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從今天起，你就是吾之君主，吾效忠

  「櫻！你知道自己最大的弱點是什麼嗎？」艾倫用手掌輕鬆擋住少女揮過來的拳頭問道。

  「是戰鬥經驗？」櫻不是很確定的反問。

  艾倫笑著搖了搖頭：「不！經驗這種東西固然重要，但從來都不是弱點。因為隨著經歷的戰鬥越來越多，自然而然會慢慢積累。你真正缺乏的是在關鍵時刻拼死一搏的勇氣與覺悟。記住，戰鬥有很多時候並不是實力強大就一定能贏。剛好相反，當實力差距沒有達到某個閥值以前，誰更敢拼，誰才會贏。」

  「可你不是總教導我，戰鬥中要保持理智，不要被情緒所左右嗎？」櫻猛地抬起右腿使出了「六式」中的嵐腳。

  瞬間！

  她的腳部肌肉急速收縮、伸展，以肉眼無法捕捉的超音速狠狠踢了出來，對空氣進行快速的擠壓，最終形成一道銳利無比的真空斬波。

  砰！

  艾倫直接用包裹著武裝色霸氣的左臂擋了下來，隨後反手抓住少女的腳踝，意味深長的回答：「我讓你保持的理智，指的是以最科學的方式觀察和預判對手動作，而不是通過估計直接得出一個結果。這就好像兩個人打架，大家總是下意識會認為塊頭大的能贏，所以瘦小的人在與健壯的人發生衝突時，總是會下意識的選擇逃跑和規避。可實際上呢？以弱勝強的例子屢見不鮮。所以你現在首先要打破潛意識中給自己的精神暗示和束縛。」

  「你是說……我潛意識中已經限制了我自己？」櫻臉上浮現出了疑惑與不解。

  「沒錯！好好想想，你真的有戰勝我的渴望嗎？不，你沒有。在你的潛意識中，早就已經把我視作不可戰勝的存在，所以剛才所有的攻擊都缺乏一種信念的加持。擁有必勝信念的攻擊應該像這樣……」

  艾倫突然鬆開抓著腳裸的左手，瞬間釋放出猛烈的戰意，並把這股強烈的意志融入進拳頭裡，隨即狠狠擊中了少女的肚子。

  砰！

  櫻應聲飛了出去，一連後退二十多米才勉強停下來。

  劇烈疼痛讓她的表情十分痛苦。

  艾倫並沒有追擊，僅僅是停留在原地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感受到了嗎？剛才拳頭中所蘊含的意志力與精神力！我在教導你學習運用生命能量的時候就曾經反覆強調過，這是一種融合了名為念和查克拉的特殊能量。而這兩種能量，無一例外都會受到意志與精神的影響。但你當時的年紀還比較小，似乎並沒有很好的理解這一點，所以我現在為你補上這一課。」

  「將意志與精神的力量注入其中麼……」櫻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因為她以前只是將這些力量單純的視作一種能量和工具，就如同魔力一樣，按照自己的需要去進行控制、調配，從未想過精神與意志所帶來的增幅。

  眼見自己的教導開始起作用，艾倫頓時感覺十分欣慰，再次把目光投向遠處已經進入尾聲的戰鬥。

  雖然怪物化的美杜莎一直在憑藉著驚人的力量、防禦力、抗性和蛇一樣靈活的走位，讓呆毛王根本來不及完成前搖，將聖劍的威力完全釋放出來，但隨著受傷越來越多、越來越嚴重，她的動作和反應也漸漸慢下來，明顯到了燈枯油盡的地步。

  「終於要結束了呢。」

  阿爾托莉雅神色複雜的注視著眼前傷痕累累的對手，再次將魔力注入手中金色的劍身內。

  她顯然沒有料到，在失去飛馬這個最強的寶具之後，Rider居然能憑藉怪物化與石化魔眼跟自己糾纏這麼長時間。

  「啊啊啊啊啊！！！！！」

  美杜莎此刻早已經沒有了理智，僅僅是像瀕死野獸一樣發出意義不明的低吼。

  「Excalibur！」

  阿爾托莉雅沒有任何猶豫或者憐憫，直接釋放了自己最強的寶具——誓約勝利之劍。

  因為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觸摸聖杯，向這個號稱萬能的許願機許下願望，獲得再一次拯救古不列顛王國的機會。

