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真相

  三十秒的時間非常短暫，基本上一晃就過去了。

  最終在死亡的威脅下，老骨頭心不甘情不願交出了自己手中最有價值的兩件世界道具。

  不為別的，就為再也看不見眼前這個處處針對自己的討厭傢伙。

  【我果然是個懦夫……】

  鈴木悟在內心之中發出了自嘲的嘆息。

  沒辦法！

  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了。

  自己除了認命還能怎麼辦？

  難道真的等著被殺嗎？

  雖然現在這副骸骨身軀總是冷冰冰的，既不會又什麼激烈的情緒，也不會有什麼太過強烈的感覺，仿佛世間一切都變得平淡切索然無味。

  可潛意識之中仍舊還是不想死，想要繼續活下去。

  擺弄著手上剛剛拿到的寶玉和杯子，艾倫臉上頓時露出了滿意的表情：「明智的選擇！恭喜，現在你終於自由了。不必再背負那個可笑的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公會名號，被一群極度邪惡、扭曲、病態的NPC牽著鼻子走。不過請記住，這並不意味著你可以胡作非為，我已經給這個世界的人類留下了足夠強大的力量，一旦你越過某個接線，他們就會來圍殺你。」

  「你覺得我還有能力胡作非為嗎？」老骨頭語氣中帶著強烈的怨恨和無奈。

  在剛才與朽棺龍王的戰鬥中，他已經用掉了大量的付費道具，眼下所剩的底牌已經寥寥無幾。

  尤其是那枚可以不用支付任何代價就能「許願」三次的流星戒指，即便是現在想起來依舊感覺心在滴血。

  最重要的是，當初從納薩力克逃出來的時候，壓根就沒來得及帶走多少東西。

  「呵呵，說的也是。那我們就在此永別吧！」

  艾倫輕笑著揮了揮手，然後帶上櫻和維爾娜拉薩斯騰空而起迅速消失在地平線上。

  而老骨頭則心情複雜的站在原地，大概過了七八分鐘才獨自一個人踏上未知的旅程。

  他沒有返回那個已經被征服占領的獸人國家首都，而是直接切斷與剩下那些自己通過魔法創造出來的亡靈的聯繫。

  因為沒有像雅兒貝德、迪米烏哥斯這樣忠心耿耿且高智商的守護者協助，他這個小學畢業來自社會最底層的社畜，怎麼可能有經驗和能力管理好一個國家。

  別說管理好了，就連保持最基本的運轉估計都很難做到。

  除非把整個國家所有的人都殺死，全部變成受到自己控制的亡靈，不然出現暴動和反抗只是遲早的事情。

  畢竟不死生物跟生靈之間天生就有一種強烈的對立，這是客觀存在的事實，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既然光靠自己沒辦法統治一個國家，那不如索性拋下過去的一切重新開始。

  只要沒有艾倫這個索命鬼追著自己，老骨頭相信自己一定能在這個世界混的風生水起，起碼比在地球上當一個資本的奴隸強百倍。

  ……

  另外一邊，維爾娜拉薩斯也已經從朽棺龍王的靈魂記憶中找到了一個叫做「龍帝之墓」的地方。

  三人很快便越過高山和平原，最終降落在一片荒無人煙的沼澤深處。

  「你確定就是這裡？」櫻掃了一眼周圍那寂靜且詭異的環境率先開口問道。

  「嗯！就是這裡了。小心點！在這片區域內我感知不到任何動物、昆蟲存在的跡象，對於一大片水草豐茂的沼澤來說也太奇怪了一點。」維爾娜拉薩斯語氣嚴肅的提醒道。

  「不！你錯了！不是不存在，而是它們都被某種力量驅逐了。」艾倫意味深長的糾正道。

  「驅逐？」少女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你還記得魔術師們所記載的真實歷史嗎？尤其是象徵著人神訣別的英雄王吉爾伽美什。」艾倫似笑非笑的反問。

  「當然！因為英雄王吉爾伽美什在人與神之間選擇了人類，所以諸神不得不遵守約定前往星之內海，從地球表面徹底消失了。到亞瑟王阿爾托莉雅的時代，神秘開始大範圍的衰退，標誌著神明的時代徹底結束。」

