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全新的蘇茜

  曼哈頓下城，格林威治村。

  原本繁華的商業街，最近半年來人流越發稀少，古董店周圍的店鋪，關門停業的越來越多，受到經濟大環境的影響，太多小老闆生意做不下去，一年賺的錢不夠給房東交房租。

  經過連續幾番的衝擊，哪怕是曾經鷹醬最繁華的經濟區域之一，此時也有些扛不住了。

  羅南出來店門，隨便開了輛車，朝華爾街方向駛去，很快進入百老匯大道。

  晚上十點多，以往正是百老匯最為繁忙的時間段。

  如今街上行人寥寥無幾，哪怕街頭巡邏的NYPD絡繹不絕，路上的人仍然行色匆匆，似乎晚上已然成了非常危險的存在。

  百老匯大街一點都不擁擠，羅南開車速度不算快，目光時不時從路兩邊建築上掃過，當初損毀的建築，大都被維修一新。

  建築可以修好，受到影響的人心和經濟衝擊，短時間內卻無法修復。

  突然，羅南聽到了爆炸聲和槍聲，還有慘叫聲與驚叫聲。

  警笛聲響起，NYPD的車輛沖入一條巷道。

  轟的一聲，火焰騰起，羅南能聽得出來，這是自製的莫洛托夫雞尾酒爆燃的聲音。

  這樣的場景，現在屬於曼哈頓每晚的必選節目。

  羅南七拐八繞，轉過鬧事的那些區域，來到博林格林公園附近。

  汽車停下，他雙眼微閉，感受到很多人的祈禱。

  這一刻，全美不知道有多少毀滅黨，正在念誦毀滅者的名諱，獻上死後的靈魂，換取一定的力量。

  平時，羅南都是由靈魂聖殿做出回饋。

  他今天特地選了曼哈頓島的祈禱，做出了回應，給那些真正的毀滅黨們，賜予強大的力量。

  曼哈頓今晚會變得更加熱鬧。

  羅南轉頭看向華爾街，當日這裡受到的衝擊最大，幾乎所有的大樓都變成了廢墟。

  如今廢墟基本清理乾淨，華爾街地段平整的像是片廣場。

  曾經在這裡叱吒風雲的大佬，很多都進了封印空間去挖礦。

  挖石頭煉礦的美好生活，比他們給人劃出的金融大餅還要美味。

  羅南覺得空空蕩蕩的華爾街，風景比高樓大廈時好太多了。

  不止華爾街，整個曼哈頓的高層建築，幾乎都毀了。

  羅南掃了一眼，來到一處長椅邊坐下。

  集中精神，他感應著上次送出去的靈魂信標，很快找到了具體的位置。

  有個意識靠了過來：「是你嗎？」

  羅南能辨別出，這是融合了嘆息之母那一縷殘魂的蘇茜，說道：「你好，蘇茜。」

  「真的是你，羅南。」蘇茜仿佛等待了一萬年：「伱終於回來了。」

  她帶著嘆息：「在無盡的黑暗中，我失去了時間的概念，不知道等待了多久，我期待著你的聲音，能為我帶來光明。」

  羅南留下信標，說道：「我準備過去，帶你出來。」

  蘇茜說道：「我一直在等待！你現在的能力，可以打通容納人通過的空間通道？」

  「你稍微等一會。」羅南不緊不慢的凝聚靈魂之力，同時問道：「你恢復的如何？」

  蘇茜的意識再次回答：「我融入的是蘇茜的靈魂和嘆息之母的一道殘魂，不可能恢復到嘆息之母當年的鼎盛狀態，這處空間魔力濃郁，有助於我恢復，我基本達到了最強狀態，但我不擅長空間能力，意識短時間內無法穿過空間壁壘，聯繫不到其他人……」