  不管是誰，只要擋在這條道路上，都會遭到毫不留情的清除。

  金色的光柱如同科幻作品中的能量炮，瞬間將美杜莎完全吞沒。

  這一次，她已經沒有力氣再進行閃避和干擾了。

  在光粒子的高速衝擊下，第六位從者也終於從這個世界消失，被小聖杯捕獲。

  感受到小聖杯內那六個躁動不安，拼命想要擺脫束縛返回英靈座的靈魂，艾倫立刻化作一道電光，直接降臨在柳洞寺靈脈交匯的中心點，以極快的速度完成法陣的繪製。

  伴隨著短暫的吟唱過後，頭頂漆黑的夜空中，終於打開了一個孔隙。

  不過與上次聖杯戰爭不同的是，這次空隙中流出來的，並不是什麼包含世間全部之惡的黑泥，而是淡藍色的純淨魔力。

  在孔隙的另外一端，則是所有魔術師都無比渴望抵達的根源。

  至於聖杯，早就已經盈滿，靜靜地屹立於法陣中心。

  「這……就是聖杯！我所渴望的聖杯！」

  呆毛王瞪大眼睛看著那個金色盈滿的杯子，整個人激動地不能自已。

  「去吧！按照我們的約定，它現在是你的了。」艾倫微笑著側過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謝！」

  得到許可的阿爾托莉雅，立刻衝上去用雙手捧起聖杯，閉上眼睛開始虔誠的許願。

  但艾倫知道，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因為聖杯所能提供的只有魔力，許願者必須自己提供實現願望的方法，而且這個願望決不能超過聖杯魔力的上限。

  所以他壓根沒有理會呆毛王的碎碎念，而是抬起頭通過孔隙直視另外一端那充斥著虛無的根源世界，或者說是靈魂世界。

  由於當初穿過黑暗之門的時候，第一個出現的地點就是英靈座，所以艾倫並不需要像聖杯當初設計者認為的那樣，需要犧牲掉最後一個從者，然後才能利用其作為載體，最大限度靠近根源。

  而且魂魂果實這個時候也發揮出了巨大的作用。

  僅僅是釋放出一縷靈魂能量穿過那個孔，他便瞬間從另外一端獲得大量信息，如同海嘯的潮水般蜂擁而至。

  原始！

  龐大！

  混沌！

  無序！

  艾倫只感覺自己的腦子像要炸開一樣，被各種各樣宛如記憶片段的東西所填滿。

  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看」到的內容，就只是單純被動的接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也許是幾秒鐘、也許是幾分鐘、也許是幾個小時……

  當那一縷靈魂能量被不知名的力量剪短後，艾倫終於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猛然間從海量的信息沖刷中恢復清醒，同時驚訝的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徹底掌握了第三魔法靈魂物質化的全部技術。

  這是一種無法用任何語言形容，玄而又玄的東西，只有親自抵達根源的人才能理解和領悟的知識。

  這一刻，他總算是明白，為何五大魔法都沒有辦法通過正常的方式來進行傳遞，一旦魔法使死亡或者消失，那麼該魔法就會立刻失傳。

  不是魔法使本人不想教，而是根本沒辦法教。

  除非親自抵達根源，否則永遠也無法理解那種無限接近於規則力量的東西。

  就在艾倫沉浸在獲得靈魂物質化的喜悅中時，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老朽還以為這裡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原來是你完成了聖杯儀式，通過靠近根源正式成為第三魔法使。」

  說罷，一個留著銀灰色短髮和鬍鬚，瞳孔呈詭異紅色，身穿一套黑色古典西裝，手裡住著拐杖的老人，緩緩從柳洞寺的台階下邊走了上來。

  「寶石翁基修亞·澤爾里奇·修拜因奧古？」艾倫臉上浮現出驚訝之色。

  他完全沒有料到，這個老頭子居然會在這種時候、以這樣突然的方式出現在自己面前。

  「呵呵，看來你認得我，不是嗎？來自異世界的旅者。」寶石翁直截了當點名了艾倫的身份與來歷。

  畢竟他可是第二魔法使，能夠自由自在穿梭於不同的平行世界。

  想要確認一個人是否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簡直再容易不過了。

  如果是原住民，那麼就應該在多個平行世界同時存在。

  要是只存在於一個世界，而其他平行世界完全找不到一丁點蹤跡，立刻便能確定是外來的闖入者。

  艾倫顯然也非常清楚這一點，並沒有試圖否認，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沒錯！我認得你。請問有什麼要指教的嗎？還是說，你是特地來想要消滅我這個外來者的？」

