能以上千公里的時速移動，並且跳高跳遠都不在話下，甚至在移動過程還能給予敵人成噸的火力輸出。

  這種被魔女魔改過的步行機，本質和魔女戰艦差不多。除了能作為縮小型的火力平台，還可以為魔女提供強化增幅。

  只不過魔女在大氣層內的戰鬥方式，更偏向於靈活的風箏戰術，因此極少會用到步行機這種正面攻堅的載具。

  武備部的這架測試型蜘蛛步行機，在兩側搭載了大量速射小口徑光束炮。

  它跟隨狂沖的小魔女時，背上的速射光束炮時不時就會啟動，將可能波及小魔女的遠程火力攔截下來。

  畢竟這次行動是讓小魔女來歷練的，雖然莫寂寂批下了折損名額，但折損之前起碼得讓小魔女砍幾隻惡魔練練手。不然大老遠地帶她們出來，結果在衝鋒路上被炸死，那豈不是沒有意義了？

  沒用多久，連飛帶跑的小魔女就從後方突入戰場，加入正在混戰中的聯軍戰線。

  魔女僕從軍魚龍混雜，什麼類型的生物都有，其中甚至還有天界生物、惡魔的蹤影。

  一般來說天界與深淵的物種不會服從魔女的役使，但耐不住魔女愛折騰。

  既然原生物種不肯屈服，那就以這些生物為原型，製造出新的、肯聽話的物種。於是經過魔女的實驗，僕從軍里出現了一些天界犬X地獄犬、巨人X史萊姆誕生下來的奇怪眷屬。

  與千奇百怪的魔女眷屬相比較，聯軍意外地有辨識度。

  天使的眷族種類不算多，但個性分明，皆是渾身潔白、聖光環繞的模樣。

  惡魔則什麼造型都有，與魔女僕從軍也不遑多讓。但深淵的惡魔眼睛皆是猩紅色的，代表著它們的靈魂受到了深淵母親的庇護，死後會回歸深淵重新復活。

  小魔女熱血上頭不代表沒腦子，她們在加入戰場之前，已經為自己以及隊友刷上了滿額的狀態。

  有了上次與綠皮大軍的戰鬥經驗，她們經過短暫地商討，快速地結成數支三人小隊，在混亂的陣線里嘎嘎亂殺。

  小魔女的實力並沒有達到碾壓聯軍的程度，至少聯軍里指揮官級別的天使、惡魔，都能狂扁小魔女。

  奈何這些小魔女實力不咋地，各種陰險下三濫的招式卻用得爐火純青。

  特別是李瑩。

  她與兩位擅長隱蔽、潛行的小魔女組成了隊伍，專門在混亂的戰場裡偷襲落單的天使、惡魔。

  她們不去招惹實力較強的聯軍指揮官，就盯著次一等的敵人禍害。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被她們暗殺的敵人已經有兩位數了。

  小魔女在前面砍得熱血沸騰，安潔莉婭則待在後方的蜘蛛步行機上，舒適地喝著茶。

  原本酒鬼莰蒂絲提議喝酒的，但穩妥起見其他人拒絕了提議，從喝酒換成了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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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心思多得很的天羽，從先前安潔莉婭嫌棄八雲紫月的茶水的動作里，察覺出這小貓的好東西多多。於是她聯手莰蒂絲，把安潔莉婭摁在角落裡，從貓的口袋中，掏出了八雲紫月的賠禮套裝。

  紫砂小茶壺煮著清香襲人的櫻花茶，搭配的茶點是貓大廚親手製作的櫻花糰子、櫻花果凍。

  在這涼風習習的北方凍土，觀賞著緊張刺激的戰場實況，空閒之餘再喝上一杯滾燙的熱茶，屬實是一件美事。

  「不錯，李瑩這傢伙有我的半成天賦，不枉我這麼辛苦地指點她。」

  安潔莉婭通過遠望法術，窺見李瑩又一次刺殺成功，不由欣慰地端起滾燙的紫砂茶杯，用法術降溫成凍茶後，美滋滋地吸溜了一口。

  雖然魔女族的整體實力在星海里屬於一騎絕塵的程度，但魔女強歸強，和小魔女可沒什麼關係。她們當下最優先的還是學會在戰場裡存活，其次才是獵殺敵人。

  貓魔女的正面作戰能力較為薄弱，李瑩的暗殺戰術非常正確，也很符合魔女不拘一格的作風。

  「如果只有你的半成天賦，那她也是只大笨貓……」

  莰蒂絲瞥了一眼安潔莉婭，非常嫌棄地說道。

  「我走在外面，都不敢和別人說你在我手下進修過……」

  作為天使魔女，莰蒂絲的戰鬥方式遠近結合。一手施法一手聖槍突襲，一心二用打得敵人難以招架。

  要知道年輕時莰蒂絲可是鼎鼎有名的決鬥魔女，打得不少魔女顧頭不顧腚，取得了許多屆魔女決鬥賽事的冠軍頭銜。

  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這一手決鬥技巧，恐怕莰蒂絲還不一定當得上小魔女學院的導師。

