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她都渡不了，又何談渡世人？

  熟悉的感覺，頓時就湧上了晚笙的心頭。

  所有的不甘和怨恨，都化為了她嘴角的一抹笑容。

  此時她覺得，他有更重要的事，才會沒來看他。

  那她後悔嗎？

  至少這樣做，她能看到他，不是嗎？

  所以她並不覺得後悔。

  可她就是覺得委屈。

  淚水像是決堤般，止不住的沖洗著她俏臉上的血污。

  然而她卻笑著輕聲呢喃道：

  「你……你可真醜……」

  男子微微一笑，將她抱在了懷中。

  就見他眯著雙眼，在她耳邊，柔聲笑道：

  「姐姐說丑，那就是真的丑……」

  話音一落！！！

  那刺目白髮，頃刻間在空中飛揚！！！

  而他周身的霞光，更是悉數崩裂，融入了女子的身體中！

  自毀無上道果，只為她一言爾！！！

  看到這一幕的諸多修士，無不驚得目瞪口呆，滿臉的難以置信！

  見懷中的晚笙一臉安心熟睡的模樣，朝歌對著四方愣神的生靈，淡淡一笑道：

  「此間事了，世間再無苦修者，再無桑樹作亂。」

  話音一落，朝歌深深看了眼神庭眾人中的紅靈。

  眼中沒有怨恨。

  也沒有當年的憤怒。

  唯有一絲不明所以的喟然，讓人捉摸不透。

  然後他便抱著晚笙，縱身飛向了遠方。

  不僅是紅靈疑惑他的眼神。

  就連看著投影畫面的沈雲，都皺起了眉頭。

  但他只能耐著性子，繼續觀看。

  【雖然朝歌自毀道果，救了桑樹晚笙。但她的生命只有七天。】

  【這七天你們歡聲笑語，遊覽大好河山，如同神仙眷侶。】

  【也如同當年的誓言：等你化形，帶你領略山川美景。】

  【直到晚笙生命的最後，她也是笑著躺在朝歌的懷中。】

  【時光匆匆，百年光陰，轉瞬即逝。】

  一座木屋中。

  躺在床上的老人，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程度。

  百年光陰，他從年輕到年老。

  經歷了一個凡人的一生。

  相比較曾經走不到盡頭的壽元，這時間很短，很也很孤獨。

  但此時的他，臉上卻露出了笑容。

  就見他那滿是老人斑的乾枯手指，正輕輕撫摸著手中，一塊桑樹皮雕刻的女子面容。

  他那明亮的眸中，儘是柔情。

  就在這時。

  一個壽眉齊須的老人，走入了這間木屋，來到了他的床邊坐下。

  見床上老人眯著眼咧嘴傻笑，床邊的老人笑著搖了搖頭，淡笑道：

  「不後悔？」

  床上的老人，正是朝歌。

  他面帶微笑的看著對方，斷斷續續的說道：

  「救她時，方知世人苦難……這才真心渡化世人，讓他們受這人間疾苦，少一些……」

  他說的是他當苦修者的時候。

  「到頭來才發現，自己都渡不過去，也沒能幫她渡過去……弟子不後悔……卻有愧……師尊教誨……」

  朝歌的聲音很蒼老。

  比聖源老祖的聲音，還要蒼老。

  這是生命走到盡頭的徵兆。

  此時的他，無非是迴光返照罷了。

  「罷了罷了，都是命數啊……」聖源老祖笑著搖了搖頭，起身離去。

  而床上的朝歌，眼中已然沒了神采。

  【畫面就此定格。】

  看到這一幕的沈雲，眉頭一挑，心中暗道：

  『不對啊……我怎麼感覺這老頭話裡有話？而且朝歌看紅靈的眼神，總感覺怪怪的……』

  以當時朝歌的境界和心性，對於往事一笑了之，沈雲還是能理解的。

  『以他的眼界和閱歷、和渡化過眾生的經歷。放下和紅靈的過往，這不難理解……』

  『但那眼神中的惋惜是啥意思？』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沈雲在感情經歷上，可謂是豐富異常！

  先不說前世的經歷，只有丁點閱歷加在他身上。

  單單現實世界中柳芊芊等人的修羅殺場，他就頗有心得！

  他早就不是當初那連牽女孩子手，都會臉紅的小伙子了。

  這點眼力見，沈雲還是有的。

  『宿主還是有點東西的。』

  沈雲翻了個白眼，隨即陷入了沉思。

  『之前霞光讓枯萎的桑樹煥發了生機，但也封存了晚笙的記憶……應該是朝歌為了斬斷因果。』

  『那麼聖源老祖山門的那個弟子，想起桑樹精晚笙時所流露出的疑惑和不解，以及猶豫……難道是聖源老祖，把他的記憶封存了？』

  要知道修士能過目不忘，是最基本的能力。

  即便是沈雲現在的修為，也擁有這項能力。

  更別說能拜入聖源老祖山門的弟子了。

  手上的力量時輕時重。

  這可把明月羞的都快喘不上氣了，那絕美的俏臉都紅成了煮熟的龍蝦！

  尤其是白裙下的修長雙足，緊緊的交織在一起。

  眼見自己止不住的輕顫著嬌軀，心中羞憤的她本想出聲制止對方。

  可後頸處沈雲的呼吸，極其平緩，並不像上頭的模樣。

  雖然他很誠實，但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這讓明月覺得，自己是不是該大度一點？

  畢竟兩人雖然是師徒，但那只是兒女間床頭的助興稱呼罷了~

  【神魔觀想觸發：你大度個錘兒！趕緊把長裙脫了！礙手不懂嗎？是我早就……】

  【你！你再說我和你拼了！】

  俏臉通紅的明月，不知是氣的還是咋的，嬌軀都顫抖了起來！

  【神魔觀想觸發：略略略~~~來呀來呀~】

  皺眉思索的沈雲，被心中的【神魔觀想】給打斷了下，這才意識到懷裡還抱著明月？！

  他一臉尷尬的雙手一僵，隨即微微吸了口氣，手不停，心不亂，繼續想事情。

  自己的媳婦有啥好害臊的？

  天經地義！

  這讓沈雲念頭通達，腦子也運轉的極快！

  『如果是晚笙對朝歌的情義，導致了她還保留著對方的名字，從而找到河中枯萎的青蓮。』

  『那麼聖源老祖如此道法通天的人，不可能抹除不了門下弟子記憶中，桑樹精的記憶……』

  『這種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做法……』

  想到這的沈雲雙目一凝，靈光一現的同時，手中力道如勾！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留一線生機？！』

  要知道大道運轉，無私無情！

  萬物在大道之下，說是傀儡都不過分。

  但大道留下的一線生機，又像是有情一般，讓三千大道，得以順其『一』，方得超脫！

  可從本質上來講，這也是大道在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