  羅南略微觀察四周，感受著靈魂信標，以隱蔽的方式打開靈魂之門。

  無形無影的傳送門連同了現實世界與蘇茜所在的異空間。

  一隻小型的精金蜘蛛傀儡，率先進了靈魂之門，羅南透過蜘蛛傀儡，發現了被無盡黑暗包裹的蘇茜-巴尼恩。

  她飄蕩在黑暗之中，仿佛無根之萍。

  羅南為自己施放靈魂之盾，跨入靈魂之門，進了黑暗空間，隨手關閉傳送門，踏破濃郁的黑暗，出現在蘇茜面前。

  看到蘇茜的瞬間，羅南就像看到力格巴一樣，湧出了那種強烈的衝動。

  毫無疑問，蘇茜的靈魂，同樣是他需要的晉升材料。

  羅南忍了下來，就目前來說，兩邊有合作的可能，他也需要實力強大的合作方。

  蘇茜睜開一雙黑色的眸子，衣衫模樣，一如當日在林肯藝術中心分別時。

  兩人有過一次合作，彼此並不陌生。

  蘇茜看著羅南，輕輕伸出手：「我終於等到了你。」

  羅南想起之前了解的事，問道：「你時蘇族的人？」

  蘇茜略微訝異：「你知道了？」

  「我與站熊是合作夥伴。」羅南簡單說了下他與蘇族的合作，還有羽蛇神。

  蘇茜直接說道：「不管蘇族如何，我們本就是一起戰鬥過的戰友。」

  這話說得很好聽，羅南當然不會全信，笑了笑，說道：「我們以後還是戰友。」

  蘇茜沒有任何遲疑，說道：「只要你有需求，隨時隨地可以找我。」

  羅南總覺得這話裡面有話。

  蘇茜的黑眼睛，直直的看著他，似乎羅南是黑夜中那皎潔的月光。

  羅南卻想起一件事，當初合作的時候，蘇茜離開林肯藝術中心，在上東區頻頻出手，確切來說是出嘴，殺死了數以千計的人。

  死亡之吻下，沒有一個倖存者。

  羅南沒有看蘇茜，反而四處觀察，這處黑暗空間無邊無際，他的意識感應不到盡頭。

  濃郁的黑暗猶如實質，哪怕以羅南的目光，都會受到遮擋。

  蘇茜說道：「這處黑暗空間我遊蕩過很多地方，始終找不到邊界，大的不可思議，除了無盡的黑暗和濃郁的魔力外，我沒有任何發現。」

  羅南精神意識外放，到了極限，問道：「沒有生命存在？」

  蘇茜應道：「我沒有發現任何生命。」

  羅南無法判斷具體這是什麼地方，但人在這種無盡的黑暗中久待，很不舒服，說道：「你準備好了嗎？我們離開這裡。」

  蘇茜說道：「我等待這一天很久了。」

  羅南凝聚靈魂之力，感應留在博林格林公園的靈魂信標，緩慢的打開了空間之門。

  連通現世與黑暗空間的通道再次開啟。

  羅南率先出來，蘇茜緊跟而出。

  再次回到現實世界，呼吸到空氣，蘇茜不禁微微閉上眼睛，接著抬頭看向星空，閃爍的星光與圓盤樣的月亮高高掛在天上，竟是如此美麗。

  羅南揮手關閉靈魂之門。

  現在的蘇茜，融合了原本蘇茜的靈魂，還有嘆息之母的殘魂，擁有那個蘇茜較為完整的記憶。

  看到博林格林公園，她不禁說道：「那兩個魔法師，就是在這裡襲擊了我，將我放逐到黑暗空間。羅南，你知道他們的身份嗎？」

  那時嘆息之母的殘魂剛剛進入她身體，能力詭異卻稱不上多麼強大。

  經過在黑暗空間中的恢復修養，蘇茜能碾死那兩個魔法師。

  羅南回道：「他們叫巴爾薩澤和維羅妮卡，梅林的學生，已經被我幹掉了。」

  蘇茜略顯詫異，問道：「因為我？」

  羅南站在美利堅的土地上，回以標準的美利堅式答案：「他們不站在我這邊，就站在了我的對立面。」

  蘇茜點了點頭，目光四顧，發現紐約變化極大，華爾街變成平地廣場，曼哈頓最高的那些樓全部消失。

  她記得，當時只是毀掉了紐約證券交易所。

  看到旁邊的羅南，蘇茜指著華爾街那邊，問道：「你做的？」

  羅南沒有否認的必要：「是，我做的。」

  「謝謝。」蘇茜突然說道。

  羅南沒有接話。

  蘇茜又說道：「你做了我想做，卻來不及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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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南應道：「不用客氣，他們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對待敵人，絕不能留情。」