  「不，不，不，請不要誤會，我可不是來找麻煩的，僅僅是作為當初創造聖杯的見證者來履行自己的義務，然後碰巧發現了你的存在。」寶石翁漫不經心的解釋道。

  「履行義務？啊！明白了。不過我必須要遺憾的告訴你，當初簽訂契約的三人以及他們的後代，都沒能完成各自的夢想，反倒是我這個外來者實現了第三魔法。不過我並不打算對自己使用，因為從某種程度上，我的肉體早就已經達到了不老不死的標準，根本沒必要多此一舉。」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艾倫隨手抓住一隻被凍死的松鼠靈魂，然後將其靈魂徹底物質化。

  短短几秒鐘的功夫，這個原本只能以靈魂形態存在的松鼠就重新獲得身體，發出一陣吱吱的叫聲。

  毫無疑問！

  所謂的靈魂物質化，就是讓生物擺脫會腐朽的肉體，重新以不朽的靈魂進行重塑。

  而重塑過後，該生物會變成不老不死的存在。

  只要不自己想不開，亦或是被什麼人殺掉，就能永遠的活下去，直到時間的盡頭。

  「果然是第三魔法！那麼告訴我，你會對全人類使用它嗎？」寶石翁語氣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對全人類使用？你在開玩笑嗎？」艾倫頓時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要知道現在的人類文明，就是建立在一種以死亡為基礎上的社會結構上。失去死亡，人類會失去最重要的時間觀念和欲望，失去了這兩點，各種需求就會急速下降，科研進步和社會發展也會隨之停滯，最終變得死氣沉沉。這樣的人類，我是絕對不認可的。所以請放心，我沒什麼興趣拯救人類。因為人類從來不需要一兩個所謂的聖人去拯救。」

  話音剛落！

  艾倫隨手將那隻完成了靈魂物質化的永生松鼠活生生捏死，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說的不錯！人類從來不需要拯救！因為如果真到了需要一兩個人去拯救的地步，那麼人類這個種族也就到了該滅亡的時候。很高興你我之間在這一點上達成了一致，第三魔法使。」

  寶石翁單手撫胸優雅的鞠了一躬。

  「我也很高興能見到你，第二魔法使——基修亞·澤爾里奇·修拜因奧古。」艾倫以同樣的方式還了一禮。

  最後兩人相視一笑，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很顯然，寶石翁是來確認艾倫是否會使用第三魔法，對這個世界全人類進行靈魂物質化的改造。

  如果是的話，那麼他哪怕豁出這條老命也會想辦法阻止。

  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沒有那樣的必要了。

  就在兩人還想要說點什麼，亦或是交流一下關於魔術與魔法的知識和經驗時，手捧聖杯的阿爾托莉雅終於緩緩睜開眼睛，滿臉都是失望的表情。

  不用問也知道，她許願失敗了，聖杯中所蘊含的龐大魔力，連一滴都沒有減少。

  帶著迷茫與不知所措，這位仿佛失去了人生意義的少女邁步走到艾倫的面前，用一種十分無奈的聲音問：「你早就知道了這一切的結果，對嗎？」

  「嗯！我已經不止一次告訴過你，聖杯實現不了你的願望。改變過去的歷史，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就算你使用某些特殊手段回到過去，最終也只會憑空製造出一個平行世界。所以放棄那份沉重的負擔吧，我可以幫助你重獲新生。」

  艾倫主動向呆毛王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通過第三魔法靈魂物質化，他能輕鬆讓對方擺脫抑制力的束縛，在這裡重新獲得不老不死的肉體。

  阿爾托莉雅的內心明顯在劇烈掙扎！

  足足過了一分鐘，她才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躁動的內心平靜下來，單膝跪地拉著艾倫遞過來的那隻手，一臉嚴肅的鄭重宣誓：「我，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正式放棄王者的身份，按照約定以騎士身份向你效忠。從今天起，你就是吾之君主，吾效忠之人。」

  「我接受！並賜予你新的肉體！」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艾倫不加思索的發動了第三魔法靈魂物質化……