  櫻不加思索把這段即便是在魔術世界也極少有人知道的歷史說了出來。

  托君主·埃爾梅羅二世——韋伯·維爾維特的福，在她成長的過程中讀了大量的書籍，其中既有能直接提升力量和魔術儀式的內容，也有關於隱藏在歷史中的秘密，有些石板甚至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五千多年前。

  所以少女非常清楚自己生活的那個世界隱藏了多少驚天的秘密，就算魔術師們接觸到的其實也只有極少的一小部分。

  艾倫輕輕點了下頭：「沒錯！在你出生的那個世界，神其實分為兩種。一種是外來的神，就像希臘神話中的奧林匹斯諸神；但還有一種是本土誕生的神，也被稱之為星球意識觸覺的延伸。眼下，我們所處的這個地方，就是一個星球意識觸覺的誕生之地。」

  「什麼？！你是說……龍帝從星球意識中誕生的？」維爾娜拉薩斯非常罕見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因為通常來說，所謂星球意識實際上並不是指這顆星球本身有意識，而是指這個星球的生命死亡後靈魂匯聚到一起所形成的的某種強烈共鳴。

  就拿FATE系列所處的型月世界兩大意志力來說，蓋亞的主體是除人類之外的其他生物匯聚而成，所以它保障的是星球本身的存在，至於區區一兩個物種的死活根本無關緊要。

  而由人類靈魂所匯聚而成的阿賴耶則在此基礎生進行了延伸，不僅要保證星球的存在，同時還要竭盡全力避免人類滅亡。

  實際上這裡兩種抑制力都可以被稱之為星球意志，它們有時候是互相合作的關係，比如說在保護星球存在這個問題上高度的一致。

  畢竟無論是人類還是其他別的什麼生命，都不可能脫離大氣層在太空中生存。

  但在保護人類存在的問題上，蓋亞明顯持一種無所謂的態度，但阿賴耶則剛好相反，將其擺在了與保護星球本身同樣重要的位置。

  但不管是什麼樣的星球意志，從他們中誕生的觸覺，也就是凡人口中的神，都絕不簡單，往往肩負著非常重要的使命。

  「以前我還只是猜測，但現在基本可以確定了。不然你覺得什麼樣的力量可以把另外一個世界的遊戲玩家召喚到這個世界，並且還讓他們獲得並保留在遊戲中的一切數據，包括世界道具這種完全不合常理的東西？」

  說罷，艾倫張開包括但不限於見聞色霸氣在內的所有感知手段。

  大概三五分鐘之後便在一大片深不見底的水潭中發現了某個巨型物體，其大小几乎與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城市相差無幾。

  沒有任何猶豫！

  他直接施展土遁忍術，讓這個巨型物體拔地而起。

  當浮出水面的剎那，不管是櫻還是維爾娜拉薩斯都被眼前看到的壯觀景象驚呆了。

  因為這根本根本不是他們想像中龍帝的屍體或者骸骨，而是一條渾身上下流淌著金色光輝，看上去栩栩如生的超巨型龍類生物。

  尤其是身體表面的鱗片，幾乎達到了任何魔法金屬都不可能達到的恐怖硬度。

  「難以置信！這傢伙真的死了嗎？它怎麼給我一種還活著的感覺？」櫻緊張的下意識攥緊手中的矛杖。

  毫無疑問！

  這是她除了艾倫和維爾娜拉薩斯之外，見過最強、最恐怖的生物。

  「如何？你感覺到了嗎？」艾倫十分淡定的笑著問身邊的紅龍。

  後者馬上回應道：「啊！感覺到了！這句身體本身必定是從星之內海中鍛造出來的，就像阿爾托莉雅手中那柄勝利誓約之劍一樣。看來你是對的，龍帝的確是星球意志的觸覺。只可惜，它意識和靈魂已經消失了。我很好奇！腳下這顆星球意識為何要從另外一個世界召喚玩家呢？」

  「不知道！也許是為了加快文明的進度，也有可能是想要結束眼下各種族彼此廝殺不休的戰亂。總之，星球意志是一種很複雜的東西，甚至就連它自身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只是機械式履行構成其存在靈魂眾多願望的最大公約數。」艾倫摸著下巴分析道。