  蘇茜極為認可：「當年的嘆息之母，如果有這樣的認知，就不會遭遇背叛，只剩餘殘魂。」

  羅南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蘇茜想了想，說道：「我想與蘇族匯合。」

  羅南點了點頭：「跟我來吧。」

  他上了車，載著蘇茜去了布魯克林碼頭公園，找到了鮑威瑞，讓鮑威瑞提供了身份文件，然後訂了前往加拿大的機票。

  第二天，羅南親自帶著蘇茜上了飛機，當天下午就送到了站熊那邊。

  站熊沒想到還能見到蘇茜，多少有些激動，尤其聽過羅南的介紹，知道蘇族又多了一大助力。

  羅南與站熊談了很長時間。

  站熊發現羅南變強了許多，隱隱有羽蛇般的威勢。

  「瑪姬死了，為蘇族而死。」站熊面現沉痛：「蘇族的每一個人，都不會白白犧牲，從16世紀以來，盎撒和猶太人在原住民身上犯下的每一筆血債，我們必將清算！」

  羅南直接說道：「他們的血不流光，我們與他們之間的仇恨，永遠不會消除。」

  站熊重重的點頭：「每一筆血債，他們都要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羅南就是在煽風點火，激化仇恨。

  這不是憑空製造的胡說，而是真實發生過的。

  羅南這時又說道：「有人說過一句話，我認為很有道理，不忘民族恨，牢記血淚仇！」

  站熊說道：「蘇族絕不會忘記這片大陸上發生過的一切。」

  這一刻，站熊想起了瘋馬，想起了為了生存向盎撒低頭、結果還是被殺死的坐牛，還有族人屍體曾經阻斷傷膝河的大屠殺。

  蘇族與盎撒之間的血債，最終只能由鮮血來清洗。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羅南試探問道：「你們什麼時候能發動？」

  「蘇族還在做準備，訓練更多的獵手和馴獸師，讓他們積累實戰經驗。」站熊不是個莽夫，知道成功的關鍵在何處：「必須等到羽蛇神恢復，沒有羽蛇神，我們必敗無疑。」

  羅南說道：「到時我會在華府發動，配合你們。」

  在加拿大待了一天，羅南去了華府，與卡羅萊娜見面。

  最近的一次國會會議上，通過了卡羅萊娜任命。

  除了特事局局長，卡羅萊娜正式兼任情報總監辦公室的副部長。

  這讓她能接觸到各個情報部門的情報。

  就連軍方的情報，也有權審看。

  安德魯基地地牢之中，偽裝過的羅南在卡羅萊娜的陪同下，來到一處審訊室。

  如今特事局全部完全被卡羅萊娜控制。

  門口的兩名守衛看到卡羅萊娜點頭，立即打開審訊室的門。

  室內沉重的合金審訊椅上，用合金鎖鏈困死了一個年輕的吸血鬼。

  羅南拉開椅子坐下，問道：「就是它？」

  卡羅萊娜簡單介紹道：「它叫加維，來自西班牙，一個行動隊在芝加哥抓住了它，它當時忍不住跑出來吸血，暴露了蹤跡。」

  羅南看審訊紀錄：「最近才來的北美？」

  「是的，來了不到兩周。」卡羅萊娜顯然了解過審訊結果：「根據它所說，眼鏡蛇將主要力量轉到了北美，它是其中一批。」

  她略微回憶，又說道：「特事局根據它的交待，襲擊了它們在芝加哥的巢穴，卻撲了個空，它們非常警惕，也有潛伏的經驗，發現加維離開後失蹤，立即轉移。」

  羅南問道：「它知道麥卡倫的消息嗎？」

  卡羅萊娜搖頭：「它不知道，根據它的交待，它們那一隊帶隊的首領，也不知道麥卡倫現在在哪裡，它們是從上到下單向聯絡。」

  羅南不算意外，傑絲參與了這次審訊，這個加維的吸血鬼無法隱瞞。

  他今天過來這裡，還有一個目的，用吸血鬼做實驗。

  傑絲審訊時，發現了一些意外情況。

  羅南手指一彈，得自阿瓦隆世界樹的一顆橡子，撞在了吸血鬼的胸口。

  自然之種發動！

  橡子直接鑽入吸血鬼心臟。

  加維劇烈搖擺起來，被封死的嘴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羅南隔空一擺手指，加維嘴上的封口膠帶，撕開飛落到一邊。