  偏偏如此優秀的師傅，在她手下學習過戰鬥技巧的安潔莉婭卻是個小菜貓。

  貓腦子只有單線程，每次只能使用一種戰鬥方式。

  以前安潔莉婭是法杖遠程施法，伺機貓爪子撓人。現在倒好了，她反過來用鏈鋸劍砍人，偶爾想起來了，才會用貓尾施法干擾一下敵人。

  「好姐妹，別說這些，喝茶喝茶~」

  安潔莉婭沒有反駁，只是訕訕地招呼莰蒂絲喝茶。

  她戰鬥經驗少的確經常犯錯，在別的魔女面前吹吹牛就算了，在熟悉的莰蒂絲面前嘴硬，只會被揭穿牛皮下不了台。

  要知道魔女最喜歡的就是看姐妹的樂子，剛才安潔莉婭已經被莰蒂絲抖出許多黑歷史，再爆料的話她臉皮再厚也難頂。

  安潔莉婭正討好著莰蒂絲，一直關注前線的天羽突然出聲，吸引了安潔莉婭她們的注意。

  「聯軍快頂不住了，讓小魔女撤回來吧……」

  此刻，被鮮血染紅的陣線里，聯軍的頹勢盡顯。

  天使與惡魔的援軍，源源不斷地從要塞內部湧出來填入絞肉機般的陣線里，與魔女僕從軍展開血腥搏殺。

  但魔女僕從軍的數量更多。

  如果不是地形受限，僕從軍只能從要塞南端發起攻擊，恐怕聯軍的防線會更早一步崩潰。

  此刻魔女僕從軍的傷亡比聯軍嚴重得多，雙方的戰損比已經高達二十比一，但魔女們帶來的僕從軍何止眼前這點。

  戰線的後方，還有數以億計的僕從軍在等待著主人的命令，時刻準備前往前線為主人奪取戰功。

  在血戰中落入下風的聯軍，被趕出最後的陣線工事的結局，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一旦它們確認無法奪回陣線，恐怕會施展一些玉石俱焚的手段。