  「也就是說……我們對於這個世界的探索到此為止了。」維爾娜拉薩斯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失望。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過這具在星之內海鍛造出來的身軀到是便宜我們了。」

  說著，艾倫抬起手輕輕撫過碩大鱗片，感受著那種與任何金屬都截然不同的獨特質感。

  而這種質感，他只在呆毛王那柄散發著金色光芒的聖劍上感受到過。

  維爾娜拉薩斯更是毫不客氣的舔了嘴唇要求道：「分給我三分之一！不！是一半！只要能將其徹底吸收消化，你和我的防禦力會得到從量變到質變的飛躍。」

  「哦？你確定自己的胃能消化分解它？」艾倫吃驚的挑起眉毛。

  要知道嚴格意義上來說，這玩意根本不能算是生物，而是應該歸類到神明遺骸，又或是超級人偶，裡邊根本沒有任何遺傳信息，只有經過高度壓縮的能量和物質。

  他原本的想法是將其作為原材料，用來製造一些武器、裝備、道具。

  再不濟也能藉助魂魂果實的力量，製造一個靈魂塞進去當成戰爭傀儡，就如同被改造過後的高康大。

  「哼！一次性搞不定，我吞下去存儲在胃裡慢慢分解、消化、吸收！大不了花上幾百年的時間！」維爾娜拉薩斯惡狠狠的說道。

  花幾百年時間消化掉這麼一個龐然大物？

  是條狠龍！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祝你有個好牙口。」

  話音剛落！

  艾倫直接發動自己的能力，直接把龐大的屍體轉移到了艾澤拉斯。

  維爾娜拉薩斯也毫不客氣，跟著傳送過去，迅速把自己的體型放大，然後趴在屍體瘋狂四撕咬啃下了一塊「肉」，連嚼也不嚼硬生生吞下去，閉上眼睛陷入了休眠狀態。

  因為接下來，她要調動自己所有的力量，對這塊「肉」進行攻堅，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做別的。

  「她對於變強這件事情還真是執著呢。」櫻嘴角抽搐著小聲嘀咕。

  「哈哈哈哈！不是她執著，而是我執著。因為維爾娜拉薩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我的分身，同樣潛意識中的另外一個自我。」艾倫大笑著聳了聳肩膀。

  「既然玩家穿越的原因和龍帝的真正身份都已經查清楚，我們是不是也要從這個世界離開了？」少女提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不急！再給阿爾托莉雅一點時間，讓她徹底了卻心底最後的遺憾。要知道改變一個國家，可不是幾天、幾個月就能做到的。在這段時間裡，你可以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不管是四處遊覽風景，還是收集自己感興趣的知識、技術和資源，又或是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去過平凡的生活。」艾倫認真的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身為一名旅行者，他之所以能夠保持本心沒有迷失自我，就是從未真正把自己從人類社會中剝離出來。

  恰恰相反！

  無論進入到什麼樣的世界，都會在第一時間融入進去，甚至找到一個屬於自己的位置。

  「那……不如我們一起去旅行怎麼樣？」櫻臉色微微發紅的主動提議道。

  就在剛才，她突然發現沒有了維爾娜拉薩斯和阿爾托莉雅這兩個「威脅」與「阻礙」，自己完全可以跟艾倫過真正的二人世界。

  一想到這，她的心跳就開始不由自主的加快，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各樣溫馨、甜蜜，甚至是讓人臉紅耳赤的親密畫面。

  【這應該算是約會吧？沒錯！這就是約會！櫻！你可以要加油啊！】

  少女在心底默默地給自己打氣。

  「好啊！那我們就去旅行吧。」

  艾倫根本沒有注意到女孩那異樣的反應，抬起頭望著遠處太陽落山時散發出來的美麗景色欣然答應下來。

  在他看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任務和使命都已經完成，剩下的時間理所當然就是放鬆和休息，順便等待遊戲世界完成對諾森德大陸的構建，從最高等級七十級提升到八十級。

  就這樣，櫻如願以償挽著艾倫的手臂，踏上了長達數年、足跡遍布整個異世界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