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能與之對弈者：無。選擇的代價

  雖然三叔沈渡說的輕巧，但想起前世對方的下場，沈雲並不看好他的結局。

  江湖中人，最看重的就是一個人的氣節。

  用義氣來形容也好，仗義也罷。

  通俗點來講，就是所謂的個人魅力！

  如果沒有足夠的個人魅力。

  光靠三叔一張嘴和一張臉，根本不可能在他北山的時候，會有這麼多江湖豪傑跟他同去。

  而沈渡給沈雲的感覺就是，城府極深！

  但同樣的，對方並不是那種不擇手段的人，而是有真性情的男子！

  『如果真是這樣……那三叔最後在蒙古的額爾古納河等死，應該是心中過意不去……』

  當時他可以走，但並沒有選擇撤退。

  即便他說一句，讓跟隨他身邊的江湖中人留在河岸口，沈雲相信，眾人也不會有疑慮！

  『這事還得找第五西耀那老頭兒啊……』

  想到這的沈雲揉了揉臉，起身走向了室內……

  ……

  沈雲是來逆天改命的。

  既然摸清了脈絡，他直接離開了蓮花宗，返回了京師。

  為了躲避朝廷的迎接戲碼，沈雲秘密的和老爹老娘見了一面。

  當然，他順手給老爹注入了一股生命之力，直接將沈幕體內的紅斑毒死給封住了。

  畢竟他不會醫術，做不到根治這種效果。

  但有了生命之力，紅斑對於沈幕來說，已經沒了威脅。

  一番合家團圓之後，他直接來到了東宮一處院落中。

  就見第五西耀獨自一人坐在院中，一人看著棋盤，自己和自己對弈。

  來到近前的沈雲坐下後，看著棋盤中的黑白子，乾笑道：

  「老師！每次我看到這種一個人下棋的方式，除了覺得對方是高手的寂寞之外。很想問上一句，這自己和自己下棋，腦子好用不？誰贏還不是自己贏？」

  第五西耀落下黑子後，捻起白子像是遇到了難點，摩挲著下巴，低吟道：

  「高手寂寞麼……確實有點。畢竟這天下能和老夫對弈者，也只有老夫自己了……」

  老人沒有誇大其詞，像是說了件很普通的事情。

  但聽在沈雲的耳中，確實被他給裝到了！

  「至於這輸贏……都是棋子而已。」

  話音一落，白子落下！

  整個棋盤中，已形成大勢的黑龍，直接被白子誅殺！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既然都是棋子，那麼執子之人，便能立於不敗之地！

  沈雲對於棋藝也只能說是略懂，見老人收手後，給他倒了杯茶，詢問道：

  「老師，三叔去江湖是您的意思？」

  聽到這句話，第五西耀靠在了椅子上，看著他笑道：

  「是先皇的意思。」

  「皇爺爺……」

  這個答案，沈雲是萬萬沒想到的！

  見他神色恍惚，第五西耀點了點頭，淡笑道：

  「我倒是很好奇，你什麼時候擁有天生神力了？聽禁衛軍說，你雙手持斬馬刀，殺人如同砍瓜切菜？」

  看著他如同穿透人心的注視，沈雲尷尬一笑道：

  「我就是突然頓悟，力大無窮，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見老人閉上了眼，顯然是不想聽他瞎扯了，沈雲醞釀了下措辭，繼續發問道：

  「老師……若是，若是三叔不想殺那些前朝遺孤，你會怎麼做？」

  第五西耀連眼皮都沒抬，淡淡道：

  「如若沈渡放不下心中的牽掛，老夫自會警告他……若還是不聽，唯死而已。」

  『難道南喬王妃的死，就是第五西耀的警告麼……』

  當時的情況，也只有眼前這個老人，敢將邊境的國門打開，讓異族沖關！

  這樣的膽魄和絕情，讓沈雲心中凜然不已！

  這般做法，對三叔和邊關將士，以及那些百姓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可為了穩固沈氏皇位，這又不得不做！

  這是一個感性和理智的選擇題。

  很顯然，作為智者的第五西耀，選擇了後者。

  氣氛一頓的同時，第五西耀睜開了雙眼，剛好看到了沈雲微微皺眉的模樣。

  眼光老辣的第五西耀，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

  就見他拿起了沈雲倒給他的茶水，微微抿了一小口後，淡笑道：

  「為帝者，唯一人爾。若非先皇遺詔，你以為我能殺三王爺？」

  聞聽此言，沈雲雙目一凝，沉聲道：

  「……居然是皇爺爺的意思？！」

  「你二叔私通敵國，雖然不知道怎麼死的，但下場沒的好。至於你三叔，雖為一代人傑，但太過重情重義。一旦前朝遺孤有謀反之意，他即便痛下殺手，也會走了岔路。」

  說到這，第五西耀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沈雲淡笑道：

  「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力，只是代價，他們承受不起罷了。」

  「至於殿下你的道路，先皇早就給你鋪好了，不是麼？」

  真相很殘酷。

  第五西耀能說出這些，也是因為眼前的太子殿下，武力太過強悍！

  這般武藝和體質只要不作死，在帝王一路上將會走的很遠。

  見他沉默不語，第五西耀輕聲道：

  「以殿下的武藝，那些前朝叛逆已經不足為懼。就讓三王爺回來吧，不用執行接下來的事宜了。」

  見眼前的太子一臉的狐疑，第五西耀也不廢話，開始自顧自的飲茶。

  「老師！你說的可是真的啊！不能反悔！」

  「可以，不過前朝餘孽的事情，你自己解決，這是名單。」

  第五西耀說話的同時，從懷中取出了一本泛黃的小冊子，遞給沈雲後揮了揮手，淡淡道：

  「因你是異數，老夫給你選擇的餘地。但若盛王朝因此走向沒落，這就不關我的事了。」

  沈雲點了點頭，沉聲道：

  「老師放心！有意謀反者，我會親自擊殺他們！」

  第五西耀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未發一言。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老人這才緩緩閉上了雙眼，心中暗道：

  『這麼果決……看來沈元的死和他也脫不了干係……能手刃自己的二叔……至少這心性，足矣……』

  ……

  沈雲返回房間後，打開了這本記錄前朝余虐的小冊子。

  裡面有人物詳細的記載，有的名字上打上了紅色的×，就像是生死簿一樣。

  沈雲細細研究之下，發現三叔那些紅顏知己和江湖豪傑，無一不是前朝重臣家中的子女！

  而蓮花宗的聖女，更是前朝公主！

  研究了兩個時辰之後，沈雲決定對這些勢力，來一記釜底抽薪！

  殺是不可能全殺了。

  那麼偷光他們的錢財，就能直接斷了對方的後路！

  一旦沒了錢糧，那麼這些勢力便不攻自破！

  飯都沒得吃了，還跟著這群人造反？

  除非是腦子有坑！

  想到妙處的沈雲，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