  這個吸血鬼以西班牙語喊道：「快停下！停下！求你了，我會死，我會死的！」

  羅南沒有停下，本就是要用這個吸血鬼做實驗，當即催化自然之種。

  不等橡子發芽，隨著嘭的一聲悶響，吸血鬼加維炸成了爛乎乎的一團血肉。

  卡羅萊娜隨手撐起的冰牆，擋住了飛向這邊的污血，看向羅南：「不行？」

  羅南說道：「跟以前我們抓的那些吸血鬼完全不同，隱隱有一股力量，操控著它。」

  幾個月前，利用傑絲的意識種子，特事局控制了幾個吸血鬼，它們一直到現在還為特事局效力，冒充吸血鬼實勢力抓盎撒和猶太的政要富豪。

  最近抓獲的一些吸血鬼，傑絲植入意識種子，審訊沒問題，但嘗試徹底控制它們，它們就會斃命。

  與這個加維一樣。

  羅南過來，也是想用自然之種做實驗。

  同樣的，實驗以失敗告終。

  卡羅萊娜讓人來清理審訊室，陪著羅南離開，邊走邊說道：「這是血肉崩潰死掉的第九個吸血鬼了。」

  羅南微微點頭，說著猜測：「兩種可能，一種是阿瓦隆的魔化橡子不行，我摘下來的時候，它們並未完全成熟。」

  當時是利用湖中女妖薇薇安的迫切需要，強行從世界樹上擼下來的。

  他繼續說道：「另一種可能，這些莉莉絲的信徒們，可能舉行了某種儀式，溝通了莉莉絲，莉莉絲對它們使用了某種法術。」

  卡羅萊娜轉頭看向羅南：「莉莉絲很強？」

  羅南非常從心：「在南極的時候，我不敢正面與牠對抗，哪怕牠只是甦醒了部分意識。」

  他回憶著當時的情況：「我在無盡深淵的核心，使用了一枚十五萬噸當量的蘑菇彈，莉莉絲沉睡的宮殿中，所有深淵惡魔全部被我幹掉，但莉莉絲安然無恙。」

  卡羅萊娜問道：「這麼說，牠終究會甦醒？」

  羅南說道：「我早在去年開始，就覺得無力阻擋，一直在做準備，所以我拼命晉升，實力是所有一切的基礎。又聯合蘇族，與羽蛇合作，最近放出來融合嘆息之母殘魂的新蘇茜，還準備控制住門薩教背後的魅魔，都是為了對付莉莉絲。」

  卡羅萊娜詳細了解過莉莉絲，那是西方神話中的人類始祖，上帝在同一時間創造了她與亞當，因不滿亞當而離開伊甸園，後來成為無盡深淵的惡魔女王。

  傳說亞當也是因為牠而死。

  面對猶太人的大地母神，黑夜與鮮血的主宰，無盡深淵的惡魔女王，壓力有多大，卡羅萊娜不用想也知道。

  她緊握住羅南的手，說道：「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不管你要面對什麼樣的敵人，我……冰雪法師卡羅萊娜，永遠與你站在一起。」

  正經話說完，卡羅萊娜突然就笑了：「你這麼英俊、強壯又有錢的老闆，我不可能再找到第二個了。」

  羅南握住她的手，說道：「放心，我已經有初步計劃。」

  卡羅萊娜好奇的看著他。

  計劃自然需要特事局配合，羅南大致說道：「如果有可能，我想讓莉莉絲降臨在美利堅，從美利堅到加拿大，成為莉莉絲的獵場，我們的戰場。」

  卡羅萊娜一點都不意外，還有比北美更適合的戰場嗎？

  可以想像，到時美利堅和加拿大會是怎樣一副盛景。

  唯一可惜的是，大不列顛距離北美有些遠。

  好在那邊的內戰會一直持續下去，短期內不可能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