  莰蒂絲也想到了這一點。

  她嚴肅地點點頭，敲擊耳邊懸掛的耳環，向前線的魔女以及小魔女發出撤退的命令。

  ……

  混亂的戰場裡，所有小魔女都收到了導師發來的撤退命令。

  她們疑惑地停下手，互相對視一眼。

  小魔女的耳垂上都懸掛著一枚寶石耳環，那是莰蒂絲為她們配製的通訊設備。

  戰場的干擾因素太多，普通的通訊手段很容易受到干擾，就連魔女網絡也不夠穩定。

  但莰蒂絲下發的這些耳環，採用的技術相當巧妙。她將一個靈魂分割成數十片植入耳環里，通過同源靈魂的共振性，實現精準且無視干擾的通訊。

  也就是說——耳環接受到的命令，必然是莰蒂絲髮來的。

  「要撤嗎？」

  李瑩所處的小隊裡，其中一位小魔女舔了舔嘴唇，不太樂意地問道。

  她們這隻小隊，剛剛聯手捅死了一位大意的天使指揮官。

  雖然是最低級的一對翅膀的天使，但也擁有成年魔女級別的實力。

  三位陰險的小魔女，趁著天使與僕從軍里的強者纏鬥，刁鑽地從三個角度同時發起襲擊，成功將錯愕的天使斬殺。

  雖然天使戰死後，靈魂會回歸天界。小魔女無法截留天使的靈魂，算不上真正的斬殺，但也足以讓她們信心倍增。

  另一位小魔女也不甘心就此撤退，而且還慫恿起小夥伴們：

  「要不晚點再撤吧。咱們小隊都到這裡了，就這麼放棄怪遺憾的。再砍多兩隻天使，正好湊夠一人一隻！」

  李瑩擁有安潔莉婭傳承下來的動力裝甲，實力最強的她，當仁不讓地成為了三人小隊裡的領隊。

  經過安潔莉婭的調試和升級，李瑩的裝甲，胸部空間得到有效擴充。如今穿戴在她身上恰到好處，再也不會氣喘、胸悶。

  李瑩見小魔女的視線都落在她這個領隊身上，等待領隊拿主意。她摩挲著手中的魔杖，信心滿滿地說道：

  「行，那咱們晚點再走，起碼宰多兩隻天使再說！」

  為了安撫小魔女，她還拍打胸口發出金屬敲擊的聲音，鼓舞隊友的士氣。

  「你們不用擔心，只要我們手腳利索一些，肯定會沒事的！」

  李瑩不說還好，她一說肯定會沒事的，兩位小魔女臉都綠了。

  她們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收起武器，往陣線後方飛速撤退。

  撤退的途中，兩位小魔女還不忘大聲通知其他小魔女：

  「李瑩說肯定會沒事的，大家快撤啊！」

  收到莰蒂絲的命令，小魔女原本還想磨蹭一會，試圖多收割一些戰果。

  此刻她們聽到李瑩的隊友的話，皆是小臉煞白，紛紛轉身往後方撤退。

  就像是偉大貓貓的幸運深得人心，和李瑩相處過一段時間的小魔女，也對厄運的黑貓這個稱號有了足夠的了解。

  李瑩的厄運天賦，並不是一直都會生效。

  但如果她非常確信、盼望某件事情發生時，厄運天賦就會在其中作祟，致使事態向不好的方向發展。

  之前小魔女在薩莫拉世界追擊綠皮潰兵時，李瑩就信誓旦旦地說過綠皮不過如此，讓小魔女跟她沖。

  小魔女見李瑩如此斷定，覺得也許可以相信她，於是跟著一起烏拉了。

  至於烏拉之後的結局，小魔女至今記憶猶新——她們還是第一次被異族打得這麼慘，就差一點就折在綠皮軍閥的手中了。

  「誒！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啊！」

  看到小魔女們轉身就逃，李瑩不樂意了。

  她回頭看了看陣線里殘存的聯軍部隊。

  失去同伴，僅憑她一人可沒法繼續暗殺。

  踟躕了片刻，李瑩不情不願地轉身往後方撤。

  「真是的，明明有大好的機會收割戰功，居然就這麼慫了……」

  李瑩一邊撤退一邊罵罵咧咧，指責小夥伴退縮的行為。

  然而，當她從聯軍陣地靠近要塞的一端，移動到陣線的最中間時，靈魂突然發出了急促的警告——此地危險，不宜久留！

  李瑩愣了一下，立即閃現逃離。

  可惜，小魔女的靈魂預警太遲了。

  雖然李瑩及時啟動逃生法術，但她沒估算到聯軍布下的陷阱，範圍非常廣闊。

  李瑩剛剛閃現到遠處，然而未等她進行第二次閃現，猛烈的爆炸就從正下方的聯軍陣地里蒸騰而起。

  聯軍的陣地里，擁有許多作為聖光白塔的彈藥的聖光池。

  按理說只要繞開這些聖光池，就不會影響到僕從軍的作戰。

  但不知何時，惡魔的深淵蠕蟲，已經在陣線下方挖掘出密密麻麻的通道，並在其中灌滿了來自深淵的魔焰。

  一次精準的爆破，致使聖光池裡的液態聖光滲透地面，滴落在下方地道里的魔焰上。

  水火不容的兩種力量，瞬間發生了高能反應，產生毀天滅地的大爆炸。

  學藝不精的李瑩，被第一波爆炸干擾了施法，沒能施展出第二次閃現——然後她就再也沒能釋放出來了。

  隨著第一次爆炸發生，所有的聖光池都裂開。液態聖光快速湧入地底與魔焰發生強烈的反應，威力驚人的大爆炸直接掀翻了方圓數十公里的地表。

  手牽著手躲在蜘蛛步行機下的小魔女，看到不遠處毀天滅地的大爆炸，皆是心有戚戚。

  大爆炸拿天羽駕駛的步行機沒什麼辦法，但爆炸中心的李瑩……

  剛才還坐在蜘蛛步行機上，淡然地喝著茶的安潔莉婭，手抖了起來。

  她不淡定了。

  二十多位小魔女，皆是老老實實地聽從莰蒂絲的命令，從前線撤了下來。

  唯有剛才被她誇獎過的李瑩，傻乎乎地從陣地後方飛到陣地最中間，直接吃滿了聖光混合魔焰的大爆炸。

  按爆炸產生的能量波動，實力堪堪達到成年魔女程度的李瑩，十有八九是寄了。

  「這貓是笨比嗎？

  要麼抗命到底一路殺穿過去，要麼早點聽命令撤下來，在中間磨蹭什麼啊……」

  安潔莉婭抿了抿嘴唇，對自己的育兒技術產生了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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